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薄曜诚往自己嘴里塞的什么糖,乔汐坐在书桌前抄写着经文,嘴里的糖已经全化了,只剩下一丝淡淡的苦。本来她还挺困的,可是吃着那糖没一会儿,脑袋那沉重的感觉便消失了。本来还睁不开的眼眸清亮了起来,人也精神了。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糖,而是薄曜诚随身带着的清心丸,解她那被迷香熏了一夜的困乏格外有效。过了会儿后,薄曜诚推开门将两个食盒都提了进来,放在边上后说道:“我刚打开看了一下,这里面的吃食都已经凉了,不如我带你去山下吃吧。今日上来时看山下新摆了个小摊,卖葱油酥饼的,可香了。”
关上书房门的瞬间,薄曜诚脸上的笑也垮了下来。他沉着脸,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乔汐的闺房跑去。
细雨带着冷意砸在脸上,可侠客此刻的面色比这骤降的温度还要冷上几分。
他刚刚嗅到了,混在檀香中有一丝很淡的,很奇怪的味道。
薄曜诚冲进乔汐房里后,视线四处打量后落在了那茶几上的香炉上。
香炉中是燃烧尽了的白灰,打开的瞬间就是迎面扑来的檀香。
薄曜诚用指尖沾了点白灰,指腹揉搓后放在鼻尖嗅了嗅。
虽然被檀香的味道遮掩,但是他还是分辨出了里面淡淡的迷香味。
虽然很淡,但这下三滥的玩意对混在江湖上的薄曜诚来说可再熟悉不过了。
有人往乔汐的檀香中掺了迷香。
难怪她这一觉睡了这么久,难怪明明醒了还满脸倦意,这下都说的通了。
薄曜诚啐了一口后,又去查看那香盒。
香盒中未点的香里倒是没有迷香的味道,看来是有人将迷香洒在香炉中,借着乔汐点檀香的火,把那迷香的味道也散发了出来。
但是房内并没有翻动的痕迹,也不像被人闯进来的模样。
薄曜诚绕到门外又查看了门锁和窗户,发现完好后才轻舒了一口气。
忽的,一片落在窗下的绿引起了薄曜诚的注意。
那是昨夜,他摘的菩提叶,随后顺手插在了窗户上。
按理来说,昨天那么大的雨,怎么没冲走?
薄曜诚蹲下身子去捡才发现,叶子像是被重物压过,破损的地方在地面粘住了。
人手一拿便拿了起来,但是雨水从上方砸下来却没冲走它。
或者说不是重物压过,而是有人想开窗子把这片叶子碰掉了,落在地上被踩在了脚下。
对着光转动就能看出来,叶面上留下的痕迹。
马靴的鞋印一部分。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有人盯上了乔汐。
昨日在他走后有人欲图不轨,但因为乔汐锁了窗户也栓了门,所以才没有得逞。
薄曜诚感到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他脑海里猛地想起了那日林子里看见的场景。
莫不是那杀人凶手盯上了乔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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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薄曜诚往自己嘴里塞的什么糖,乔汐坐在书桌前抄写着经文,嘴里的糖已经全化了,只剩下一丝淡淡的苦。
本来她还挺困的,可是吃着那糖没一会儿,脑袋那沉重的感觉便消失了。本来还睁不开的眼眸清亮了起来,人也精神了。
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糖,而是薄曜诚随身带着的清心丸,解她那被迷香熏了一夜的困乏格外有效。
过了会儿后,薄曜诚推开门将两个食盒都提了进来,放在边上后说道:“我刚打开看了一下,这里面的吃食都已经凉了,不如我带你去山下吃吧。今日上来时看山下新摆了个小摊,卖葱油酥饼的,可香了。”
乔汐不慌不忙的将手上那一个字写完后才抬起头看向薄曜诚,眨了眨眼稍加思索后轻声道:“下雨。”
这会儿门外的雨也没停,虽说不大,但是也是连绵不断的。
乔汐喜欢下雨,但是她不喜欢下雨天出门,会弄脏裙摆,也会弄脏鞋。
“这凉菜凉饭的,你吃了身体不适怎么办?”薄曜诚顺手把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已经凉了的馒头,毫不客气的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这凉了的馒头没有热乎时的软,薄曜诚那一口咬着也显得韧劲十足。
乔汐看着他没有说话,缓缓垂下眉,也不说到底同不同意薄曜诚的提议,只是提起笔继续抄写经文。
薄曜诚倒也不急,他知道乔汐这是在纠结,便没有再出声任由她考虑。
在咽下那口馒头后,薄曜诚略微嫌弃的又咬了一口,该说不说这寺庙里的馒头真是扎实。
等他姿态洒脱的靠坐在椅子上把手里馒头都吃完后,乔汐才说道:“我去换衣服。”
这便是答应了。
薄曜诚挑眉轻笑,回了句好后便看着乔汐推门去换衣服。
在乔汐梳洗好换了衣服从房里出来后,发现外面的雨停了,而薄曜诚站在门檐下举着手放飞了一只鸽子。
雪白的翅膀展开,咕噜一声向着院外飞去。
薄曜诚的视线随着那只鸽子离开后才发现乔汐已经出来了,脸上本来淡淡的沉默也换成了笑容,凑过去道:“今日不带帷帽了?”
乔汐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见薄曜诚没有要解释那个鸽子的意思也不会多问,只是点头回应道:“下山不远。”
两人确实也是下山吃了个饼就往上走,只是雨停之后山上路上风景格外好,乔汐走到一半望着那贴着山的边缘露出大半个身子的太阳,唇角不觉上扬。
因为佛像被砸了,这些天来上香的人也少,这条上山路也难得的宁静。
下过雨冲刷的青石板清亮,四周透着凉意。太阳的光线也仿佛因为雨水的缘故变得柔和。
乔汐站在半山腰往下看,绿绿葱葱的一片还笼着一层水雾,颇有几分神秘感。
见她停下脚步,薄曜诚也跟随着停了下来。
他站的位置比乔汐的位置要高上两节,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是那扑闪着眼眸的睫羽。
心脏就好像瞬间柔了下来。
以前跟着喝花酒时,薄曜诚就不爱让人靠近,也说不清是因为防备心还是有洁癖。
那些爱搂着姑娘们借着纤纤玉手喝酒的弟兄们总说他假正经,哪有人会不喜欢和姑娘家唧唧我我的?
但薄曜诚对人向来如此,他就连与他关系甚好的柳子奕都保持着距离。
可好像认识乔汐后,他总会下意识想起靠近她。
就像是人看见可爱的小动物,耐不住心里的隐忍,想要去摸摸抱抱的。
乔汐站着发呆,薄曜诚就陪在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去捕捉她眼里的景色,去理解和欣赏让她停下脚步的美好。
偶尔有上下山的人从身旁路过时,薄曜诚便退了一步tຊ,站在了乔汐身后,伸着手虚扶着她的腰。隔开她与行人之间的距离,以免不小心被人撞着。
等着再一阵风吹过后,乔汐收回目光,抬眼的瞬间与站在她身后的薄曜诚视线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