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很失望的样子,看了眼表,根本不在乎我的回答,站起身来就要走。相隔数年,我面对她的时候,反而有些畏畏缩缩,笨手笨脚,若是照我往常的样子,最起码也是会拉住她将所有事情说个明白再放她走。可是今天仿佛整个身体都被黏住了一样,嘴张不开,连胳膊也动不了,眼睁睁看着脸前的座位空了。不过几秒,她突然又折了回来。我像是被老师抽查作业的学生一样紧张地站了起来,但是又没来得及说什么。“你带了隐
她似乎很失望的样子,看了眼表,根本不在乎我的回答,站起身来就要走。
相隔数年,我面对她的时候,反而有些畏畏缩缩,笨手笨脚,若是照我往常的样子,最起码也是会拉住她将所有事情说个明白再放她走。可是今天仿佛整个身体都被黏住了一样,嘴张不开,连胳膊也动不了,眼睁睁看着脸前的座位空了。
不过几秒,她突然又折了回来。
我像是被老师抽查作业的学生一样紧张地站了起来,但是又没来得及说什么。
“你带了隐形摄像头或者录音笔了吧?啊,没带也没关系,你写文章也可以。”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怎么样,我对你还是不错的吧,这么大的流量都给你,够你公众号涨粉丝了吧。”
“为什么不解释?”我终于说出几句有用的话。
她又一次露出诧异的表情,说:“解释的话,有人信吗?细想来还是我的错比较多,我还不如好好承认错误,多哭几下,说不定还有什么人喜欢我呢?你可好好弄啊,说不定我也哪一天成了网红,反正现在牛鬼蛇神,喜欢什么的都有,三观早就碎了一地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她如此的冷静而客观,仿佛她是个冰冷的计算器,计算着怎么样才能经济最大化,而情感什么的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的她,羞怯得像只小兔子,有着一往直前的勇猛和自己可爱的小九九。
回忆:不合群的人
当晚上十点下晚自习之后,我和苏放披星戴月地顺着人流朝着车棚走过去。那时候我们经常疲惫不堪,却又能挤出很多活力讨论很多事情,讨论上课老师讲的迷迷糊糊的题,吐槽生物老师喝酒喝得讲课激情四射。
下课人多,电动车走走停停,我坐在苏放的后座晃来晃去,也像是喝了酒一样被迷晕了,感觉晚上的凉风和天上的星星都分外迷人。
苏放回家的路上经过我家,初中高中她都一直载我上下学。当然偶尔的时候我也会载她一会儿,但是自从我骑车摔过她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偷懒的念头,很称职地决定一直要当司机。
当我和苏放告别之后,注定要回到家中,回到那个小小的家中。
我家中只有我和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上了岁数,总是很早就睡着了。
然而今天却是个例外,客厅里面的灯大开着,明亮的灯光将这个小小的客厅的每一个地方都照得分外清楚。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她乱蓬蓬炸起来的头发让我以为是被雷轰过一样,转过头来露出的大脸上毫无表情。嘴唇烈焰一样的红,眼眶一片黑色,像是拿碳素笔涂过的一样。
她穿着一件牛仔短裙,长长的黑色丝袜包裹着腿,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落在地上。
“你就是陈煜?”她问。
从房间里传来争吵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奶奶微弱的劝说的声音。
“把给陈煜念书的钱拿出来给我做生意不就得了!我一年就能回本!”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将我的成绩单放在茶几上,将茶杯放在右上角,正好将成绩露出来。
我沉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是那个男人回来了。
在我的生命中,父母是缺席的词汇,从小我就为描写家庭成员而苦不堪言,落在纸上的家庭信息扭曲成一个个滑稽的小丑在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