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家。每到傍晚,都是荆家最热闹的时候。这个时候,在码头搬家的荆启大和在镇上酒肆当小二的荆启二都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在镇上学堂读书的男孩子,以及负责河边割猪草的女孩子。大媳妇王氏和二媳妇陈翠结束一天的劳作,开始准备晚饭。农家人一天的正餐是两顿,一顿中饭,一顿晚饭,晚饭尤为重要。荆老汉今天又去镇上割了三两肉,一家十口人每人可以分到一块。没错,原本计划的分家,只是把荆启山和李玉娇分出去了。自从把荆启山和李玉娇分出去,荆家的日子明显好过了很多,他们再也不用顾及家里有个白吃饭的瘫子了。
等李玉娇放下肉跑出去的时候,看到荆启山的脸已经被咬成了猪头饼!
她赶紧将那些牛虻赶跑,再责怪他:“你怎么不早说?瞧你都被咬成什么样了!”
荆启山狠狠地咬着牙,他发誓,等他好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把李玉娇给煮了!
……
荆家。
每到傍晚,都是荆家最热闹的时候。
这个时候,在码头搬家的荆启大和在镇上酒肆当小二的荆启二都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在镇上学堂读书的男孩子,以及负责河边割猪草的女孩子。
大媳妇王氏和二媳妇陈翠结束一天的劳作,开始准备晚饭。
农家人一天的正餐是两顿,一顿中饭,一顿晚饭,晚饭尤为重要。
荆老汉今天又去镇上割了三两肉,一家十口人每人可以分到一块。
没错,原本计划的分家,只是把荆启山和李玉娇分出去了。
自从把荆启山和李玉娇分出去,荆家的日子明显好过了很多,他们再也不用顾及家里有个白吃饭的瘫子了。
正在开开心心准备动筷的一家人,却因为陈翠的一句话给打坏了气氛。
“我听凤霞说,老三媳妇今天去集市买肉了,一买就买了十斤!”
啥?
一听到这句话,除了几个孩子,其他人都惊讶极了。
“真的还是假的?十斤肉?”荆老太问:“她哪来的钱?”
陈翠道:“她治好了大柱,跟里长要了二两银子,还叫春哥带她去集市,这些凤霞都跟我说了。”
凤霞就是春哥的大嫂。
“二两银子……”荆老太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她还真敢要!”
桌子上的人都沉默了。
荆启大和荆启二辛辛苦苦干一个月工钱才二两,李玉娇治个病就得了这么多?实在是叫他们感到心里不平衡。
荆启二想了想,还是公平地说了句:“老三媳妇这是救了大柱的命,人命大过天,给二两银子也不算啥。”
荆启大也是这个意思。
陈翠扒了一口饭,酸溜溜地道:“这老三媳妇真能走狗屎运。”
王氏沉默了一下,突然像是不经意地道:“我记得三弟刚回来的时候,我家大郎给他们出过五百钱治病的。”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陈翠:“没错,我们家也出过五百银!”
王氏道:“如果是我欠了别人的钱,哪怕是两个铜板,也会想办法先还了去的。”
陈翠一听就来火:“那不是,这老三媳妇不厚道,他们家落难的时候,我们出钱出力,现在她赚了银子,买这么多肉却连一斤都不分给我们?”
荆老太和王氏、陈翠一起气冲冲地赶到祖屋,她们大老远就看见躺在竹椅上荆启山了。
“你们看,这三弟的脸是怎么回事?”王氏率先看到脸肿了的荆启山。
荆老太一瞧,顿时心疼得很,她立刻号啕起来:“我这苦命的儿啊,定然是李玉娇那贱妇把你打成这样了,那该死的贱妇啊,作贱我儿啊……”
荆启山现在确实脸肿,加上李玉娇刚给他抹了点茶油,使得他整张脸看起来油光瓦亮的。
他也正烦着呢,脸上又疼又痒,想抓又动不了。
看见面前号啕的老母亲,他不禁吼了一声:“闭嘴!”
荆老太本来也只是演一演,又不是真的哭,荆启山让她闭嘴,她就立刻闭嘴了。
但荆老太朝屋里叉着腰吼了起来:“老三媳妇,你给我出来!”
李玉娇刚刚在屋里就把外面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了。
之所以不急着出来,是因为她的肉还没有腌完,现在肉腌好了,她立刻将肉把空间里一藏,这才推门出来。
王氏和陈翠看到李玉娇身上穿着新衣裳,她们不由地嫉妒起来。
集市上的成衣统共就那么几个款式,她们早就想买了,可是家里的男人不让买,说她们有衣服穿着,可如今李玉娇却穿上了!
王氏道:“李氏,你之所以能治好大柱,也不过是因为瞎猫撞上死老鼠罢了,既然里长给了你银子,你就应该省着花,可你拿到钱就买衣裳,你和三弟将来不用过日子了吗?”
相比王氏的“循循善诱”,陈翠则是个暴脾气的,陈翠嚷了起来:“听说你还买了十几斤肉,里长给你的钱都用来买肉了吧?”
李玉娇看着面前的婆媳三人,她不由地感到好笑。
“娘、大嫂、二嫂,你们这次过来是所为何事啊?”
荆老太怒道:“所为何事?你那肉呢?拿出来!”
“娘,我自己买的肉,我为什么要拿出来?您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吗?”李玉娇用帕子擦着手上的猪肉。
陈翠嚷道:“分家你也欠着我们的钱,三弟刚回来的时候,我们二房出了五百钱给他治病,这钱难道你们不应该还?”
王氏道:“我们大房也出了五百钱,都记在账上的,你们可不能不认,现在你们有钱了,就该先还钱!”
荆启山冷冷地看着正在吵闹的几个女人。
这要是在以前,李玉娇准要又哭又闹了,怪妯娌太咄咄逼人,怪自己命苦,怪他是个瘫子,什么忙都帮不上。
可李玉娇非但不哭闹,还带着笑脸,“你们要算账?
“对,我们要算账!”王氏道。
李玉娇嗤笑一声,随后道:“好,你们既然要算账,那就去族长那里算,让我想想我们要从哪里算起呢?不如就从荆启山参军的时候算起吧。荆启山在家里排行第三,按理说这参军的事,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可他十四岁就去参军了,为什么?因为他代替的是你们的男人!”
“他参军三年,日夜奋战,九死一生,最后被人抬着回来,可你们呢?你们的男人一个个都活得好好的,四肢健全,却为了五百个铜板前来跟一个代替你们男人参军的兄弟计较,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们也不想想,要是你们的男人上战场,怕是连命都没有了吧,他之所以变成这样,那可是因为他在为你们的男人拼命啊!”
“他现在瘫痪回来,手也不能动,脚也不能动,有蚊子咬他,他打不着,有牛氓来咬他,他也赶不走,可最终呢,你们要分家,把最破的屋子分给他,连一块田地都没有,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们配吃这一块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