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这种事情,肯定是需要一个懂行的人来指引,才不会出差错。从前家父还做过达官贵人的管家,会打理铺子和田地。”少掌柜挥泪如雨的说完,又是朝着江照影砰砰的磕了两个响头:“若是神医实在是生气,我愿为父亲付出性命!”“可父亲他是无辜的,他是受我牵连,端不可白白丢了性命!”江照影听见他这话,知晓他也是个孝顺的,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上前扶住了他。“罢了罢了,你也是个孝顺的。正巧今日有缘遇见了,我亟需银子,也不是个心硬的,便与你走一趟吧。”
一人念诗,一人抄诗句,两人就这样在书桌前坐到了深夜。
江闻祈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却还是强撑着不愿去睡觉。
最终还是江照影熄了烛火,强制性的将他赶去洗漱沐浴,又是盯着他上了床榻,江闻祈才安分的去睡觉了。
翌日,等两人在院子里用过早膳,江照影才又将他送去了白鹿书院。
江闻祈在马车上还惦记着那本未抄完的诗集。
江照影听他提起那本诗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安抚他说此事不急,须得徐徐图之。
江闻祈闻言,才放心下了马车。
等送走了江闻祈,江照影没有回府,而是顺路去了街上的当铺。
昨日将那位老书生留在了京城,不仅是要为他提供住处,更是要负责他在京城饮食起居和传授学问所用的银钱。
所以江照影今日出门时,便带上了嫁妆里的两副百年人参。
百年人参难得,这两副人参约莫有五百年的年岁,还是江照影的爹爹亲自选了放入嫁妆里的,更是难得。
无论是品相还是功效,实为上佳。
若不是手中银钱紧缺,江照影是绝不会将这样好的东西当掉的。
可如今她看中了京城里的一间门面,想要开个药膳铺子,给后宅的夫人们调理身子。
并且客栈里还有位老先生等着她,她急需银钱进账,断不能再坐吃山空。
医者不扣门,上次的经历让她有了清晰的认知,也知道治疗这种事情需要机会。
这些人参……便等她手头有钱了,再从当铺赎回来好了。
江照影想到这里,用眼神安抚了一下万分不舍的水瑶,便拿过她手中的两盒百年人参,走到了当铺里头。
“我要当了这两副百年人参,活当,劳烦您掌掌眼,瞧瞧价值几何。”
“好嘞!夫人,请给小的瞧瞧。”
当铺内的伙计瞧见江照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答应的麻利。
江照影便将手中的两副人参递了过去。
可谁知,此刻身后陡然响起了一道惊喜的男声。
“夫人?是您吗?半月前曾医治家父的神医?”
江照影的动作一顿,转过身,看见的就是半月前那位少掌柜,如今正在惊喜万分的瞧着她。
少掌柜早没了半月前的得意和神采飞扬,他此刻头发凌乱,像是许久都没有打理;面上沧桑,半月不见,却像活脱脱老了十岁。
江照影愣了一下,还没有回答。
可那少掌柜,却是哭得涕泗横流,直直的朝着她跪了下去。
“终于找到您了!夫人救命!家父正如夫人所说,已经是病入膏肓了!而那大夫今逃之夭夭,求夫人救命!”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少掌柜的声音极大,疲惫的脸上满是悔色,让当铺里头的人,都停下动作,往这边看。
江照影没有说话。
可水瑶却是上前一步,将江照影护在自己的身后,瞪大了眼睛,开口便骂:“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你识人不清,放纵那医者,还这样羞辱我家小姐。闹得大家面子上是这样难看!你以为你一求,我家小姐就会巴巴赶去治病吗?”
“我们根本不稀罕!”
水瑶刚刚捧着人参的时候,还满脸不舍呢。
嘴里一直朝着江照影嘟囔,说若是能够遇见从前那位掌柜上门求医,那便好了。
如今真是遇见了,小嘴却是噼里啪啦的,说了一连串,说得江照影心中想笑。
从前倒不知道,这妮子口齿是这样伶俐。
“水瑶。”江照影轻声嗔怪了一句,话语里并没有指责的意思。
那少掌柜听着这话,脸上火辣辣的,羞愧难当。
他膝行了两步,沧桑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看着跟面条似的:“姑娘莫怪,从前是我小人之心,如今我已经悔悟,求您家小姐,救救家父的性命吧!”
“姑娘这样好的药材,也不必当了。若是您想做生意、开铺子,一切有我,我可以全权提供资金和门路。”
“做生意这种事情,肯定是需要一个懂行的人来指引,才不会出差错。从前家父还做过达官贵人的管家,会打理铺子和田地。”
少掌柜挥泪如雨的说完,又是朝着江照影砰砰的磕了两个响头:“若是神医实在是生气,我愿为父亲付出性命!”
“可父亲他是无辜的,他是受我牵连,端不可白白丢了性命!”
江照影听见他这话,知晓他也是个孝顺的,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上前扶住了他。
“罢了罢了,你也是个孝顺的。正巧今日有缘遇见了,我亟需银子,也不是个心硬的,便与你走一趟吧。”
江照影并没有拿乔,也没有藏着掖着自己缺钱的事情,而是大大方方的说了。
那少掌柜扶着膝盖,哭tຊ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一把眼泪,便急急忙忙的带着江照影往自己的宅子去了。
少掌柜所住的宅子距离这当铺倒是不远。
江照影从马车上取下了药箱,跟在少掌柜身后,步行几步,便到了他们的吴宅。
吴宅不大,江照影扶着水瑶的手,急匆匆往里面走了几步,便到了院内。
一开屋门,江照影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以及刺鼻的恶臭。
屋内光线晦暗。
老掌柜如今正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皮包骨似的手腕垂在床下,看着便像是时日无多的样子。
半月前还活生生的人,如今竟是成了这副模样。
江照影微微皱了皱眉,吩咐水瑶将屋内紧闭的窗户打开后,又是径直上前,握住了老先生的手腕。
不仅是脉搏虚弱无力,老掌柜反应迟钝,意识淡漠,已经分辨不出来人了。
情况十分棘手,江照影打开药箱,拿出父亲留下的救命丹,压在了老掌柜的舌下,吊住他的性命。
随后又是取出银针,在他的肺俞、三阴交等穴位上施针,封闭了他的经脉,固住他的元神,生津养阴,双管齐下。
“老掌柜所患消渴症,便是食用过多大鱼大肉,缺乏运动。从前那庸医日日用参汤吊着,实际上会加重病情,半月前的好转不过是回光返照。”
江照影一边落针一边解释,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才终于是舒了一口气。
少掌柜见状,急急上前,看见的是老掌柜明显变好的脸色。
他浑身颤抖,几乎都是要跪在江照影身前了:“神医!您真是神医!家父还会有事吗?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这种病一时半会好不了,需要慢慢调理。我用父亲留下的救命丹此刻已吊住了老掌柜的性命,眼下需要煎煮合沉汤送服。”
“需取熟地十八钱,山萸肉、麦冬各十二钱……”
等少掌柜记下了方子,急匆匆出门,吩咐下人出去采买,外头却传来了一道清亮的男声。
“吴铭,老管家此刻如何了?父亲听闻情况,急急叫我前来看望,我还带来了府内的大夫。”
外头便传来了少掌柜喜极而泣的声音:“谢公子!您居然亲自前来了!”
“不过现在好了,我已为父亲求得了神医,几次针灸下去,父亲身体明显好转,此刻正是要去开药呢!”
“神医?”那男子听闻,语气中的多了几分好奇,“是怎么样的神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