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倒入浴桶之中,大病初愈如今她身上又开始冒冷汗了。许才人走进来,看了一眼姜颜。姜颜上前要伺候许才人,下一秒,许才人一巴掌抽在姜颜的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碰才人。”喜鹊愠怒地吼道,她近身服侍着许才人脱下衣物走进浴桶中。“奴婢逾矩,望才人赎罪。”许才人一个眼神,喜鹊上前将一块镶嵌着数十根银针的冰块丢在姜颜的面前。锋利的银针在烛火下散发着寒光。姜颜眼底闪过错愕,她确实没有料到,当日肯为奴隶开口的许才人,今日也会如此狠辣行事。
叶天第一次对一个奴隶另眼相看,他没有说话只转身让人将老嬷嬷带进去。
巧儿死里逃生地松口气,“颜姐姐心真善,像他那样的坏蛋就应该狠狠地诅咒他。”
姜颜低头从药包里捡出她需要的药,“巧儿,但凡他是蛮横之人,你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正因如此,姜颜才愿意冒险“算计”他一把,事若成,那他便是她在皇宫的助力。
太医署的小厮不解地看着叶天为老嬷嬷的孙女开药剂,“叶院士何必自降身价,为这种人诊治。”
叶天挑眉将药包递上去,“你入宫几年?”
小厮一愣还是乖巧回答,“奴才入宫四年。”
“你入宫四年都不曾想到,人家入宫不过短短数日便将咱们陛下的性子摸得透彻,有这样的见识,她那样的人只做一个奴隶岂不屈才?”叶天眉眼深邃。
当今陛下励精图治,覃国与其他四国不同,地处西北荒漠之地,若非地处险要,易守难攻,恐怕覃便会是下一个夏了。
如今诸国纷乱,覃国西侧羌柔虎视眈眈,东侧萧国强大,覃国想要强盛,需要变法。
他的父亲是太医,他这一生往上到头也不过是太医署的正院使。他不愿意,如今陛下需要新鲜血液,这便是他的机会。
百姓才是国之根本。
这他都不曾想到,这个奴隶倒是懂得搜罗人心。
七日后。
“姜颜去给主子端洗澡水。”喜鹊看了一眼刚能下床的姜颜,“动作快点。一个奴隶不过是得了风寒,修养这么久。”
巧儿有些担心,想要帮忙,姜颜却拒绝了。同批采女除了死了的钱宝琳,剩下五个,陛下一个都没有召侍寝。许才人怕是等不及了。
姜颜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倒入浴桶之中,大病初愈如今她身上又开始冒冷汗了。
许才人走进来,看了一眼姜颜。
姜颜上前要伺候许才人,下一秒,许才人一巴掌抽在姜颜的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碰才人。”喜鹊愠怒地吼道,她近身服侍着许才人脱下衣物走进浴桶中。
“奴婢逾矩,望才人赎罪。”
许才人一个眼神,喜鹊上前将一块镶嵌着数十根银针的冰块丢在姜颜的面前。
锋利的银针在烛火下散发着寒光。
姜颜眼底闪过错愕,她确实没有料到,当日肯为奴隶开口的许才人,今日也会如此狠辣行事。
姜颜知道她逃不掉,敛起心神,生生跪下,银针刺入,疼得她止不住颤抖,鲜血留在冰块上瞬间凝固,不留痕迹。
许才人蔑了一眼姜颜,冷冷开口,“姜颜告诉我,我与夏姬相比谁美?”
“主美。”姜颜咬紧牙关,脸上扯出一抹虔诚的笑。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来?”她冷冽的眼神扫在姜颜的身上,“你应该很清楚,你能留下的原因。”
她在钱宝琳身边伏低做小,忍辱负重多年,为得就是爬到高位,不让任何人践踏她。
“奴婢明白。”姜颜被冻的牙齿打颤,“奴婢听闻每月十五陛下定会去皇后处,从前夏姬喜爱诗文听昆曲。”
许才人这才换上笑,“起来吧。姜颜你可会怪本主狠心。”
“奴婢就是个奴隶,主肯留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下去吧。”
姜颜这才踉跄起身,双膝上传来的剧烈疼痛,逼迫着她咬紧唇瓣。
这个许才人当真是令她大吃一惊,没想到她藏得这么好。
那夜的折磨,原本痊愈的风寒又拖了三日。
她一出门,便听到内侍在喊,“陛下到。”
院内众人齐齐跪下,许才人收到消息连忙从屋内走出来,“妾身恭迎陛下。”
姜颜缓缓抬起头,看向一身玄色的陛下,一如往昔的冷峻,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君王的威严。
喜鹊收到才人的示意走到姜颜的面前,“才人最近嗓子不舒服,你去太医署拿一副温润嗓子的药。”
姜颜明白,这是要赶她走。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她没说话,喜鹊是许才人的贴身丫鬟自当上前侍奉。她脚下一滑一下子将喜鹊撞入盆中。
“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颜连忙跪下,虚弱开口,“喜鹊姐姐,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我风寒才痊愈,没有站稳,姐姐先进去换身衣服,莫要感冒。”
喜鹊恼怒,“你知不知道我要进去侍奉主和陛下。”她气恼地伸手掐着姜颜的手臂。
“姐姐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冬日寒冷,先进去换身衣服,秋心今日特意装扮,她一向机灵,定然会为姐姐解决烦恼。”
姜颜此话一出,喜鹊便瞧见准备近身伺候的秋心,原本她就不喜欢秋心,如今更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她瞥了一眼老实听话的巧儿,愠怒道,“你去给主和陛下泡壶茶。”
巧儿一愣,刚要开口拒绝,可在看到姜颜的眼神乖巧地应下。
“颜姐姐,巧儿不明白为何要与秋心姐姐争,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不争,她就会放过你。”姜颜拍着她的肩膀,小声地在巧儿耳边低语。
“按我说的去做。我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颜姐姐不会害我。”
姜颜回眸看了一眼屋内,揉着被掐疼的手臂朝着太医署的方向走去。
她去的时候整个太医署忙成一团,没有人搭理她,无奈之下,她只能自己去药库找药材。
“忙死了,这叶天倒是会讨陛下欢心,一句身为医者应以陛下为榜样,对百姓报以仁爱之心,害得我等自降身份给一些宫人看病。他倒是成了最年轻的副院使,忙的却是我们。”
姜颜拎着找齐的药,刚出药库便听到太医的抱怨,莞尔一笑,这叶太医终究是她囊中之物。
“看来太医署守卫真是松懈。”
深沉的声音在姜颜的身后响起。
她身躯微微一震,转过身淡淡开口,“奴婢是奉许才人的命来取药。”
叶天从她的手上夺过药包,仔细看着药,眉宇微蹙,“温润滋补药。奴隶识文断字已算罕见,你这样精通药理的更少。你究竟是何人?”
姜颜不卑不亢,“奴婢只是一个奴隶罢了。”她从叶天的手里拿走药。
叶天可不信,“若你只是奴隶,只会死得很惨。”
姜颜脚步微顿,透亮的眼眸看向叶天,“叶大人可听过文渊推政的故事?”她说完朝着叶天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