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是她感觉自己都快站不稳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他入狱之后,她就一直神经紧绷,现下乍然看见他安然无恙,全身细胞都放松了的缘故……内心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好想扑在他怀里狠狠大哭一场,让这一天多的艰难与委屈,都统统流尽……这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她简直太难了,一个人面对所有……惊吓……恐惧……担忧……还有那不知为何的惦念……但这些都是她一个人的、难以启齿的、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兵荒马乱……
陶皓卿和六师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各怀心事……
江绾晴见裴砚先生靠近自己站着,连忙吸了吸鼻子:“先生。”
裴砚低声问道:“你在哭?”
江绾晴嘴硬:“才没有,我为什么要哭?”
话虽如此,可是她感觉自己都快站不稳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他入狱之后,她就一直神经紧绷,现下乍然看见他安然无恙,全身细胞都放松了的缘故……
内心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好想扑在他怀里狠狠大哭一场,让这一天多的艰难与委屈,都统统流尽……
这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她简直太难了,一个人面对所有……惊吓……恐惧……担忧……还有那不知为何的惦念……
但这些都是她一个人的、难以启齿的、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兵荒马乱……
她怎么能在裴砚先生面前表现出来,江绾晴用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坚强!
裴砚的眼睛也泛着晶莹,他默默的站着,看着眼前那铺满鹅卵石的浅滩,以及浅滩外,在月色下泛着晶莹的湖泊……
陶皓卿见两个人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呆的站着,于是走过来说道:“绾晴,要不你去那边的床上休息一会儿去,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
提到树底下那个木板床,江绾晴想到,那床是陶皓卿睡过的,而且是露天的,这里又有这么多男子,她如何安睡?便回复道:“不用了。”
接着她也走到院里,找了一个石凳把头埋在膝盖上:“我坐着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裴砚先生也轻声走进院子,在江绾晴附近找了个石凳,端坐着闭目养神。
季风见主子休息了,也找了个恰当的地方养精蓄锐。
在几个人的闭目养神中tຊ,鸡叫了一遍……之后是两遍……三遍……
东方开始鱼肚白……
房屋的女主人终于出来了:“陶公子,这里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
陶皓卿礼貌的站了起来:“月华姑娘,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他们来找我的。”
闻声,江绾晴也抬起了头,望向月华姑娘。
果然见她生的面熟,长相也特别的像王婶的老公何善,便断定她真的是月华姑娘,惊喜的叫了出来:“月华,你真的是月华?”
月华见眼前的女子叫她,看过去却见她脸上包着布条,遮挡了她的半张脸,一时之间并认不出来是谁,便问道:“敢问姑娘你是?”
“我是江绾晴啊,江家的二姑娘,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你还记得吗?”江绾晴激动的介绍着自己。
“绾晴?”月华姑娘从头到脚打量着这位自称童年小伙伴的姑娘,见她头发凌乱,衣服破破烂烂,但也难掩她的玲珑有致与肤白凝脂。
便相信她真的是江绾晴,江绾晴自小就白的像磨出的白面,又白又滑腻。
“你不是很早就去玉清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好像还受了伤。”月华姑娘满腹疑问。
江绾晴知道自己此刻看上去很狼狈,讪讪的笑道:“伤倒不怎么严重,就是昨晚在地下暗河里,被尖锐的石头不小心划破了脸而已……”
“划破了脸还而已?女孩子家破了相可是大事!”
月花姑娘被江绾晴的说辞惊的瞪大了眼睛:“伤口可有上药,我这里倒是有专门针对划伤的药。”说着月花姑娘就要进去拿药。
江绾晴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师兄已经给我包扎过了,谢谢你月华。”
“不用客气!”月华露出雪白的牙齿:“那你进屋洗漱一下,我再找身干净的衣服给你换上。”
六师兄连忙赞同:“小师妹快去吧!”
江绾晴回头看了看裴砚先生,见裴砚先生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去,这才跟着月华姑娘去了她的房里。
月华姑娘打来了清水,帮江绾晴擦洗了一下布条以外的脸部,然后示意她洗洗手,之后帮江绾晴重新把头发简单梳了一番。
又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让江绾晴换上。
江绾晴换上月华姑娘的衣服,宽大的如同裹了床单。
月花姑娘不由得有点不太好意思:“抱歉,我太魁梧了,衣服也比较大。”
江绾晴与月华,是不同的体型。
江绾晴虽然丰满,但是生的削肩细腰。
月华也丰满,但她因为生了几个孩子,加上常年操持家务,整个人都比较壮实。
她的衣服足足能装两个江绾晴……
月华姑娘很抱歉:“绾晴妹妹,要不你先随便裹着待在屋里,我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了缝补一下烘干了你再穿。”
“没事的月华,我把胸前的鲜血洗一下就行!”
于是江绾晴借着盆里的水,用月华自制的肥皂,只把有血迹的地方打湿,搓洗干净,之后直接穿在了身上。
月华见江绾晴的裙摆也裂了几处,于是拿出针线,帮她快速缝了缝。
月华缝裙摆的时候,江绾晴看着床上睡着的几个宝贝,轻声说道:“这都是你的孩子?”
月华的脸上便泛滥出母爱:“是啊,老大和老二是男孩,老三是个女孩儿,三个相继出生,彼此相差一岁。”
“哇,那你岂不是一年一个,太能干了你!”江绾晴不由的羡慕,月华不过大她一岁,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而她虽糊里糊涂嫁了人,但生孩子这件事,根本不敢想,也不想!
江绾晴装作不经意的聊道:“孩子爸爸呢?”
“在外面务工,要主人放假才回得来。我们桃源村的男人都在外面。”月华飞快的走针引线,一点都不影响她的思路。
“哦,在哪里做工?”江绾晴继续问道。
月华继续低头缝着裙摆,模棱两可的回复:“在外面。”
“哦。“想到月华失踪这么多年都没回过抚仙城,江绾晴问道:“月华,你可想回家?”
“不想。你知道的,我父母重男轻女,我在家并不受待见。”
江绾晴大吃一惊,偷偷看去,却见月华的脸上并无任何伤心的神色。
小时候的记忆涌上心头,没错,月华小时候经常被王婶打骂,而且打骂不分理由。
月华被打之后,就会躲在外面不敢回家。
江绾晴那时候也不喜欢呆在府里,经常会跑到门外面瞎溜达,也就是那个时候,两人就慢慢的搭讪了,之后就会经常一起玩。
母亲不反对江绾晴和月华玩,但是如果是柔姐儿,或者云哥儿也和月华姐弟玩,母亲就会狠狠的教训他们,并把他们带回家亲自教育。
母亲有时还会专门把她支出去和月华玩,那种时候,一般就是府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的时候。
母亲让她玩够了再回去!她那时候贪玩,总为母亲对自己的宽容沾沾自喜,以为母亲是爱着自己的。
现在想想,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好了,缝的不是太好,但勉强穿着吧。”在江绾晴浮想联翩的时候,月华把她裙摆上的几处裂痕缝补好了。
江绾晴为月华的手艺倾倒:“月华你真棒,丝毫看不出是缝补过的。”
月华看着江绾晴把裙子摆弄好,轻声说道:“这些年你都在玉清宫?过的可好?”
江绾晴如是回道:“还好吧,师傅和师兄对我都挺照顾的。”
月华姑娘却换了话题,忽然问起江绾晴的终身大事:“可曾许配人家?”
“咳咳咳……”江绾晴被这个问题问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月华姑娘却望着江绾晴蒙着伤口的脸,笑道:“姑娘还是要嫁了人才能体会到做女人的乐趣……”
“哦?”江绾晴小脸噌的一下红了,连忙借口道:“月华,时候不早了,叨扰你了老半天,我想我们该走了!”
于是站起身子,低身福了一礼,往门外走去……
月花姑娘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长江绾晴一岁,看得出她曾经在母家并不是多么受重视。
而玉清宫毕竟是修行场所,她一个花容月貌水灵灵的姑娘家,如何做得一辈子的姑子?
却不曾想,她竟然害羞了……
月华姑娘跟出了院子,对院子里的人说道:“我去找两艘船,让人送你们出去。”
说完,她快步离开了院子。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回来了,开心的说道:“船说好了,一会儿就来水边接你们,过了这个湖,再翻一座山,就是云中驿,离抚仙城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