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先前几个对姜桃桃抱有敌意的伴读也没话说了。琴音毕，钟子尧按下心中惊诧，淡然说道：“敏琼郡主，你的琴艺已自成一派，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姜桃桃站起身，腼腆一笑：“多谢老师夸奖。”永宁公主不服气极了。母妃不是言之凿凿说她不懂风雅，会在宫里频频出丑吗？永宁公主不想输给姜桃桃，tຊ认真弹奏。钟子尧点了点头：“永宁公主进步很大。”永宁公主得意地看了眼姜桃桃。姜桃桃刺她：“公主殿下这次里子面子都有了。就是可惜，老师去教其他公主了。”
宫内的公主不少，年纪都很小。
姜桃桃看着宫内十来个公主，暗道景乾磐称帝后只顾着生女儿了。
姜桃桃问道：“你那么多姐妹，压力很大吧！”
永宁公主瞪她：“闭嘴！”
姜桃桃的位置在永宁公主身边。
其他公主也都有伴读，多是京中世家大族的女子。
姜桃桃从琴盒里拿出琴，诧异看向永宁公主：“你给我准备这么好的琴？”
永宁公主正在用眼神暗暗跟人较劲，低声警告她：“你现在是我的人，不许丢我的脸。”
指尖拂过琴弦，姜桃桃回道：“我自当尽力而为。”
永宁公主说是这么说，对姜桃桃却并不抱有希望。
这些世家女子，都是品性才华上乘的女子。姜桃桃性情骄纵，只会打打杀杀，哪里会这些世家大族小姐会的雅事。闹着要琴，怕也只是为了附庸风雅。
姜桃桃安静等着老师来。
教导公主的琴师，应当是数一数二的乐师。
会是他吗？
姜桃桃突然间有点慌张。
十年过去，他应当老了许多。会不会变得大腹便便，会不会变成糟老头子？
姜桃桃甩了甩脑袋。
只过去十年而已，哪里会老得那么厉害？
久等不到人，姜桃桃看向永宁公主：“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永宁公主不以为意道：“这是常有的事。老师爱酗酒，怕是昨夜喝多了，今日没能起得来？”
姜桃桃不解：“为什么不换了他？整个皇宫就他一个琴师？”
旁边的升平公主说道：“因为他好看啊！”
姜桃桃心漏跳了一拍。
真是他吗？
十年过去，从美少年变成了美青年吗？
姜桃桃望向月门。
永宁公主嘲讽她：“还没见到人，这就花痴上了？”
姜桃桃回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永宁公主生气，抬手挡在姜桃桃面前：“你收了丽妃娘娘的翡翠手镯，就该对我九哥忠诚！我不许你喜欢其他男人！”
姜桃桃：“……”
几个公主都好奇看过来。
其他哥哥年纪和她们差距大，只有景修易在宫里待过几年，景修易是她们最亲近的哥哥，她们都不由得对姜桃桃这个准嫂嫂好奇起来窃窃私语。
姜桃桃拉开永宁公主的手：“永宁公主，您这般大肆宣扬，若我以后没能成为皇子妃，还怎么嫁人？”
永宁公主心虚起来，小声嘟囔：“你不好好学琴，只想着看男人，我九哥自然看不上你。”
姜桃桃：“……”
伴读的世家女子中，有不少想嫁景修易的。太子和三个王爷都有正妻了，只有年纪最小的景修易尚未婚配。景修易出宫开府前，她们在宫内见过几面，继承了丽妃美貌的景修易让姑娘们都心驰神往。听说丽妃赐了姜桃桃手镯，这些人都对她产生敌意。
文渊阁大学士的孙女汪芷菡倾慕景修易，说道：“敏琼郡主，身为女子，应当修妇容，守妇德。若您和九皇子定下了亲事，就该克制邪念。”
姜桃桃看过去，回道：“我尚未出阁，还不是妇人呢！”
汪芷菡坚持道：“都定亲了，就该守妇德。”
姜桃桃望着眼前的女子，轻笑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和九皇子定亲？”
被戳穿心事，汪芷菡不再言语，佯装漫不经心，垂眸拨弄琴弦调试音准。
徐幼薇好奇：“那到底有没有定亲？”
姜桃桃看过来，轻笑道：“没有。若是真定了亲，早就人尽皆知了。”
此话一出，好些个贵女都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琴师终于过来。
公主们纷纷叫起来：“老师来了！”
姜桃桃扭头看去。
远远的，白衣如雪，泼墨般倾洒的长发被一根木簪子懒懒挽在身后，身形恣肆，洒脱不羁，步子微晃，的确是宿醉后的模样。
姜桃桃眼中流露失望。
不是他。
姜桃桃收回视线。
永宁公主注意到她眼底的失望，不满：“你这是什么表情？老师难道还不够好看吗？”
姜桃桃说道：“就那样吧。”
见过太惊艳的人，后来遇见的所有男人，都难以再复刻初见那人时的心乱如麻。教习的琴师姿容脱俗，气质也算出尘，却终究不是那人，能乱她心，勾她魂。
永宁公主生气：“没眼光！”
姜桃桃轻挑眼角，瞥她一眼：“非要我和你争抢，争着抢着掳他入府做面首，你才满意？”
永宁公主更生气了，脸涨通红：“不要脸！”
姜桃桃不再理她。
琴师走过来，无视公主们热切的视线，放下琴，示范今日教的曲子。示范过后，他让公主们一个一个地练。练得不好的，会得到琴师手把手地指导。
伴读们都弹得不错，公主却弹得如同魔音缭乱。
姜桃桃啧了一声。
跟她以前一个德行。
弹不好琴，约莫是公主特有的病，简称公主病。
即将轮到永宁公主和姜桃桃。
永宁公主叮嘱姜桃桃：“好好弹，不许丢我的脸。”
姜桃桃说道：“公主，以那几个公主的琴艺来看，你只要好好弹奏，没人能让你丢脸。”
永宁公主斥道：“说得简单！”
琴师走过来：“敏琼郡主，您第一次跟着我学琴，弹得不是很好也没关系。”
姜桃桃点头，拂过琴弦。
琴音潺潺，从姜桃桃指尖流泻，宿醉后的钟子尧瞬间清醒大半。
这琴音……
好像那个人。
全场静寂。
就连先前几个对姜桃桃抱有敌意的伴读也没话说了。
琴音毕，钟子尧按下心中惊诧，淡然说道：“敏琼郡主，你的琴艺已自成一派，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姜桃桃站起身，腼腆一笑：“多谢老师夸奖。”
永宁公主不服气极了。
母妃不是言之凿凿说她不懂风雅，会在宫里频频出丑吗？
永宁公主不想输给姜桃桃，tຊ认真弹奏。
钟子尧点了点头：“永宁公主进步很大。”
永宁公主得意地看了眼姜桃桃。
姜桃桃刺她：“公主殿下这次里子面子都有了。就是可惜，老师去教其他公主了。”
永宁公主扭头，见钟子尧站在升平公主身后，弯着腰，握着升平公主双手，手把手指导她指法，升平公主含羞带怯，霞飞双颊，气得牙痒痒，回过头来瞪向姜桃桃：“你故意的，是不是？”
姜桃桃一脸懵：“我做什么了？”
永宁公主恨不能撕掉她的假面：“真是气死我了！”
姜桃桃说道：“公主，弹琴修身养性，忌讳暴躁易怒。咱们一会儿好好练琴，下堂课定能一鸣惊人。”
永宁公主看着钟子尧一去不复返，也没别的办法。
捞不着月亮，那就做轮太阳，亮瞎所有人的眼。
钟子尧指导完所有人，公主们开始各自练琴。
学琴的地方很大，永宁公主和姜桃桃占了个亭子。
永宁公主弹了会儿，有些不解的地方，让姜桃桃去叫老师来指导一二。姜桃桃过去找人，钟子尧说道：“公主现阶段会有的问题，你都能替她解答。”
“我是伴读，不是老师。”姜桃桃才不想干吃力不讨好的活。
钟子尧去指导永宁公主。
指导完，钟子尧回来，见姜桃桃坐在他的位置，抚摸他的琴，眉心露出些许不悦：“敏琼郡主，这琴……”
姜桃桃抬起头：“我听闻前朝有个宫廷琴师叫离忧，他现在还在宫内吗？”
钟子尧面色僵硬，半晌后愠怒道：“敏琼郡主，您父亲不该最清楚吗？”
姜桃桃面露惊讶。
见姜桃桃真不知道离忧的事，并非故意说这些话让他难受，他抱起自己的琴说道：“前朝宜欢公主殉国后，离忧也跟着跃下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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