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裴楷挑了下眉道:“家里孩子不太乖,普通人镇不住。”盛晋泽看向权泱泱,玩味地说:“看来权老师不是普通人。”谢裴楷同样看向权泱泱。只见她面色清冷,眼神中少了往昔的热烈和锋芒,显得格外沉静。这一幕,让他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五年不见,从前那个明媚又冷艳,豪爽又正义的权泱泱去哪了?若是换作从前,自己这番言语,定能激起她一番反驳或笑骂。而今,她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默默承受,无悲无喜。
他话音落下,权泱泱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心尖。
面对盛晋泽的为难,她尚能淡然处之。
但谢裴楷这句“误人子弟”,却让她的自尊,刹那间碎落满地。
理事长和盛晋泽都没料到,权泱泱竟然和环时教育新任总裁谢裴楷有交集。
环时教育是专门做留学培训机构的,鼓励学生脱产学习。
和世外私高算是竞对。
理论上,理事长和谢裴楷因业务竞争而处于对立面。
但环时教育背后是环时集团,给理事长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
吃不准他们之间的关系,理事长选择明哲保身,不作声。
但谢裴楷对权泱泱的反面态度却是有目共睹的。
盛晋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听说谢六少爷刚回国不久,居然也认识权老师?”
沉默片刻,他轻轻抬眼,看似不经意地煽风点火道:“诶,不对吧,理事长,您说权老师是京城世外A-LEVEL课程最顶尖的数学教师,为什么谢六公子对她的评价却是‘误人子弟’?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谢裴楷虽然不爽权泱泱,但也不愿意被盛晋泽当枪使。
他扯了下唇角,要笑不笑道:“权老师教了我两年高中数学,算是我的高中数学老师吧。”
谢裴楷学霸的盛名在外,众人皆知他是英国剑桥大学一等学位毕业的高材生。
此言一出,不仅巧妙地否定了自己先前的调侃,更在无形中彰显了权泱泱的教学成就——毕竟,能够培养出剑桥大学高材生的老师,其能力自然不容小觑。
只不过,众人却是惊愕于另一件事:谢裴楷今年25岁,权泱泱得多大年纪才能当他的高中老师?
盛晋泽同样错愕,看向权泱泱,好奇得问:“权老师,今年高寿啊?”
权泱泱抬睫看他,粉唇轻启:“26。”
理事长终于出声道:“权老师18岁就大学毕业进入高中执教了,她是我们世外私高最年轻的老师。”
顿了几秒,理事长转头看向谢裴楷,惊讶道:“谢先生也是我们世外的学生?”
他可从未听说啊!
谢裴楷挑了挑眉,目光略斜,瞥见权泱泱略显难堪的神色,淡淡勾了下唇道:“我没上过高中,权老师是我家教。”
理事长眉头轻蹙了一下,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盛晋泽脑子转得很快,立马出声问:“敢问权老师是几岁的时候做的谢公子的家教?”
谢裴楷饶有兴致地看着权泱泱,轻声说:“18。”
没过瘾,他又补充了一句,“那年我17,她18。”
理事长脸色变了变。
世外私高是严禁教师私自在外给学生补课的,尤其还是不在世外私高就读的学生,算是严重违规。
权泱泱脸色微微一白。
她知道,当初是她不告而别,是她有愧于他。
他也知道,谢裴楷从小就是个混球,叛逆、张扬、不着调。
只是她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地公开这件事,当众给她难tຊ堪。
盛晋泽继续拱火,假装不知情地问:“嗯?世外私高的老师还能给校外的学生补课?”
权泱泱迅速调整情绪,尽量保持镇定,解释道:“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只是利用业余时间帮助谢同学补习,并没有收取任何费用,不存在任何利益交换。”
理事长也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拂了自家老师的面子,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权老师在我们学校工作两年之后就辞职了,也是三年前才回来继续教书的。辞职之前的事情学校也就不再追究了,希望权老师日后还是把心思多放在我们自家学生身上才是。”
权泱泱垂眸应道:“理事长放心,我会的。”
闻言,谢裴楷意味不明地哂笑出声。
权泱泱不动声色地投去一瞥,眼神中既有警告也有无奈,示意他不要再搞事情。
注意到她的表情,谢裴楷微微侧头,插着兜,姿态闲散地倚在包厢门边,“那就可惜了,我还想请权老师继续帮我家里的小孩补习呢。”
理事长微微一笑,“谢先生真是风趣,您作为业界知名的教育机构掌舵人,自家资源丰厚,怎么还会需要我们学校的老师帮您家里的孩子补课呢?”
谢裴楷挑了下眉道:“家里孩子不太乖,普通人镇不住。”
盛晋泽看向权泱泱,玩味地说:“看来权老师不是普通人。”
谢裴楷同样看向权泱泱。
只见她面色清冷,眼神中少了往昔的热烈和锋芒,显得格外沉静。
这一幕,让他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五年不见,从前那个明媚又冷艳,豪爽又正义的权泱泱去哪了?
若是换作从前,自己这番言语,定能激起她一番反驳或笑骂。
而今,她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默默承受,无悲无喜。
沉默数秒,谢裴楷自觉没趣,刚想说话,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他迅速查看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收回口袋,不知是对谁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盛晋泽站起身,“我送您。”
谢裴楷刚想说不用,微一挑眉,意外地接受了:“那就有劳了。”
盛晋泽也不是跟谢裴楷客气,他确实是想送送他。
有事相求。
两人并肩走出名门KTV,谢裴楷出声道:“盛先生似乎有话想说?再不说,我可真就走了。”
盛晋泽微微一笑,目光坦诚而直接,“谢六公子敏锐,我确实有事相商。不过,这里不是谈话的合适之地,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谢裴楷拖腔带调地“啊”了一下,随即果断地拒绝道:“抱歉,没空。”
盛晋泽神色微敛,环顾四周后,压低嗓音道:“我父亲想进军京城房地产市场,如若谢家愿意相助,盛家定会铭记于心,未来的合作中,必将给予谢家最大的支持与回馈。我知道谢六公子您事务繁忙,若您感兴趣,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我可安排专人将详尽的合作方案呈上。”
谢裴楷目光深邃地审视着盛晋泽。
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故作不解地问:“盛家是港城名门,想进军京城房地产市场,不是很简单的事么?”
盛晋泽一噎。
他双拳渐渐握紧,而后又很快松开。
谢裴楷不可能不知道那件事,他这是逼自己把盛家的丑事亲自剖开给他看。
心中微震,面上却未露声色,盛晋泽开口道:“谢六公子有所不知,三十年前,家父因故与人结下梁子,被迫离开京城,并立下不得再入的誓言。之后,家父虽在港城重建基业,盛家产业如今也遍布华国,但京城的市场,始终是家父心里的遗憾。”
谢裴楷听着,心里轻轻嗤笑。
这盛家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被迫离开京城?
并立下不得再入的誓言?
明明是被人当做丧家之犬轰出京城,并被勒令不得再涉足京城市场!
谢裴楷好整以暇地睨着盛晋泽,明知故问:“哦?是谁这么大权势,竟能让盛老先生立下如此重誓?”
盛晋泽道:“权路加,权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