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是用尺量出来的,多一分过于热情,少一分又过于冷淡。他朝顾城瑾点了点头,温声道:“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委屈大侠待上几日了。”顾城瑾面无表情的看着贺谨言,不着痕迹的打量后也笑了,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后说道:“不委屈,露宿街头惯了,这儿好歹还能避风遮雨。”对此,贺谨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礼节到位的抱拳弯腰后离开了大牢。魏府里,赵雅琴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上是块摊开的手帕,她一直盯着的,就是那手帕上的佛珠。
这倒是个意外的讯息,赵雅琴谢过空释后便戴着帷帽出门了。
可走到寺庙门口又想起她没有身份通牒,只能寻了个眼熟的侍卫一同外出,以免进不了城。
几名女子遇害的事情在皇城也是被传的沸沸扬扬,所以审讯也是在衙门公开审讯。
在赵雅琴赶到衙门,避开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时,看见的却是衙役押着顾城瑾,将他押入大牢。
一声惊堂木后,刑部尚书留下了一句择日再审。
周围的百姓们讨论着刚刚的升堂,说肯定是那江湖人犯下的罪恶。
那僧人说他不过是不放心住在寺庙里的贵人所以才夜间去看看,说是他亲眼所见,顾城瑾这个江湖人满手鲜血的杀害了女子。
他双手合十诚恳的念着阿弥陀佛,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不仅让周围的百姓都相信了他的话,就连坐在高处的刑部尚书都皱了眉满眼怀疑的打量着顾城瑾。
魏川庭试图去替顾城瑾辩解,却被刑部尚书一句不得扰乱升堂给逼了回去。
虽没有定了顾城瑾的罪,却也将他一同收押。
与魏川庭的反应不同,顾城瑾却冷笑一声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行为,在路过魏川庭身边时还很是轻松的让他帮忙带串糖葫芦回寺庙。
“我答应她的。”顾城瑾是这样说的。
可魏川庭又哪里能真的撒手不管就买串糖葫芦回去?他反身去问那刑部尚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被人打着太极给搪塞了过去。
魏家终归来说,在这些个官员眼里,是落魄了。
心情好时客气相待罢了。
魏川庭看着顾城瑾被压了下去,一同被带下去的,还有那名僧人。
隐约间有种感觉,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若不能想办法尽快将顾城瑾给捞出来,他怕是要在里面吃一番苦了。
刚转过身想着要去找人帮忙的魏川庭瞬间就看见了人群中站立着的那道身影。
端庄大气。
“小鸠。”魏川庭有些羞耻的走过去,脸色不太好看。
从院子把人带走,天真的想着只是让顾城瑾做个证人,却不想这才几个时辰就把人弄大牢里去了。
魏川庭感觉无言以对。
赵雅琴隔着帷帽的轻纱看着刑部尚书刚坐的位置,视线上移又落在了“正大光明”的牌匾上,意有所指道:“态度有些奇怪。”
她说的,是刑部尚书的态度。
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就因为那僧人的话,又生出祸端了呢?
见魏川庭面带愧色,赵雅琴收回目光摇摇头道:“不是小舅舅的错。”
肯定是有什么他们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所以才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无论怎么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顾城瑾给捞出来。
魏川庭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能帮忙,但碍于那人上次口无遮拦说的话,他又不是很想与那人打交道。
可那应该算得上是现在来说最为稳妥的办法,至少有那个人出面,即使顾城瑾不能从牢里出来,也不会被人为难。
在权衡利弊后,魏川庭带着赵雅琴回了魏府,让她在这儿等等,他去去就回。
是了,魏川庭去找那位大理寺少卿贺谨言了。
出人意料的是这位翩翩公子很爽快的答应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很是热心肠的替魏川庭去刑部大牢走了一圈。
这位大理寺少卿很得当今圣上器重,所以官员们也都卖他面子,毕竟谁也说不清,这位年轻人到底能爬的多高,前途有多无量。
贺谨言笑着与狱中衙役打着招呼,买了些好酒好菜当人情送了。
本来被随意安放的顾城瑾被移到另一个牢房里,比起刚刚那湿漉漉的被褥和满地的污秽,这儿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无意间,贺谨言的目光与顾城瑾的撞在了一起。
他好似唇角上扬的弧度都是用尺量出来的,多一分过于热情,少一分又过于冷淡。
他朝顾城瑾点了点头,温声道:“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委屈大侠待上几日了。”
顾城瑾面无表情的看着贺谨言,不着痕迹的打量后也笑了,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后说道:“不委屈,露宿街头惯了,这儿好歹还能避风遮雨。”
对此,贺谨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礼节到位的抱拳弯腰后离开了大牢。
魏府里,赵雅琴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上是块摊开的手帕,她一直盯着的,就是那手帕上的佛珠。
魏川庭在门口听贺谨言说已经打点好了后松了口气,本来想请贺谨言进来坐坐,却不想贺谨言意有所指的说道:“魏大人今日恐怕府中不便,我改日再来叨扰。”
本来还没弄明白这句话意思的魏川庭在走进大厅后,看见摘了帷帽的赵雅琴静静坐着时瞬间反应过来。
那贺谨言说的不便,恐怕就是指赵雅琴了。
见她一直盯着桌子上的东西,魏川庭好奇的问是什么。
在得知是顾城瑾从那被杀害的女子手里拿到的佛珠时,魏川庭刚端起来喝了一口的茶水险些喷出来。
“这东西怎么不交给刑部尚书!这可是罪证啊!”说着,魏川庭就放下茶杯想要去拿,却被赵雅琴更快一步,用手帕包裹着又塞回了袖子里。
魏川庭对于赵雅琴这个操作满头雾水,却见自家小姑娘只是摇了摇头道:“不能给他。”
赵雅琴觉得刑部尚书的态度很奇怪,这颗佛珠是洗刷顾城瑾冤屈的最重要的物件,她怕交出去后会有其他变故。
还未等魏川庭再说些什么,管家弯着身子走进来,行礼后说道:“大人,门口有位柳公子说有急事找您。”
“柳公子?”魏川庭在脑海里思索了半天都没能想起他有认识一位姓柳的人,摆摆手道:“不认识,打发了吧。”
管家应了声后便下去了,可过了没一会儿又走了回来,面露难色道:“那位公子说一定要见大人,他说他认识寺庙里的那位金枝玉叶。”
轰的一声,魏川庭脑子里像是炸开了锅,他偏头看了看坐在他身侧的赵雅琴,而赵雅琴也疑惑的看向魏川庭。
她不认识什么姓柳的呀,而且她也没暴露过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