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禾被她扶着,死死压着胸腔里的涩意。收拾东西,自己连这副身体都是占的别人的,哪里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她紧紧握住赵渔的手:“赵渔,麻烦你帮我订一张去安城的机票。”不出意外,商榷川会将黎朗的尸体送回老家,跟她的父母安葬在一起。而她,也该回家了。赵渔没有拒绝。她在手机上操作一番,说道:“孟小姐,飞往安城最快的一班飞机在后天,我给你订了一家酒店。”孟初禾哑声道:“谢谢你。”说着她就要往外走,可赵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孟初禾就这样被商榷川派来的保镖押回了别墅。
别墅门前,赵渔满脸焦急的等在那里。
看见孟初禾,她快步走过去,急声道:“怎么回事?黎朗怎么突然就……商总还要您收拾好东西马上搬走?”
孟初禾被她扶着,死死压着胸腔里的涩意。
收拾东西,自己连这副身体都是占的别人的,哪里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
她紧紧握住赵渔的手:“赵渔,麻烦你帮我订一张去安城的机票。”
不出意外,商榷川会将黎朗的尸体送回老家,跟她的父母安葬在一起。
而她,也该回家了。
赵渔没有拒绝。
她在手机上操作一番,说道:“孟小姐,飞往安城最快的一班飞机在后天,我给你订了一家酒店。”
孟初禾哑声道:“谢谢你。”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可赵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孟小姐,你有什么话,要我替您传达给商总的吗?”
孟初禾脚步停了停,可很快,她就继续往前走。
轻而悲的声音散落在空中:“你替我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安城芭蕉山上的誓言……”
走出别墅区,孟初禾没去赵渔定的酒店,而是去了淮安十八中。
她和商榷川曾经读过的高中。
孟初禾一步步走过和商榷川走过的路,心脏一点点缩紧。
十多年的时光,当初破旧的高中早已崭新的面目全非,就像她和商榷川的感情。
可有些东西依旧没变,就像操场边缘的那座灯塔,就像灯塔里,她和商榷川当年藏起来的那一对素圈戒指。
孟初禾还记得那年夏天,轻风微躁,商榷川从口袋里掏出戒指时窘迫的神情。
他说:“孟初禾,我一定会娶你,这是我送你的第一枚戒指,你好好收着。”
后来,他们真的结婚了,孟初禾再提起这对戒指时,商榷川笑的温柔。
“年少的回忆就留在年少的地方,以后我会给你买很多很多戒指。”
可癌症没让自己等到他送的很多戒指,甚至连时光也没能留住年少的真心。
废弃灯塔里,孟初禾攥着那对早已看不出原来模样的戒指,泣不成声。9
直到天边亮起晨曦,孟初禾才走出学校。
只是刚到路口,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突然停在她身边。
没等孟初禾反应过来,她就被人蒙住了口鼻拖进了车里。
失去意识前,孟初禾隐约听见有人说:“商氏集团这次给的钱不少,事一定要办成!”
商榷川……孟初禾闭上眼,一滴泪倏然滑落眼角。
上午九点,商榷川终于从殡仪馆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骨灰盒。
上面,是孟黎朗带着少年气的黑白寸照。
商榷川走上车,朝前头的赵渔说道:“给我订飞安城的机票。”
赵渔一怔,随即开口:“安城航班最快起飞时间在后天,给您订跟孟小姐同一班可以吗?”
商榷川抬眼,疑惑道:“她不是淮安人么?去安城干什么?”
赵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商榷川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
车子缓缓发动,商榷川靠在后座,突然开口:“她走的时候都带走了什么?”
赵渔攥紧了手:“孟小姐什么都没带,但让我给您留了一句话。”
“什么?”
“她想让我替她问您,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安城芭蕉山上的誓言?”
商榷川猛然睁开了眼,芭蕉山……是孟初禾老家郊外的一个小山坡。
而这个名字,是他当年随口取的,除了他自己和真正的孟初禾,再没人知道!
那个女人从哪里知道的!
莫名的,商榷川想起那天在会所,孟初禾红着眼说出的那句话。
“商榷川,我是孟初禾,你十年前死去的妻子。”
他太阳穴突然剧烈跳动起来,没有犹豫,他开口:“把人给我带回来,我有事问她!”
赵渔还没开口,商榷川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商榷川看着屏幕上闪动的‘林致’两个字,心里忽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接起电话,就听见林致懒洋洋的声音。
“辰楚,你还真下得去手,那么烈性的药,也用在孟初禾身上,不怕闹出人命啊?”
商榷川心跳都漏了一拍:“你说什么?”
林致也茫然了:“不是你把中了药的孟初禾送到会所,还安排人‘照顾’她吗?”
砰!
商榷川狠狠锤了下真皮座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救人”
说完,他挂了电话,厉声道:“去魅色会所!”
低调的迈巴赫风驰电掣,商榷川的心却越来越乱。
小心翼翼的孟初禾,悲哀红了眼的孟初禾,绝望的孟初禾,一幕幕从他眼前划过。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商榷川脑海中恍然浮现。
会不会……真的是她回来了?
刺——
车子突然急刹,商榷川猛地朝前一窜,他抬头:“怎么回事?”
赵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商总,会所前面……围了好多人。”
商榷川心脏都提了起来,下一秒,他推开车门直接冲了出去。
魅色会所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
商榷川走近时,正听到人群的议论声。
“啧啧,这下会所可摊上事了,竟然逼得人要跳楼啊!”
“可不是么,这种地方脏得很,不知道毁了多少女孩。”
“但我听说这会所背后,是商氏集团啊。”
商榷川听着这些议论,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终于冲到了最前面,刚站定身子,却听见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他下意识抬头,却看见一道身影如同流星般急速下坠。
砰!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落在他脸上,眼里。
而流星坠落后,一枚被铁锈包裹的素圈戒指,就这样缓缓停在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