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清理完伤口之后,便是打麻药缝针。医生的动作干脆利落,几分钟就搞定了,一共缝了五针。“按时换药,不能让伤口碰水,要忌口,两个星期后再来拆线。”林缺的脸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汗,他抬起左手随意擦了下,“好的,谢谢医生。”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出诊疗室。裴聿川手里拿着医生开的单子,转身看向后面的人,出声吩咐:“你先坐会儿,我去拿药。”林缺嗯了一声,随后听话地坐在了走廊边上的长椅上。
林缺的记忆力很好,自然是知道裴聿川不会出事的,因为他前世看过新闻报道。
裴聿川在公司的底下车库遭遇歹徒寻仇,新闻报道很具体,时间甚至精确到了分秒。
最后裴聿川没什么事,很快就把歹徒制服了,只是手掌受了点儿伤,接刀的时候造成的。
这辈子林缺突然插手,替男人挡了一刀,裴聿川这回可谓是毫发无伤,连擦伤都没有。
所以,他确实救了裴聿川,四舍五入,他就是裴聿川的救命恩人。
绿灯亮起,迈巴赫继续前行。
林缺睁开眼睛,偏头看向车窗外繁华热闹的夜景,在身旁人看不见的位置,无声地牵了牵唇角。
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五分钟后,迈巴赫缓缓驶进附近的一家大型医院,裴聿川找了个位置停车,熄了火。
他转头看向蜷缩在座椅上,阖着眼睛的小保安。
长得瘦,身上没几两肉,小小的一团。
裴聿川下车绕到副驾驶前,亲自打开车门。
“到医院了。”
闻言,林缺缓缓掀开眼皮,惨白着一张脸仰头望着车门外高大的男人,干燥的嘴皮子动了动:“我有点晕,走不动了。”
语气虚弱,不像假话。
裴聿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看穿了少年人心里的弯弯绕绕,沉默片刻从喉间碾出一句话:“那再休息会儿?”
林缺:“……”
他不信裴聿川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林缺到底还是自食其力,拖着虚弱的身体从车上下来,慢吞吞地往急诊楼走去。
裴聿川终于良心发现,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
医院的空气里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伤得头皮血流的病人躺在担架里被医生抬进来。
诊疗室门口,林缺微仰下巴,看着比他高了十几公分的裴聿川,哑声询问:“您能陪我一起进去吗?”
裴聿川没说什么,扶着他进去了。
诊疗室里,医生动作小心地解开缠绕在林缺手臂上的西装外套,仔细检查。
伤口在靠近肩膀的位置,血已经差不多止住了,伤口并不宽,只是有些深。
尽管如此,但伤口在白皙的手臂上,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小臂,手背,指尖都还有蜿蜒凝固的血迹。
裴聿川站在旁边看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手腕上圆润光滑的佛珠,面上情绪没什么变化。
医生啧了一声,“你这伤口有点深啊,要先清理消毒再缝合。”
林缺点点头,“好。”
他身上还穿着夏季短袖的黑色保安制服,不方便清理,护士便帮着他把右边的制服脱了下来。
林缺里面就穿了件白色的老头背心,此时一边的制服被脱下,白皙清瘦的肩膀露了出来,纤细脆弱的颈子下是凹陷的锁骨,极为惹眼。
护士红着脸,正在给他清理伤口。
尽管护士的动作很小心,但林缺还是疼得不轻,俊秀的眉紧紧地蹙起来,轻咬着下唇。
肩膀半露,喉结滚动,密密匝匝的眼睫随着呼吸轻颤,眼尾泛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湿润了,泫然欲泣。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落入了旁观者的眼里。
楚楚可怜,甚至能让人心中顿时升起残忍的凌虐欲。
裴聿川捻着佛珠的指尖微顿,面上依旧没什么反应,幽深的眼眸沉静如水。
护士小姐姐的脸更红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余光悄悄瞥了眼旁边高大英俊的男人,柔声安抚受伤的小患者:“小弟弟,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嗯……”
清理完伤口之后,便是打麻药缝针。
医生的动作干脆利落,几分钟就搞定了,一共缝了五针。
“按时换药,不能让伤口碰水,要忌口,两个星期后再来拆线。”
林缺的脸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汗,他抬起左手随意擦了下,“好的,谢谢医生。”
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出诊疗室。
裴聿川手里拿着医生开的单子,转身看向后面的人,出声吩咐:“你先坐会儿,我去拿药。”
林缺嗯了一声,随后听话地坐在了走廊边上的长椅上。
裴聿川去窗口拿了药,路过院内便利店的时候脚步一顿,随后脚步一转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他拎着药和便利店袋子回到走廊,远远就看到长椅上坐着的人。
林缺身上披着那件保安服外套,低眉敛目,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垂下的长睫挡住眼里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只温顺的小羊。
听到脚步声,林缺才抬头看过去,喊了声董事长。
裴聿川嗯了一声,把手里的两个袋子递过去。
“谢谢。”林缺接过袋子,同时抿起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角,冲对方笑了下。
其中一个袋子里装的是药,另一个装的是从便利店买来的矿泉水,以及几个面包和饭团,饭团还是温热的。
裴聿川没什么架子,待人平和细心,只是从骨子里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淡漠,很难接近。
林缺又想到了悲悯众生的神明。
神明有慈悲之心,却只是高高在上地看着世人受苦,不会出手拯救苍生。
林缺拿出那瓶水,有些为难,犹豫片刻后小声询问:“您能帮我拧开盖子吗?”
诚如林缺所想,裴聿川没什么架子,他接tຊ过矿泉水,很轻易将盖子拧开,再递还过去。
“谢谢您。”林缺喝了两口水,干燥的嗓子得到缓解,他又得寸进尺,试探性地问:“能帮我把饭团包装拆开吗,我的手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