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堂大笑起来。严氏气红了眼,破口大骂起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她实在太生气了,启动无差别攻击模式,将在场众人都骂了个遍。众人不由自主变了脸色。很快有人道:“严婆子疯了,今天劳烦大夫白走一趟,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走走,我们都走,让她继续疯。”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直接一哄而散。严氏骂了半天,早已口干舌燥,见人都跑光了,也就慢慢收住了。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人事不知的孙子,严氏不由自主悲从中来,扑过去哭了出来。
严氏在屎尿味道的包围中,在心里默默琢磨折磨陈多多的法子,却不肯出屋,只扯着嗓子喊胡袅儿和陈多多。
毕竟,刚才那一幕太丢人了,她也是要脸之人。
喊了老半天,只有胡袅儿过来了,悻悻道:“娘,我找不到陈氏,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严氏忍着崩溃,怒吼道:“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找不到,算了算了,你先去给我烧两锅水,等我洗完了,亲自去找,一定要把那小贱人的皮扒下来。”
胡袅儿满心不情愿,眼珠子转了两下,推辞道:“娘,我的手好不容易才养得白白嫩嫩,一干活就毁了,你自己去烧吧。”
严氏仿佛被点燃的炮仗一般,整个人都要炸了,破口大骂道:“你在说什么鬼话?老娘指使不动你了?平时你懒就算了,如今老娘吃了大亏,你竟也敢推三阻四、扭扭捏捏,是不是也想被老娘扒皮?”
“贱东西,你也跟陈氏一样皮痒了是不是?非要打你一顿,你才能老实?乖乖给老娘烧水去,敢多说一个字,就等着挨老娘的嘴巴子吧。”
这两年来,严氏十分疼爱女儿,从不让女儿干脏活累活,连女儿躲懒不洗自个儿的衣服,她也没说过什么,毕竟有人可以使唤,没必要让女儿自己受累。
但今天,陈氏不见人影,她自己又出不去,正是用人之际。
今天,涉及到严氏自己的利益。
胡袅儿竟然想躲懒,她怎么能忍?
在胡家,胡帆建地位最高,但严氏说话最管用,因为她最泼辣。
故而,见她动了大怒,胡袅儿只得做出退让,不敢还嘴,乖乖去了厨房。
她一面咒骂陈多多,一面忍着气,找打火石、搬柴火。
胡家根本不是大富大贵之家。
胡袅儿小时候,其实也做过家务,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
但两年多没做了,到底手生了,好半天才将火升起来,没想到一个疏忽,锅里没添水,差点将锅烧破。
听出声音不对劲,胡袅儿吃了一惊,急急忙忙往锅里添水,一个不留神,手上烫了个大水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但她喊得再惨,也没人过来看,更没有人来换手。
半个时辰后,濒临崩溃边缘的严氏,才如愿洗上热水澡。
她从头到脚一连洗了两遍,才觉得身上的屎尿味淡了下来。
妥当后,她气势汹汹,开始搜寻陈多多。
属于胡家的几个房间都找遍了,陈多多却不见踪影。
严氏气得跳脚,心中的怒火越积越深,却又无计可施,无处发泄。
她性子霸道,情绪也不稳定,耀武扬威惯了。
偏巧这时小孙子胡强跑了过来,抱住她的腿撒娇道:“奶奶,我饿,给我东西吃……”
严氏正在气头上,骂骂咧咧道:“饿什么?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一面骂一面将胡强扒拉开,飞起一脚。
胡强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登时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严氏呆若木鸡。
偏巧蒋氏这时端了一碗饭,坐在院子里纳凉,将一切尽收眼底。
登时,蒋氏就喊了起来:“杀人了,严氏疯了,杀亲孙子了……”
登时,严氏再次出了名。
严氏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至极。
后来,还是来围观的人见胡强的情况不对劲,张罗着抱进屋,又有人去请了大夫。
大夫过来瞧了,将胡强的头包成粽子一般,连声叹气道:“伤得太重了,能不能醒得靠他,就算醒过来,只怕脑子也恢复不了。”
严氏尖声道:“你是说,我孙子会成为傻子?”
大夫点点头:“十有八九,你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哎,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弄成这样呢?听说是被人踢的,这下手之人,也太毒辣了些,该报官把罪魁祸首抓起来才是。”
严氏又气又急,还有几分被大夫责骂的羞恼,忍不住道:“你这个庸医,满嘴喷什么粪?我孙子才不会成傻子呢,明明是你学艺不精,倒好意思在这里放屁。”
大夫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直接惊呆了。
但这个大夫,平时跟街坊四邻都很熟,医术其实很好,人品更好,愿意给穷苦人看病,收费低,有时候还愿意赊欠医药费。
立刻就有人看不过去,跳出来出头道:“严婆子,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倒打一耙呢?”
蒋氏接口道:“严婆子,满嘴喷粪的是你,哦,对了,你不但喷粪,还吃了粪呢。”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严氏气红了眼,破口大骂起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她实在太生气了,启动无差别攻击模式,将在场众人都骂了个遍。
众人不由自主变了脸色。
很快有人道:“严婆子疯了,今天劳烦大夫白走一趟,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走走,我们都走,让她继续疯。”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直接一哄而散。
严氏骂了半天,早已口干舌燥,见人都跑光了,也就慢慢收住了。
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人事不知的孙子,严氏不由自主悲从中来,扑过去哭了出来。
正哭得撕心裂肺,胡袅儿进来了,讪讪道:“娘,奶奶一直扯着嗓子喊,让您过去给她收拾呢。”
严氏立刻骂道:“没用的东西,你不是人吗?你没长手吗?”
胡袅儿一脸便秘之色:“要是平时我还能搭把手,但今天奶奶那里太臭了,我收拾不了,连屋子都进不去。”
她态度很坚决,肚子饿得不行,同时,不由自主怀念起陈多多来。
高氏瘫痪没几天,陈多多就进了门,包揽了照顾职责,还揽了全部的家务活。
往日里,胡袅儿并不觉得陈多多辛苦受累,反而还在背后骂她“不中用”“吃闲饭”。
但今天,自己只是给严氏烧水、提水,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烫伤了手。
陈多多要照顾一大家子,岂不是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陈多多除了干这些,也没有别的本事,活该她为自己家当牛做马、累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