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和阮香秀住进了季疏缈隔壁的房间,季书朗一家三口则住在了楼上的那套房。放下行李后,一大家人聚在楼下客厅里喝茶说话。季疏缈从冰箱里拿了冰淇淋,又给朗哥拿了一个。大人们都是不吃的,两人就坐在一起用小勺子一点点刮冰淇淋吃。这会儿都没外人,季振华和秦蓉从季疏缈买彩票中奖说起,一五一十地将最近两个月的经历都说了一遍。季时谦直呼好家伙:“你们家真是运势来了挡都挡不住,这才多久,就从土农民翻身做了大地主。”
秦升和阮香秀住进了季疏缈隔壁的房间,季书朗一家三口则住在了楼上的那套房。
放下行李后,一大家人聚在楼下客厅里喝茶说话。
季疏缈从冰箱里拿了冰淇淋,又给朗哥拿了一个。
大人们都是不吃的,两人就坐在一起用小勺子一点点刮冰淇淋吃。
这会儿都没外人,季振华和秦蓉从季疏缈买彩票中奖说起,一五一十地将最近两个月的经历都说了一遍。
季时谦直呼好家伙:“你们家真是运势来了挡都挡不住,这才多久,就从土农民翻身做了大地主。”
季疏缈拿着冰淇淋勺纠正道:“不对不对,不是‘你们家’,是‘我们家’,富贵互相旺!”
季时谦哈哈大笑,揉了揉她的发心问:“那你也给姨夫买张彩票?中五块钱就行,都给你买冰淇淋。”
季疏缈叼着勺子,歪了歪头,想了想说:“好呀。”
“净瞎胡闹,她撞上一回运就是烧了几辈子高香了。”姥姥拉过季疏缈,“别理你姨夫,他逗你呢。”
秦蓉:“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吃饭吧?”
“有什么好出去吃的,就在家煮上点稀饭就吃了。”秦升不赞同道,“有钱也不能这么花。我们都晕车呢,吃不下。”
季振华:“您不吃,您女儿女婿孙子孙女也要吃的啊。而且我都提前跟饭店定了,钱也交了,不吃也退不了。”
“姥爷~”季疏缈扑进姥爷怀里,“姥爷~不要扫兴嘛~”
秦蓉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不扫兴才是好老人,才讨人喜欢。”
“……你才老,我再不讨你喜欢我也是亲爹。”
话tຊ虽这么说,秦升还是站起了身,“走吧,带路。”
“走走走。”季疏缈高兴地一手牵姥爷一手牵姥姥,“缈缈好开心!”
秦升板着的脸突然就绷不住了,笑眯了眼:“姥爷也开心。”
季疏缈招呼着其他人:“快跟上快跟上,烤鸭凉了就不好吃了!”
来A市第一顿当然是北京烤鸭,季振华没有定大名鼎鼎的那一家,而是一家本地人常吃的藏在胡同里的烤鸭店。
加上孩子他们才八个人,光烤鸭就点了四只,更别说还有别的菜,老两口看着心痛,直说他们浪费。
季振华:“朗哥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我这个做姨夫的不能小气了,你们又都是头一回来,我怎么也得把席面弄漂亮一点。再说,要是点少了,你们老两口肯定紧着我们吃,自己舍不得多吃一口的。也别担心浪费,吃不完我们打包回家晚上吃,家里有微波炉,热一热还能吃,只是没有新鲜的好吃罢了,但总是不会浪费的。”
老两口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秦升敲了敲烟斗夸了他一句“有长进”。
季疏缈把烟斗从姥爷手里抽了出来,塞上自己刚包好的烤鸭卷:“姥爷,不扫兴。”
“好好,不扫兴。我尝尝我孙女给我包的烤鸭。”秦升姥爷说得骄傲得意,把那烤鸭塞进嘴里,连连点头直夸好吃。
季疏缈又给姥姥包了一只烤鸭卷:“姥姥也吃。”
“好,都吃都吃。”阮香秀笑眯眯地接过。
“都动手都动手。”秦蓉招呼众人,“姐姐姐夫还有朗哥,都别客气,吃菜吃烤鸭。”
众人纷纷应下,开始大快朵颐。
季疏缈自己没吃两口,小大人似的忙得不亦乐乎,给众人包烤鸭卷、添茶倒水递纸巾。
“朗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季书朗咽下嘴里的烤鸭卷:“嘴被堵住了,说不了。”
“……”
吃得差不多了,季书朗拎着豆芽菜似的季疏缈去洗手,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搓洗。
季疏缈:“……那个,朗哥,我马上十岁了,不是四岁,我现在会洗手。”
“哦。”季书朗嘴上答应着,还是把她手上的洗手液泡沫冲洗干净了,才放开。
在季书朗的印象里,季疏缈应该是分开那年处处需要人照顾的小豆丁模样。
季疏缈抓着他的衣角往回走:“朗哥哥,你好像不开心。”
季书朗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跟你没关系,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季疏缈摇摇头,“你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季书朗垂下眼,看着这个五六年没见的妹妹,“因为心疼我妈,怨恨我爸。”
包厢里,阮香秀同样在埋怨大女婿:“当初你说要跟你二哥二嫂去内省的时候我就不同意,没到一年你二哥二嫂都嫌那地方条件不好回来了,就你们俩钻钱眼里不愿意回来,这才几年,把我闺女磋磨得不成样了。”
季时谦在家中排行老五,上边一个姐姐三个哥哥,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季时谦在哥哥姐姐们的照顾下长大,对他们除了手足亲情外,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孺慕之情。
季时谦低垂着头,无法反驳一句。
秦蕴只比秦蓉大三岁,可今天看着两人却像是两辈人一样。
季时谦第一次认识到这几年错得有多离谱。
季书朗带着缈缈回来了,阮香秀连忙擦干眼泪,众人也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和乐融洽地吃完这顿饭。
但季疏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心里直叹气。
都是缺钱惹得,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的问题,剩下百分之十,没有钱更解决不了。
季疏缈心里盘算着,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她昨晚上睡得太晚,今早上因为激动兴奋醒得早,这会儿困得不行。
季疏缈往后仰,靠在了朗哥身上,听着大人们聊家常,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季疏缈感觉自己被抱起,被人背在背上。
不是季振华的脊背,而是瘦削却有力的少年肩膀。
“朗哥……”季疏缈迷迷糊糊地叫。
“嗳,在呢。”
季疏缈闭上眼,含糊地说:“你给我买糖吃……”
“行,买。”
小时候,村口的小卖部很远很远,要走上很久很久,季书朗就会这么背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