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安不由被这声音吸引回过头,这才看清林晚的面孔。眉眼如画,天然纯净。且跟他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太像了。他一怔,脚步定格在原地。望着林晚发丝被茶水打湿,混合着泪水从林晚的眼眶中滑落。像断了线的珍珠滴在地上,亦滴在赵政安心尖上。我见尤怜。赵政安喉结上下滑动,微微张口。这不是就昨晚新娶的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女人吗?怎么可能?江丹凝眸中满是戾气,拉着赵政安的手催促道,“王爷,走吧。她有什么可看的。”
“她长得怎跟前嫡福晋如此相像?”江丹凝道。
众人议论纷纷。
“而且…这容貌明显在侧福晋之上啊。”
江丹凝越看越怒火中烧。
本就被茶烫了手,又看到这张让人讨厌的脸。
好不容易熬走一个白月光,又来一个像的碍眼。
凡是能分走王爷对她的宠爱,皆要受她的好好‘调教’。
江丹凝想到这人的长相王爷还未见到过,不如趁机杀tຊ之而后快。
立马起身吩咐道,“不用禁闭了,立刻拖到正午的日头下,跪到腿废为止。”
别人都讨厌做他人的影子,可这对林晚来说不是影子,简直就是buff。
六王爷有钱有颜,还怕做什么影子吗,那是恩人,是她林晚逢年过节都想去上两柱香的恩人。
她低头灰心一笑,回头给了小翠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小翠心领神会,轻轻点头回应。
寒冬,天气冷的伸不出手。
林晚直直跪在院中央,任由体温一点点下降。
胡氏仗着江丹凝的威风,在一旁扭着腰肢娇柔做作道,“江姐姐,这林氏端不好的茶,不如把剩下的茶都泼她身上,让她长长记性。”
“真是好主意,去试试吧。”
这胡氏不仅说话刻薄,人也是贱的一绝。
杯杯烫茶和寒冷刺骨的冬日参杂在一起犹如在伤口上撒盐,一遍一遍刺骨。
林晚咬紧牙齿,不由的一阵阵打颤。
台阶上的众人烤着火,江氏得意的看着林晚,像在欣赏自己的一个作品。
身后一人提醒道,“林妹妹是新来的,若让王爷知道了就不好了。”
江丹凝不在意,“谁在狗叫?是不是忘了我管理王府的权力是王爷亲自授予的?就是王爷来了,也请想想王爷何时责怪过我半分。”
江丹凝是王府中最受宠的,不仅人长的妩媚,歌声也是一绝。
嫡福晋她都从不放在眼里,王府中更是没有一个妾是她没修理过的。
她看着林晚这张脸,轻蔑的笑了笑,“就你也配冒犯我,也不打听打听王爷最宠爱的人是谁吗。”
“什么事?弄的这么大动静。”
赵政安沉稳抓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晚心中开始盘算一切,依旧挺直着背,默不作声。
他眼中直盯着江丹凝,迈着步子穿过院子走到江丹凝身边。
斜睨间看见院子中央有个人影。
他冷问道,“谁跪在那?”
江丹凝不容赵政安看向林晚,立马挽住他的身子娇羞解释着,“王爷,新入府的不懂规矩,冲撞臣妾,臣妾正教训他呢。”
这妩媚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赵政安面无表情,仿佛对江氏惩罚妾室这种事习惯了一样,淡淡说着,“罚便罚吧,只是天寒地冻,若再冻着你怎好?”
江氏垂眸一笑,用眼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炫耀着,手指从赵政安的胸口向下划去勾住他腰间的皮带。
“多谢王爷体恤,臣妾这就进屋。”
众人皆垂头不敢看。
林晚知道不会骗人、不会哄人,不会演戏,不会玩套路,在王府里就会寸步难行,任人宰割,任人笑话。
这时,只见院中跪着的那人缓缓抬头。
委屈兮兮的声音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骨朵,“王爷……”
赵政安不由被这声音吸引回过头,这才看清林晚的面孔。
眉眼如画,天然纯净。
且跟他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太像了。
他一怔,脚步定格在原地。
望着林晚发丝被茶水打湿,混合着泪水从林晚的眼眶中滑落。
像断了线的珍珠滴在地上,亦滴在赵政安心尖上。
我见尤怜。
赵政安喉结上下滑动,微微张口。
这不是就昨晚新娶的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女人吗?怎么可能?
江丹凝眸中满是戾气,拉着赵政安的手催促道,“王爷,走吧。她有什么可看的。”
赵政安眉头一皱,一把甩开江丹凝的手,快步朝着林晚走去,每一步都十分有力。
林晚的唇角微微上扬,看准距离,轻柔无力的向赵政安的方向倒去。
别人朝我扔泥巴,躺下讹他个一万八。
赵政安看着怀中失而复得的爱人,对前人的愧疚之心从胸口涌出。
他想,这或许是上苍给他的一次弥补的机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冲上他的大脑。
林晚倚在坚实的怀中,小手轻轻搭着他的衣袖,“见过王爷。”
光傻的叫蠢货,可又傻又美的叫蠢萌。可见这世人对美的事物包容性多大,男人也不例外。
用什么角度摔倒、摔要摔倒在个位置、发丝被风吹的凌乱程度、以及用什么角度看赵政安,眨眼的频率,眼泪落几滴,这些都是林晚早早设想好,心中练习无数遍的。
哪有男人不对这样的女人产生保护欲。
赵政安心头一紧,低沉中掺了戾气呵斥道,“江丹凝,你如此恃强凌弱,没有半分侧福晋的样子!”
话一出,所有人都内心一震,皆整整齐齐跪下。
众人从未见王爷对平时宠爱的江氏发这么大的脾气。
江丹凝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赵政安,王爷纵着她不是一天两天了,无人能动摇她的位置,可林晚一句话就让王爷对她破口大骂。
江丹凝委屈道,“王爷,臣妾没有。您怎能因为区区一个妾室凶臣妾呢。”
“王爷,别怪侧福晋,”林晚有气无力的说着,不时咳嗽两声,更显柔弱,“是臣妾身子太弱,拿不稳茶杯,才不小心洒了茶。”
说罢,又故意举起来自己被烫的通红的手指伸在王爷面前,装作摸王爷的脸颊。
“这手怎么回事?”赵政安果然关心起来。
“啊,这。”林晚看向胡氏,眼中委屈的满含热泪,“不关胡姐姐的事,是臣妾的手不耐热。”
赵政安眉头皱了皱,心像裂了道缝,吩咐道,
“江丹凝抄《妇道》百遍,抄不完不准睡。胡从心刻意刁难妾室,毫无怜悯之心,带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什么?怎么会?”江丹凝僵在原地,气到无话可说。
“王爷不关我的事啊,冤枉啊,王爷!”
胡氏喊的撕心裂肺,声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她尖锐吓人的嘶吼声。
赵政安缓缓起身,轻轻地将林晚横着抱起。
林晚感受着他的手臂强壮而有力,稳稳地支撑着她。
曾经的前福晋是难产而死,一尸两命,两人十几年的情分终是未能延续下去,赵政安愧疚到不能自已,连着一年都未再次踏入后院。
林晚的发丝随风飘动,赵政安任由它轻轻拂过脸庞,带来一丝痒痒的感觉。
“我会安排最好的医师为你调理脸上的疤痕,日后不必再戴面纱了。”
赵政安紧握林晚的手,怜惜道,
“另外,库房中所有的簪子我让人送来,你尽管挑自己喜欢的。”
“多谢王爷。”
林晚又欠身咳嗽了两声,撅起小嘴巴,“王爷只赔给我这些物件儿,便觉得能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