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衣服,她突然很想出门逛。十多分钟后,候新湿着头发回来,水滴顺着脖子流下,被新买的黑短袖吸收。“走。”“不擦一下头发吗?”“一会儿就干了。”沈眠跑回家锁好门追候新,春风拂过耳畔,新衣服独有的香味钻入鼻腔,沈眠觉得生活真是美好。“哥,咱们去吃啥?”“排骨。”“你真的发财了吧!”“哈哈!”候新的朋友小军跟人合伙开了家干锅店,候新来捧场,老板免费加肉,满到快要溢出来的一锅,沈眠还没动筷已经在想把底料
有了新衣服,她突然很想出门逛。
十多分钟后,候新湿着头发回来,水滴顺着脖子流下,被新买的黑短袖吸收。
“走。”
“不擦一下头发吗?”
“一会儿就干了。”
沈眠跑回家锁好门追候新,春风拂过耳畔,新衣服独有的香味钻入鼻腔,沈眠觉得生活真是美好。
“哥,咱们去吃啥?”
“排骨。”
“你真的发财了吧!”
“哈哈!”
候新的朋友小军跟人合伙开了家干锅店,候新来捧场,老板免费加肉,满到快要溢出来的一锅,沈眠还没动筷已经在想把底料打包回家拌面或者夹馒头的事,但她不好意思张嘴,怕给候新丢人。
候新在跟朋友说话,沈眠馋死了,给他碗里夹满才动筷。
候新回来,把碗里的排骨原样给她:“你好好吃,我去给小军看下摩托。”
沈眠嘴里含着肉,手忙脚乱叫他:“先吃饭啊!”
候新:“我等会儿吃面。”
沈眠只好再给他留一碗肉。
店里座无虚席,都是溪山城里人,有一家子来的,有跟朋友聚会的,沈眠坐在其中,身上穿着没有灰尘油污的漂亮新衣服,面前摆着饮料和干锅。她脸也干净,头发也干净,手上冻疮也好得七七八八,这是半年前不敢幻想的新生活。
她感到自己开始融入城市生活。
小军靠在收银台前算帐,他老婆找来,还没走近就问:“候新谈对象了?”
沈眠都震惊了。
小军更是皱眉:“没吧,没听他说啊。”
他老婆说:“倩倩刚跟我说的,候新下午到她店里买衣服,女孩子的衣服。”
沈眠尴尬地低头看自己的粉衬衫,再抬头,那对夫妻齐刷刷盯着她,沈眠赶忙低头干饭,心里说不上的慌乱。
吃完饭,候新给她买了条牛仔裤。
两人慢慢散步回家。
“哥,你有对象了吗?”她问。
“没有。”
“哦。”
走到城里最繁华的蓝天广场,候新指着西侧楼盘对她说:“清溪,等我能买下这样的房,我才会成家。”
沈眠顺着他手指方向抬头仰望,无边夜空与耸立高楼相连,它近在眼前也远在天边。身边来来往往的溪山居民各自朝着回家方向走,没有家的两个少年,在这一刻拥有了共同的奋斗目标。
“我也是。”沈眠说。
候新转头和她对视,她目光坚定地说:“哥,我也要买这样的房!咱俩买一个单元。”
候新冲她笑,不是嘲笑,是相信。
他相信沈眠就像相信自己,他知道他们一定可以携手同行走到那个遥远的未来。
“嗯。回家吧。”他说。
那一夜,沈眠躺在狭小的出租屋失眠了。
新衣服就挂在门后晾衣绳上,沈眠一动不动看着,心想,光靠端盘子洗碗是买不起商品楼房的。
药厂属她年纪小,其他工友都四五十了,沈眠不想四五十岁还在大冬天泡着河水洗党参。
没有文化的人想出头,得学手艺。像候新,电工水工都会,盖房修车也行,这样的人才叫人才,现在的她只是廉价劳动力。
不想和哥哥分开,要达成住在一起的梦想,她得学真本事。
第二天,沈眠很晚才回家,候新已经吃过饭了,开着门等她。
“去哪了?”他问。
沈眠去井边洗手洗脸才进屋:“哥,我辞工了。”
候新不意外,早就叫她辞药厂的工来着。
“吃饭了吗?”
“还没。”
候新从铁锅里端出两个碗,一碗是青椒炒鸡蛋,一碗是他下班买的卤肉,沈眠也没坐着等人伺候,熟门熟路去电饭锅里拿馒头。
她饿极了,狼吞虎咽吃了几大口菜,掰开馒头把卤肉片和青椒鸡蛋夹进去合上,咬一口,灵魂都要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