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听闻她们要做荷包,早就将针线摆放好了,可到底还是高估了谢长宴,他哪里会绣什么荷包,只随意拿起两片布条缝合起来,走线似蜈蚣锁边。让他去杀人都要比这容易得多。好在他见虞薇宁看的认真,也没有去打扰。夜色已深,虞薇宁才慢慢放下手中的毛笔,面前已经堆了一摞处理完的账本,眉眼间带了些倦色,却不掩秀丽,烛光映衬下隐有几分神仙妃子的感觉,所有的疲倦在看到谢长宴手中的荷包时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她从未见过谁家的女子女红是差到这般地步,
他好看的眼尾轻轻一挑洇着湿意,活脱脱一个勾魂摄魄的艳鬼。
可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挑的举动。
虞薇宁却拉着他的手朝着屋内走,“艳娘不是说想要个荷包么?我带着你绣吧。”
看着那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细手,谢长宴眼中暗色一闪而过。
因虞薇宁喜静的缘故,这木槿院中只有两个丫鬟,一个嬷嬷,那嬷嬷近日回去探亲了,就显得更冷清了些。
好在白鸢话多些,一看到她回来了脸上就堆着笑,“夫人,这是我和青鸾从外面打得酒回来,你尝一尝。”
“侯府外的巷子里边新开了家酒肆,那沽酒的妇人却有些奇怪,冷着一张脸,模样略有些周正过头了,好像叫什么云娘子。”
白鸢一边走一边回想起来,脑海中闪过那娘子的面容,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口中默念,“罪过罪过。”
不该是以貌取人。
虞薇宁轻轻笑了笑,白净如海棠花开,“是么?那我改日也要去看看。”
“你与青鸾将酒煮上吧,等天色晚些再喝。”
夜间凉爽,煮酒也要合适些。
桌案上还堆放了许多账本,除了管理庄园或商铺的账目,还要每月按时分发府里各人应得的月例银两,并记录在册。
嫁为人妇后虞薇宁才知不易,好在她接触账本的时间比较早,幼时闲来无事时虞父就会那些无关紧要的账本让她看,也练就了一目十行的本事。
她坐在桌案前抬起头对着谢长宴道:“待我处理完这些,艳娘可以先试着自己做一做。”
话罢,便垂着头去仔细核对账本上的内容,神色清淡如水,气度从容。
白鸢听闻她们要做荷包,早就将针线摆放好了,可到底还是高估了谢长宴,他哪里会绣什么荷包,只随意拿起两片布条缝合起来,走线似蜈蚣锁边。
让他去杀人都要比这容易得多。
好在他见虞薇宁看的认真,也没有去打扰。
夜色已深,虞薇宁才慢慢放下手中的毛笔,面前已经堆了一摞处理完的账本,眉眼间带了些倦色,却不掩秀丽,烛光映衬下隐有几分神仙妃子的感觉,
所有的疲倦在看到谢长宴手中的荷包时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她从未见过谁家的女子女红是差到这般地步,
嘴角轻轻勾了勾,到底是没有笑的太过放肆,“罢了,我给你做吧。”
又回头对着白鸢道:“端些零嘴儿过来。”
温的酒也好了,里面放了几颗青梅,入口便是酸甜的味道。
虞薇宁不爱饮酒但也会小酌几杯,沾了些酒气,说话间唇齿生香,她低垂着眉眼接过他手中的荷包,细致的改了起来,片刻就绣出了一朵红色的梅花。
谢长宴望着她道:“为何是梅花?”
她腰间挂着的分明是兰花纹路的。
“怎么了?你不喜欢么?”
“我觉得艳娘与这梅花生的像,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虞薇宁口中讲那诗词念的缓慢,在口中辗转,分明是有了几分醉意,不过那双眸子却亮的吓人。
谢长宴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是么?只要是夫人做的我都喜欢。”
“艳娘不必叫我夫人。”她莫名生出了几分惆怅,又道:“看年岁我应当比你痴长几岁,唤我一声姐姐吧。”
对于这个桎梏的身份,终究是有几分怨怼的,只有在醉酒之后才有勇气说出口。
谢长宴笑了笑唤了声,“姐姐”
声音温柔又缱绻,带了几分莫名的韵味。
他小口小口抿着杯中的酒,没有半分醉意,酒量还算不错,可虞薇宁却是个贪杯即醉的人,她绣着绣着就靠在一旁的贵妃椅上睡了过去,唯有面上还有些许酡红,平添了几分媚色。
丫鬟白鸢和那青鸾也偷偷吃了两杯,早就抱成一团睡的安稳,口中时不时还呓语几句。
谢长宴眸子微弯露出了几分无可奈何,夜间风冷,若是任凭她睡在这里,明日很有可能就会感染风寒,
忽而,他长袖一展,虞薇宁在醉意中便被他拢在了怀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沉水香,金丝线勾勒缠绕的袖摆垂下,将她柔美的身姿遮住了一半。
谢长宴将她放在了床榻上,转身正准备离去,谁知被一双手环绕住了颈脖,那似兔儿般的小妇人微张着唇,面色绯红,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惹人生怜。
“好宁娘,快些放手。”
他腔调低迷,略带了几分喑哑。
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怎么的,虞薇宁松开了手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截乌黑的发。
谢长宴大步走出了里屋,将剩下的清梅酒一饮而尽,那酒水顺着嘴角缓缓滑落流入锁骨处,丰姿冶丽。
他随手拈了一颗棋子丢到木槿花丛中,一个身穿着玄衣的男子顺势而出,面上带着恭敬半跪于地,“殿下。”
谢长宴神色冷清,不如往日娇媚,出口的声音也在一瞬间转换成了男子的声音,唇齿间如含了一捧冬雪,清洌又凉薄,
“看看那虞家的老爷到底犯了什么事,帮衬一二。”
鹤羽眉头轻轻一跳,想来调查这事是因为那妇人吧,可人家相公都还不急,自家殿下跟着急什么,只是话只能想不能说,面无表情应声,“是。”
随即又开口道:“贵妃娘娘如今正在寻殿下……不知殿下何时才入宫。”
难不成真要待在这侯府里不成?
谢长宴的生母是皇贵妃,外祖父乃是当朝丞相,是圣上几个儿郎中最得宠爱的一个,顶顶的尊贵,所以养出了一身挑剔的毛病,还有随心所欲的性子。
年幼迫不得已被送入道观中,更让圣上觉得亏欠,如今误以为他失踪了,皇贵妃也日日以泪洗面。
想到自己的母妃,谢长宴拧着眉道:“你且私下告诉他们,本宫平安无事,只不过路上耽搁了,过些日子再回去。”
“但记住不要透露本宫所在的地方。”
若是不小心泄露出去了,那小妇人也要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