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件事之后她隐隐后悔,上官澍嘱咐过她,成事之前莫要招惹赵缨打草惊蛇,她只是……雪儿被封公主一事,她高兴过了头。赵瑶眸光微动,看着上官澍沉鸷的脸色,罚跪一事看来只能吃哑巴亏了。现下是要如何将下蛊一事混过去。他是怎么知道?明明她做的那么隐秘?是赵缨发现了,告诉他的?赵瑶认识上官澍多年,对上官澍也有些了解,她赌,上官澍没有确实证据,否则他不是这种反应。而她也想看看,他能偏袒自己到什么程度……
密室。
赵瑶姗姗来迟。
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她身边还跟了两个护卫,把赵瑶送进去后,护卫就在门口守着。
赵瑶一进去,心跳得极快,尤其是看到矗立在窗边那抹高大的身影之后。
“润郎……”赵瑶蝴蝶似的扑了过去。
结果扑了个空。
上官澍转过身,黑暗的密室内,仅头顶的小窗可泄出几分月光,映在男人脸上,晦暗难懂。
“你给赵缨下了蛊?”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赵瑶却愣住了,一瞬间像是冷水从头到脚浇过。
她还以为他是为了赵缨罚她跪一事而来,她以为他来安抚她来了,没想到……
虽然那件事之后她隐隐后悔,上官澍嘱咐过她,成事之前莫要招惹赵缨打草惊蛇,她只是……雪儿被封公主一事,她高兴过了头。
赵瑶眸光微动,看着上官澍沉鸷的脸色,罚跪一事看来只能吃哑巴亏了。
现下是要如何将下蛊一事混过去。
他是怎么知道?
明明她做的那么隐秘?
是赵缨发现了,告诉他的?
赵瑶认识上官澍多年,对上官澍也有些了解,她赌,上官澍没有确实证据,否则他不是这种反应。
而她也想看看,他能偏袒自己到什么程度……
她喜欢看。
赵瑶整理好情绪,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然而上官澍已经从她的眼底捕捉到了心虚和慌乱。
“润郎是什么意思?我听说姐姐病了,难道不是因为风寒,是中了蛊?”
“你不知?”
“润郎是在怀疑我?”赵瑶痛心疾首,凝出几滴泪来,“好啊好啊,上官澍,我与你相知相识多年,你竟不分青红皂白的怀疑我,难道你真的爱上了姐姐不成?”
“若你移情别恋,直接告诉我便是,无需如此折辱于我!我已是残花败柳,此生本欲遁入空门,是你!是你一再允诺我,许我们母子三人未来……”
“只恨……这天道不公,我赵瑶屡被奸人所害,夺我姻缘不成,现下还要害我的雪儿!”
赵瑶声泪俱下,指着上官澍控诉道:“是我下的蛊,我便是要她死!她谋害我的雪儿不成,她应有此报!”
“我虽无心害人,是她欺人太甚!”
“你恨赵缨我明白,我也是如你一般……恨着她,但巫蛊之术太过阴毒……今后,便不要做了。”
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这便是上官澍对她的爱,她赵缨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哪怕一分!
赵瑶在心里暗暗自喜,面上却极度委屈,“润郎还觉得是我下的蛊吗?”
上官澍静静地凝着赵瑶,半晌摇了摇头,“你若说不是,我便信你。”
即便……你真的说了谎……
就像他明知道她要对粤儿动手,他选择了纵容。
他也明知道呼延雪之事无关赵缨,他还是顺着她的说法,怪到赵缨身上。
现下,他明知道她给赵缨下了蛊……
他没错……赵缨不重要的,她怎能与怀安相较?
赵瑶感动地落下泪来,埋头靠进男人的怀里。
“润郎……”
上官澍怔怔的,却忘了回抱。
外面是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冰雪,可此时此刻,上官澍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寒风汩汩涌了进去。
倏然疼痛难当。
上官澍将赵瑶送到了门口,然后吩咐将她安全地送回去。
赵瑶脉脉温情地回望上官澍,叮嘱道:“天黑路滑,润郎回去要小心……”
上官澍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结果赵瑶转过身,刚一下脚,脚下一滑,整个人后仰朝雪地里跌了下去。
“啊!”
赵瑶整个人陷进了雪里。
看得上官澍和护卫都目瞪口呆了一tຊ阵,半晌才回过神来。
护卫离得近,连忙将赵瑶捞出来。
上官澍走到跟前,“怀安?”
赵瑶被扶起来,帽子已经摔飞了,锃光瓦亮的脑袋露了出来,不仅如此,耳朵还没了一个,看起来格外的……
护卫默默低下头,把平生最难过的事情想了一遍。
赵瑶被摔得七荤八素,身上肯定青了,她低着头龇牙咧嘴,不敢让上官澍瞧见她的丑态。
护卫将赵瑶身上的雪渍拍下去,赵瑶喃喃道:“近日不知怎的,属实倒霉了些……”
她都不敢说,除了被火烧,被老鼠咬耳朵……哪怕穿衣服都被针扎,用膳偏就她硌牙,差点儿把牙崩了,坐轿子抬轿小太监崴脚,把她生生甩出了轿子……
真真是流年不利!
上官澍也有此感,他点了点头,安慰道:“如此你便少出来罢。”
赵瑶听到上官澍安慰她,心酸委屈一下子就从心坎里冒了出来,她哽咽,“润郎……”
本想再跟上官澍腻歪一会儿,然而她又一想,最近实在倒霉得紧,若在外耽搁久了,不定还要惹出什么倒霉事来,她狠下心。
“润郎,我先回去了。”
上官澍也有此意。
见赵瑶离开,他急着赶回了镇国公府。
他好想见赵缨……
上官澍风尘仆仆地冲进了乾园,将大氅脱下,还未来得及烤火,就闯进了卧房。
里面,赵缨安静地睡着,绝美的面庞透着一股安详。
上官澍大脑一片空白。
他失了魂一般走过去,将人捞进怀里紧紧抱着。
脸贴着女人灼热的脸颊。
他心底的大洞仿佛一瞬间被填满。
赵缨……赵缨……
别怪我……
你是我的……
你不能离开我……
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把你抢走!
……
上官澍从乾园走出,叫来了随身侍卫。
“小小姐今日来闹过没有?”
“启禀世子,小小姐今日……”侍卫把今日老国公丢大人的事情一一道出,“老爷要请道士过来开坛作法呢!”
上官澍神情恍惚了一瞬,似在怀疑自己的耳朵。紧接着眉头深拧,本想阻止老国公请法师,后一想此举能困住那小丫头,免得她过来对赵缨胡说八道,便默许了,只嘱咐若小小姐身有不适,过来找他便是。
接着,上官澍又吩咐侍卫去找能解蛊的能人异士。
侍卫领命离开。
上官澍负手望着天上凄寒的月亮。
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若他举事成功,赵缨……他会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只要她不和怀安争什么便好。
……
上官澹从老国公那里侍疾回来,越想越不放心。
这上官清粤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好像能看透他们所想,预知他们的所作所为,还能上知天下大事,下晓鸡毛蒜皮。
她说周姨娘偷人,周姨娘真被众目睽睽之下抓了个正着……
这可太玄乎了……
若她真有如此能耐,哪怕只是一个不能言语的小娃,于大事计也十分不利!
大哥明明那么果断的一个人,这次居然不舍得对一个哑巴下手!
既然他不来,那他就替他做决断!
上官澹打定了主意,想要除掉上官清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