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饭店。裴聿白在停车,三人先进了店点菜。沈听晚看着菜单,习惯性地说:“要一份胡萝卜炒蛋。”董毓情闻言皱起了眉:“嫂子,大家一起吃饭,你怎么能只点自己爱吃的菜?”沈听晚听她的埋怨,神色一怔,解释说:“这是聿白最爱吃的……”话没说完,董毓情便眉头一挑,话语之中带着讥讽的意味。“嫂子出去两年,连聿白哥的口味都忘了……他从来不吃这道菜的!”沈听晚蓦地一愣。怎么会呢?这是她学会做的第一道菜,那时裴聿白说“吃一辈子都不会腻”的啊……
沈听晚心中一颤,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这字迹像是来索命的绳子,将沈听晚的心狠狠捆住,连呼吸都变得迟钝而痛苦。
她呆呆看着这三个字,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走,再也站不住。
手中背包落地,包里的勋章发出沉重的闷响,像是嘲笑她的失职。
沈听晚想到以前,裴牧舟话还说不清楚,却睁着明亮的眼睛,笑容灿烂看着她。
“妈妈最好了……牧舟最爱妈妈!”
这才不过两年,那话语中澄澈的爱,怎么就成了“恨”……
回忆与现实对比冲击,带来巨大的痛苦。
沈听晚沉浸在情绪中,没注意董毓情站在了身旁。
董毓情本是见她久久没出来,来催她的。
可看着这一幕,眼中划过一丝暗色。
她扬起笑脸,上前挽住沈听晚胳膊,安慰道。
“嫂子别往心里去,这都是小孩乱写的……”
接着她话音一转,似是无意般说:“牧舟还说要我来当妈妈呢,这哪能当真啊!”
这话落在沈听晚耳中,却像是千万根针扎在心上,细密的痛蔓延开来。
她怎么会听不出董毓情话音里的炫耀和嘲笑。
嘲笑她这个母亲做得多么失败……
沈听晚压下心中的酸涩,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车正停在门口,后座与副驾驶车门都开着。
沈听晚看着坐在后座的裴牧舟,没有犹豫,直直走向后排。
她想弥补和儿子缺失的这两年,想和他亲近些。
可没想到,她正准备上车,裴牧舟却撅着嘴把她推开。
“我不要你,我要董阿姨!”
稚嫩的声音好像最尖锐的利刃,狠狠刺中沈听晚的心。
她僵在原地,看着裴牧舟拉着董毓情的手坐上车关好门。
直到此刻,沈听晚才清晰地认识到——
她一直在思念着的儿子,真的这样讨厌自己……
沈听晚满心失落,可看着裴聿白有些不耐烦的双眸,还是压下了心中的苦涩,上了车。
一路上,裴牧舟只和董毓情说话,偶尔叫两声裴聿白。
只有沈听晚,参与不进他们的对话,每每开口,都以沉默收尾。
她只好闭上了嘴,看着窗外。
不过分别了两年,连外面的街景都没怎么变。
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如此格格不入了呢?
到了饭店。
裴聿白在停车,三人先进了店点菜。
沈听晚看着菜单,习惯性地说:“要一份胡萝卜炒蛋。”
董毓情闻言皱起了眉:“嫂子,大家一起吃饭,你怎么能只点自己爱吃的菜?”
沈听晚听她的埋怨,神色一怔,解释说:“这是聿白最爱吃的……”
话没说完,董毓情便眉头一挑,话语之中带着讥讽的意味。
“嫂子出去两年,连聿白哥的口味都忘了……他从来不吃这道菜的!”
沈听晚蓦地一愣。
怎么会呢?
这是她学会做的第一道菜,那时裴聿白说“吃一辈子都不会腻”的啊……
正巧裴聿白过来,董毓情立刻问:“聿白哥,我记得你不吃胡萝卜炒蛋,对吧?”
沈听晚也怔怔望向他。
只见裴聿白眸光一颤,似是想到了什么。
可转眼,他又恢复了往常冷峻的模样。
他看也不看沈听晚,冰冷道:“对,我最讨厌这道菜。”
这话像是一盆冰水,将沈听晚的心兜头浇了个彻底。
她死死攥着手,才压下喉头的疑问——
他讨厌的到底是菜……还是她这个人?
……
深夜,裴家客厅还亮着灯。
沈听晚坐在沙发上,脑海中都是今天发生的一幕幕。
无论是坐车,还是吃饭,裴聿白和裴牧舟都对董毓情亲近得有些过分。
可偏偏对自己……就只剩冷漠。
沈听晚心头酸涩,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离家两年,缺乏陪伴,才让他们这样冷漠。
她想到这,抿了抿唇,暗自下定决心。
既然自己回来了,那就好好陪着他们,不用董毓情常来照顾了。
正想着,便看到裴聿白走出房间。
沈听晚正要开口找他聊聊,却见他穿上了外套朝大门走去。
她焦急起身,叫住裴聿白:“你去哪?”
裴聿白脚步一顿,犹豫了片刻,道:“军区有急事,我去开会。”
沈听晚一听到这话,顿时皱起眉。
她常年从事国家安全方面的侦察工作,几乎立刻捕捉到话里的漏洞。
今天一下午他们都在一起,根本没收到军区的电话。
什么样的急事需要大半夜去开会?
可还不等她开口问,就听门口传来三声轻敲。
董毓情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
“聿白哥,你好了吗?我先去车上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