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溪虽然从轮椅上下来了,可也没跪,就坐在地上,一双红瞳直勾勾看着她,直把皇后看得心里发毛,还是赶紧打发她们走。“是。”沈安宁恭顺下拜。皇后若是敢刁难,她真能取出那封懿旨当场打她的脸,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她对皇后的为人也算了解,别看她经常作妖,其实胆子小,不敢怎么样。就说太子和裴小溪的亲事,皇后想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就是不敢跟盛平帝提。“裴夫人!二小姐!”几人刚出了清池宫正殿的门,就看见一个穿官服的白胡子老头穿过庭院走过来。
“还早着呢,”宋如真宠溺地揉着女儿的后脑勺,“梦儿,为了给你治伤,娘可是把几年的老底都给掏出来了,倒不是娘舍不得这点气运,而是这石珠手串若是得不到气运滋补就会开裂的,等太子过完生辰,你还是先把气运还我。”
宋一梦不高兴地嘟着嘴:“那我不是又要瘸腿了?”
“大不了明日取心头血的时候,我让你先喝一口。”宋如真哄着她说道,“你不是早就想喝那药人的心头血了吗?”
“娘你最好了!”宋一梦舔了舔嘴唇,嘴角一咧,“明日就能喝她的心头血,我一想起来就好兴奋啊!”
皇太子生辰这天,沈安宁早早起来梳妆。
本来她只想带裴小溪进宫,可云妃说裴冲冲自从出生她还未见过,因此让沈安宁把裴冲冲也带上,再加上裴冲冲一直手指着门外,怎么哄也哄不好,所以只能把他也带上。
“夫人!奴婢可以陪二小姐进宫!”春桃跑过来,自告奋勇道。
“春桃你昨天不是还说照顾二小姐辛苦?”胭脂故意撞了她一下,“就在府里歇着吧!”
“奴婢没说辛苦,”春桃委屈地看向沈安宁,“二小姐的病得吃药,奴婢懂些药理。”
“她吃的药我都让胭脂带上了,这段时日溪儿已经习惯了胭脂,突然换人她会不习惯。”沈安宁抱着裴冲冲坐上马车,“宫里贵人多,不宜去太多人,免得惹事。”
春桃眼睁睁看着胭脂陪沈安宁坐上了进宫的马车,气得直跺脚。
今日是皇太子的生辰宴,郡主还有事儿交给她办呢!进不了宫可就办不成了!
“小姐,你还留着那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干什么?”胭脂扶着裴小溪坐在马车里,“早就该打出去!”
沈安宁还未说话,忽听见裴小溪说:“打草惊蛇。”
沈安宁和胭脂同时转头,惊奇地看向她。
裴小溪今日穿了身素白衫裙,才几天时间,她头上的细软头发好像变黑了许多,厚厚的刘海盖住眉毛,眼神依旧淡淡。
“二小姐,你会说成语了?”胭脂喜极而泣。
之前裴小溪虽然也会说话,可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说,今日竟然说了一个四字成语!
沈安宁也感动极了,脸上却现出隐隐的担忧:“溪儿,今日我们进宫,你还得……收敛锋芒,母亲打算退了你和太子的亲事,若你锋芒太露,反而不好。”
若裴小溪只是个瘫痪的哑巴,皇后很可能答应退亲,可若是她突然康复,只怕皇后没那么容易答应。
“知道了,”裴小溪答应得很爽快,“我又不傻。”
裴冲冲朝她咂吧下嘴,眼神吐槽:不傻上辈子能被人封印十几年?
裴小溪怒视:我那时才一岁好么?!你一岁给你插根钢钉试试?
几人先去了清池宫。
今日是皇太子生辰,宫里布置得奢华瑰丽,到处都是五彩的纱幔随风飞舞。
裴小溪一身素白坐在轮椅上,引来不少宫娥回头观望。
“那是谁啊?”
“是裴家那个瘫子!”
“你可别乱说,人家是未来太子妃呢。”
“哎哟一个瘫子还什么太子妃?等等,她怎么穿一身素啊?不知道今日是太子生辰?”
“她好大的胆子啊!这是诅咒太子吗?”
沈安宁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去,小宫娥们匆匆退开。
时辰还早,清池宫大殿上没什么人,皇后懒洋洋躺在贵妃椅上,由一个小宫娥服侍喝养生茶。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沈安宁领着几人下拜行礼。
“咳咳咳!”皇后转过头,旋即瞳孔骤然睁大,差点被茶水中的花瓣呛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没事吧?”小宫娥慌忙端来痰盂,给皇后拍痰。
皇后手指着裴小溪:“她她她……好大的胆子!今日是太子生辰,她穿成这样,是要咒死太子吗?”
皇后的年岁和沈安宁差不多,只是长年宫斗让她脸上添了不少岁月痕迹,眉心隐隐有几道竖纹,脂粉都盖不住。
“皇后娘娘,您忘了吗?”沈安宁一脸惊诧地望着上座的华服女子,眼神中都是无辜,“前几日您不是下懿旨说,让溪儿不得沾颜色,不得沾荤腥,为太子殿下祈福,溪儿自从接到懿旨的那一刻就开始诚心诚意为太子殿下祈福了呀!”
皇后气闷,接着摆摆手道:“罢了!时候还早,你们……去花园里看看风景吧,本宫看着就心烦!”
裴小溪虽然从轮椅上下来了,可也没跪,就坐在地上,一双红瞳直勾勾看着她,直把皇后看得心里发毛,还是赶紧打发她们走。
“是。”沈安宁恭顺下拜。
皇后若是敢刁难,她真能取出那封懿旨当场打她的脸,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她对皇后的为人也算了解,别看她经常作妖,其实胆子小,不敢怎么样。
就说太子和裴小溪的亲事,皇后想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就是不敢跟盛平帝提。
“裴夫人!二小姐!”几人刚出了清池宫正殿的门,就看见一个穿官服的白胡子老头穿过庭院走过来。
“二小姐近日身体可好?”老头儿满脸堆着笑,目光灼灼盯着裴小溪。
沈安宁瞥了他一眼,心里一阵反胃:“多谢医仙关心,还是老样子。”
“太后娘娘有些日子没看见二小姐了,前两日西疆上贡了些金丝枣,太后娘娘一直给二小姐留着呢。”老头儿说着,就要领她们去寿安宫。
“医仙见谅,”沈安宁强忍恶心,挤出一个笑容,“我是打算领着溪儿去拜见太后的,不过……我们先与姑母约好了要去云水阁,烦请陈太医跟太后娘娘说一声,等宴会结束,我一定领着溪儿去拜见她老人家。”
陈良捋着胡须琢磨了片刻,掩下眼底的狠毒,点头笑道:“也好,那几位先去云水阁吧。”
正好,等宴会结束再取心头血,到时这丫头是晕了还是死了,都不会有人注意。
云水阁是从前盛平帝专门为沈云珊修建的,可惜帝王薄情,才几年就把她抛到脑后,这里如今和冷宫无异。
沈安宁看着庭院里的积雪,想起沈云珊上一世的结局,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