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说。”步长北也都是猜测:“比如受伤,比如失忆,此去京城路途迢迢,若你哥哥是顺水流下,也许现在尚在养伤。何况他身无长物,即便是想请人回来报平安,也未必有能力。”崔笑眉头皱的更紧了,她觉得步长北说的很有道理。世上人千千万,但每个人都长的不一样,步长北又不是要搭讪她,确实没道理一见面就说眼熟。可是去京城哪有那么容易。在崔笑那个年代,出门很简单,不管再远,定一张票,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就能到。但现在可不一样,就算家里可以安顿,老父亲可以托人照顾一阵子,可这离京城千里迢迢,去一趟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啊。
崔笑这么一说,步长北也认真思考起来,但是很遗憾,想了半天,一直到崔笑检查上药把所有能做的都做完了,他也没想起来。
步长北很抱歉。
“不过我常年在京。”步长北说:“你哥哥有没有可能落水之后,被人搭救,或者有其他机遇,去了京城。”
崔笑一听,认真皱眉:“可是他为何不回来?”
“这不好说。”步长北也都是猜测:“比如受伤,比如失忆,此去京城路途迢迢,若你哥哥是顺水流下,也许现在尚在养伤。何况他身无长物,即便是想请人回来报平安,也未必有能力。”
崔笑眉头皱的更紧了,她觉得步长北说的很有道理。
世上人千千万,但每个人都长的不一样,步长北又不是要搭讪她,确实没道理一见面就说眼熟。
可是去京城哪有那么容易。
在崔笑那个年代,出门很简单,不管再远,定一张票,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就能到。但现在可不一样,就算家里可以安顿,老父亲可以托人照顾一阵子,可这离京城千里迢迢,去一趟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啊。
看着崔笑陷入了沉默,步长北突然心念一动。
“崔姑娘。”步长北说:“你想去京城找兄长?”
“是呀。”崔笑没有多想便应着:“之前我们都以为哥哥死了,可如今看来,他很可能还活着,自然是要找的。若是找到了哥哥,说不定我爹就突然好了呢。”
思念成疾,那么最好的药,就是把他思念的找回来。崔笑借了这身体重活一世,想着最好的报答,就是能够将崔有找回来,让他们父子团圆。
但是想着进京寻亲这一路,一定各种艰难险阻,崔笑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崔笑头痛的时候,步长北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看似无意的说:“崔姑娘,其实你有一身本事,去哪里不能有立足之地呢。就算是京城,如你这般的女子,也不多见。”
崔笑只是对这个年代不熟悉而已,不是傻。
相反她还很聪明,不然不能一边当仵作,一边当大夫,大半年的时间,在这小县城也算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去路上 随便问一个人,说起千金诊所崔家的姑娘,谁不竖起大拇指。
又孝顺,又能干,又和气,又善良。其实这大半年挺多人上门提亲呢,不过都给崔笑用各种理由推脱了。
崔笑立刻就道:“大人,你是不是要回京城?”
步长北欣然点头,小姑娘的脑子转的很快啊。
崔笑又道:“大人,您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里,缺仵作吗?”
这是BOSS直聘啊,如果能跟着步长北进京,至少路上是有保障的,到了地方也不会两眼抹黑,比她孤身一人进京,那要好不知多少倍。
“缺,也不是那么缺,再多一个也可以。”
本来步长北是有这个意思的,但是崔笑一开口,他反倒是矜持起来。
崔笑毛遂自荐:“大人,你看锦衣卫里,缺一个女仵作吗?这世上能做仵作的不少,女仵作可不多,要是有什么案子需要查验的对象是女性,男仵作诸多不便,我多方便啊。”
仵作不仅死尸,也验伤。男女有别,别说放眼整个京城,还真没有一个女仵作,女大夫都非常非常有限。
步长北打量了崔笑一番:“你想跟我回京,在锦衣卫做仵作,顺便找你哥哥?”
崔笑一点不遮掩的点头。
“你一个小姑娘,我们只见过一面,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不怕我半路把你卖了?”步长北觉得这姑娘胆子挺大。
崔笑坦然道:“大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会是坏人。再说,你是高高在上的大人,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卖了也卖不了几个钱啊。”
她看人一贯还是挺准的,步长北身上有一身正气,还有一身贵气,不像是坏人。
在火场里,素昧平生,当时那种情况,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步长北没有一点犹豫的扑过来救人,就这种行为,那种高高在上,思想歪斜的人,就做不出。
救命之恩,那是实打实的。
步长北确实是救了崔笑,虽然不想报答,但是有一颗知恩图报的心,让他很舒服。
他想了想:“也不是不行,那你准备准备,把你爹安置好。明日我们启程,你若是愿意,就与我们同行。去了京城,我不能保证你找到哥哥,但衣食住行,不会少了你。”
崔笑倒是很意外:“明天就走?”
步长北点头。
崔笑非常顺口的问了一句:“绣坊的案子查完了?”
这话一问,步长北的表情立刻不对劲了。
“你知道什么?”
崔笑连忙摆手:“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死了那么多人呢,大人又是特意从京城来的,我觉得怎么tຊ都是个大案子,既然是大案子,怎么不得查个十天半个月?”
昨天到今天走,这一趟出差,来回不是三两天啊,是半个月一个月啊,来了就走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
步长北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情。
“你会骑马吗?”
万幸,崔笑会。
“你会骑马?”步长北非常意外:“何时学的?”
“就这半年。”崔笑实话实说:“哥哥在的时候,他把什么都安排的好。他离开后,我就觉得日后我得把家撑起来了,自然什么都要会一些。所以特意去学了骑马。”
这理由一半一半吧。
其实是崔笑在发现骑马是这个年代最快捷的出行方式后,特意去学的,万一以后能用的上呢,技多不压身。
步长北非常满意。
“平馨绣坊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不便与你细说。”步长北说:“要查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这就要回京复命,其他的事情,自会有其他官员来接洽。你若要随我回京,明日一早来衙门汇合。”
说完,步长北起身道:“你收拾吧,我还有事。”
然后步长北便走了。
崔笑看着步长北的声音,急匆匆的将门关了,回家去找崔老爷子。
她要是一个人,就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了,但是还有一个要照顾的老爹,必须安顿好。
好在崔家在迭水县的名声不错,崔父是个老仵作,县里有不少案子都是他协助破的。崔母生前是个大夫,乐善好施,治病救人。崔笑的哥哥崔有,继承了母亲的医馆,也救过不少人。
听说崔笑要去京城找哥哥,一众邻居都又担心,又赞成。
特别是几个家里有大姑娘,还想着要高大英俊的崔有做女婿的,更是一万个支持。
隔壁张婶表示:“笑笑你尽管去京城找你哥,老爷子一日三餐都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隔壁刘叔也表示:“笑笑你尽管去京城找你哥,家里挑挑扛扛的活儿,都交给我。”
崔笑十分感激,远亲不如近邻,确实如此。
不过也不能叫人白帮忙,崔笑将家里的钱分了分,留下一点儿给自己傍身,剩下的都交给了几个邻居。
他们家不算富有,但是又在县衙当仵作,又开医馆,和普通的人家相比,日子还是好过的,有一些积蓄。
至于老爷子,崔笑先是女装回家一趟,告诉她爹,衙门有个差事要出一趟远门,大约要一年半载,不过是跟衙门的大哥们一起,很正规的,让他放心。
崔老爹眼泪汪汪的送走了女儿。
一会儿,儿子又回来了。
崔笑男装又回了一趟家,说是和几个兄弟一起,有个挣钱的生意,要出去一年半载。
崔老爹又眼泪汪汪的送走了儿子。
崔老爹虽然现在精神有些混乱,但对儿女的事情一向支持,从没有将他们绑在身边的想法,无论儿子女儿,一视同仁。
等家里全都安排好,天也黑了,崔笑就在医馆里随便睡了半夜,清晨就带了小小的包裹去了衙门。
她给邻居都说了,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不管找到找不到,都要回来。要是回不来……崔笑是个有决断的,找了本地德高望重的几位老者做了见证。
此去千里迢迢,前途未知,若是真没回来,就请两家邻居善待父亲,为他养老送终。作为回报,崔家的老宅和街上的医馆铺面,作为赠送。
一时间,本来出一趟门的事情,搞的有点悲壮起来。
邻居大婶都抹起了眼泪。
没办法,这个年代,出远门真的太难了。
崔笑按照约定时间,到了衙门门口,来的挺是时候的,步长北带着的一行十来人正在做最后的整理,看样子,是打算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