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离开,秦晚棠没有拦人,更没有歇斯底里,她从小接受的大家闺秀的教养就是这样,要时刻注意分寸和体面,和人交往不能让人难堪。公子哥们看她的眼神都挺同情。秦晚棠装作没看见,也告辞离开。一路回到侯府,走进自己的院子,她才露出浑身疲惫。缓了良久,才开门进卧房。跨进门后,却顿住——黑暗中,霍怀瑾跷着腿坐在小榻上,手中玩着小几上的烛台。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他眼底桀骜不驯,曾耗了秦晚棠三年。她走到他跟前,四目相对,男人忽地停下动作,讥讽的视线凌厉扫向她——
寒夜,大雪纷飞的城楼。
秦晚棠一脚悬空,孤注一掷冲未婚夫嘶喊:“霍怀瑾,你如果还不娶我做国公府的世子妃,我就从这跳下去。”
“你跳,谁在乎?”
男人绝情离开。
秦晚棠想追,却踏空朝后栽倒——
“啊!”
秦晚棠满身冷汗惊醒,揉着发烫的额头靠在床头喘息,她又梦到了一年前对霍怀瑾的逼婚。
男人那一走,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正想着,一个小丫鬟低头匆匆走进,是她留在国公府的眼线——
“秦小姐,怀瑾世子昨晚回了国公府,他说他想成亲了。”
他终于愿意娶她了?
等秦晚棠反应过来,她已经拖着病体,带着随时备好的礼品,匆匆来到了天香楼,正要推开雅间门,里面就传出熟悉的嗓音——
“这是沈薇薇,我未来的妻子,国公府的世子妃。”
她这才看清,一年不见的霍怀瑾,怀里抱着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子。
有人困惑:“不对啊,这是世子妃,那侯府的秦晚棠算啥?”
话音一落,雅间骤然寂静。
几息后,霍怀瑾慢悠悠冷笑:“可别胡说,秦晚棠是我爹娘订给我哥的新娘,跟我有什么关系。”
众人面面相觑。
霍怀瑾这话虽然没错,可三年前霍家长子战死后,二少爷霍怀瑾就成了世子,这婚约也就落到他头上了。
况且,从他16岁开始,秦晚棠就一直陪在他身边,霍怀瑾是出了名的桀骜野马,玩得花,两人这几年的荒唐没少受人诟病。
他忽然说要成亲,大家当然以为是秦晚棠得偿所愿。
结果纨绔收心,却要娶别人?
“瑾哥,我们会在这儿给你接风的消息估计晚棠姐已经知道了,她可能一会儿就到了,到时候怎么收场?”
闻言,秦晚棠恍然回神,压下情绪推门进去:“抱歉,我来迟了。”
所有人都望向她。
她一张脸清冷透彻,琥珀色的丹凤眼沁水一般,干净得没有半点烟火气,美得艳而不妖。
沈薇薇下意识抓紧了霍怀瑾的手。
霍怀瑾安抚般搂着人,转头冲秦晚棠示意:“来得正好,你自己说,我是不是从没让他们叫你世子妃?”
是从没有。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婚约,可他说不喜欢她,那一切就都是徒劳。
秦晚棠忍着满口苦涩,将准备好的礼品分别赠与众人后,垂首下拜,轻启朱唇:“是我疏忽,教大家误会,小小薄礼敬上,还望诸位海涵。”
大家打开一看,礼物不同,却都是他们各自喜欢的。
每次霍怀瑾闯祸,秦晚棠一定第一时间送上礼品,及时消除大家的怒火,平心而论,自小被当作世子妃培养的秦晚棠,确实很懂人情世故。
“真不愧是国公府培养的世子妃,做事就是周到!”
一人由衷称赞。
霍怀瑾却莫名沉下脸,拉着沈薇薇起身就走。
看着他们离开,秦晚棠没有拦人,更没有歇斯底里,她从小接受的大家闺秀的教养就是这样,要时刻注意分寸和体面,和人交往不能让人难堪。
公子哥们看她的眼神都挺同情。
秦晚棠装作没看见,也告辞离开。
一路回到侯府,走进自己的院子,她才露出浑身疲惫。
缓了良久,才开门进卧房。
跨进门后,却顿住——
黑暗中,霍怀瑾跷着腿坐在小榻上,手中玩着小几上的烛台。
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他眼底桀骜不驯,曾耗了秦晚棠三年。
她走到他跟前,四目相对,男人忽地停下动作,讥讽的视线凌厉扫向她——
“我都把你踢开一年了,我听说你还在国公府装着贤惠儿媳,还没和我爹娘坦白呢?”
秦晚棠心头一刺,他们从前也曾好过。
他拒婚后消失不见,她以为两人只是在闹别扭,以为霍怀瑾像从前一样在闹脾气。
还没回神,男人忽得起身凑近,炙热暧昧凑到她耳边,口中却说:“你想嫁进高门拯救破落侯府,干嘛不在那群二世祖里挑一个,就今天那几个,对你有好感的不少。”
他这话,好像迫不及待跟她撇清关系。
她再绷不住从容:“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些年,她陪着他疯,名声早就坏了,皇都的人喜欢她的性格爱和她打交道,但除了国公府,没有其他长辈同意娶她进门。
霍怀瑾又是一声嗤笑:“直白点说,我要娶的人是沈薇薇,不想我真正的世子妃受委屈。”
说着,他递上一封请柬——
展开后,鲜红‘囍’字刺目。
配字:【霍怀瑾沈薇薇——永结同心。】
秦晚棠心头狠狠一刺,接着就听霍怀瑾冷酷说:“秦晚棠,这各家的请柬就由你来替我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