最后却因为校园广播里一句她的画得了奖,就被景涵带人堵在了画室。那天,她画的也是一幅向日葵。“臭不要脸的小三,天生就是贱,什么都要学我们景涵!”“你说,是不是你偷了我们景涵的画去参赛的!”“肯定是,不然就她这样一个满身鱼腥味的臭丫头,怎么可能比景涵画得好!撕了她!”那时的林野捏着大把的零花钱,却知道买两瓶最贵的矿泉水,他看到画室里多了一群人,却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小镇里的姑娘三五成群很正常,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安念,到了新学校有什么不熟悉的你都可以来找我,我就在你楼上的教室。”
安念第一天上学时,沈知远也曾耐心温柔地叮嘱过她。
那时,她真的把他当成可以依靠的大哥哥。
为了帮她适应陌生的环境,沈知远几乎每天都会把她送进教室,中午等她一起吃午饭,晚上和她一起回家。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沈家新接回来的小姐,沈知远捧在手心里的妹妹。
在沈知远无微不至地关照下,安念很快就融入了集体。
身边的每一个人,对她散发的也都是善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大概是从沈知远在爷爷书房门口,亲耳听到,他成年之后就要娶安念的时候。
又或是,景涵把‘安念是沈家童养媳’的消息传遍校园。
而沈知远在大门前,冷着眼,居高临下地对她说:“痴心妄想”的时候。
温柔变成了冷漠,善意变成了嘲讽。
安念的世界就像进入了两极反转,曾经的天堂,一夕之间扭转成地狱。
那些美好的一切,如梦幻泡影,转瞬即破。9
书本被泡在洗拖把的脏水桶里,桌子上被刻满‘童养媳’的字眼,体育课的运动鞋被剪烂,一群男男女女围在她身边嘲笑她‘裹了小脚’。
甚至是林野说的那天,她整整一个下午没回教室都没人发现。
最后却因为校园广播里一句她的画得了奖,就被景涵带人堵在了画室。
那天,她画的也是一幅向日葵。
“臭不要脸的小三,天生就是贱,什么都要学我们景涵!”
“你说,是不是你偷了我们景涵的画去参赛的!”
“肯定是,不然就她这样一个满身鱼腥味的臭丫头,怎么可能比景涵画得好!撕了她!”
那时的林野捏着大把的零花钱,却知道买两瓶最贵的矿泉水,他看到画室里多了一群人,却听不见她们说什么。
小镇里的姑娘三五成群很正常,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时的他,也不知道同龄的小孩可以这么坏。
直到他看见——
她们揪着安念的头发把她拖到地上,那幅灿烂的向日葵被踩在脚下。
染料晕开,泼在安念雪白的皮肤上。
林野抡拳砸碎玻璃,跳进去,赶走了那群人。
可满身染料的少女却哽咽着,连句完整的谢谢都没说完,就紧着被撕开的学生制服跑了出去。
那两瓶水,和他琢磨一路的腹稿就这样被压在心底,很多年。
林野收起了那幅被毁掉的画,就挂在卧室床头,每日、每日地看,因此,他熟悉安念的每一道笔触。
也能在她po出第一幅画时,就认出她。
思绪转回。
林野挪动着手指握住了安念,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遗憾。
“那是那天我没去买水就好了。”
安念嘴角浮起一抹释然的笑,缓缓摇头:“没关系的,那也不是她们第一次那么做了。”
“无论如何,都很谢谢你,谢谢你当初愿意帮我,谢谢你后来愿意买我的画,给了我重新开始的勇气。”
看着安念唇边那抹笑容,林野目光黯了黯。
他当然知道她们不是第一次那么做,不然也不会和看起来品学兼优的沈知远结下那么大梁子。
值得庆幸的是,他让那一次变成了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