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夜都被梦魇惊醒,窝在房内小声哭泣。都是魏老夫人急匆匆的赶来,把外孙女搂在怀里,泣着泪哄着。在魏川庭走后,江泠星觉得今日的阳光正好,不会刺眼又显得明亮。便从书房里拿出一直抄写经文的册子,摆开后便研墨,立着笔杆在石桌前抄写着经文。干透了的墨色印在纸上,在阳光的带着点点金色。那是融在墨中的金箔透出来的颜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阳光下被晃了眼睛,余光中,江泠星总觉得院门外有人在看她。可是偏过头去又只是空旷旷的一片,别说人了,连只鸟影子都没看见。
昭贵妃,也就是魏川庭的姐姐,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极为受宠。
而江泠星那双眼睛也随了母亲,长得极其漂亮。
但昭贵妃的美貌是张扬的,而江泠星就显得柔和一些。可这也掩盖不了魏川庭从她那双眸子里捕捉到几分姐姐的影子。
一时间,酸涩感充斥着魏川庭的心。不知道到底是想念姐姐多一些,还是心疼这失去了父母庇护的小姑娘多一些。
他与江泠星说话时都会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后脑。
“很快就是中秋了,我接你回魏府可好?”
但是对于魏川庭的提议,江泠星迟疑了片刻后却摇了摇头。
她用在庙中祈福作为幌子拒绝了回宫,若是让皇兄知道了她没有回宫却去了魏府,那怕皇兄会迁怒小舅舅和外祖父。
“在庙中,我能睡得很好。”她的声音又小,软乎乎的。
魏川庭听闻也没有再劝。
在除夕那件事后,其实江泠星去魏府住过几日的。
只是每夜都被梦魇惊醒,窝在房内小声哭泣。都是魏老夫人急匆匆的赶来,把外孙女搂在怀里,泣着泪哄着。
在魏川庭走后,江泠星觉得今日的阳光正好,不会刺眼又显得明亮。便从书房里拿出一直抄写经文的册子,摆开后便研墨,立着笔杆在石桌前抄写着经文。
干透了的墨色印在纸上,在阳光的带着点点金色。那是融在墨中的金箔透出来的颜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阳光下被晃了眼睛,余光中,江泠星总觉得院门外有人在看她。
可是偏过头去又只是空旷旷的一片,别说人了,连只鸟影子都没看见。
她轻轻皱了皱眉,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导致的错觉,思索了片刻后拿着册子回了书房。
在她离开后,院口的墙边闪过一抹乌色的衣角。
因为大殿的佛像被砸坏,需要重新修整。静观寺虽说没有拒绝香客们的到访,但也只能是关上了大殿的门,在每日太阳落山后才由着工匠前来补修佛像。
江泠星这些日子倒是格外清闲,除了白芷来过一趟后,她好像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因为马上就要过节了,江泠星也让白芷和凌霄过完中秋再来,不用给她送月饼什么的。
在一日下午,江泠星才温温吞吞的发现,那个总是像狗皮膏药一般粘人的侠客好像也有段时间没出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真的经不起去念叨,江泠星下午才想着那人好些时候没来吵她清闲了,傍晚就出现了。
因为晚上大殿里有工匠修补佛像,所以江泠星在太阳下山时去将那长明灯添了些灯油。
在回院子的路上,江泠星遇见了空释,也就被塞了两个刚蒸出锅的又软又烫的馒头。
她低着头,像个闷葫芦那般,盯着地面。
这条路她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了,也在心中默数过很多回到底有多少步。
在数到五百三十一时,江泠星已经站在了院门口。
院里铺着的青石板与外面的不一样,也就形成了一道很鲜明的分界线。
江泠星看着那道分界线,像是试探一般,迈出脚踩了上去,又提着裙摆将另一只脚也迈了过来。
这莫名其妙的小动作让她心里有一丝丝雀跃,就好像逃离了外界的一切,回到了让她最舒适的地方。
可是在江泠星抬头时,眼前只闪过一个身影,随后她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禁锢着腰身,由着惯性整个人倒入了一个充斥着淡淡酒气的怀抱里。
“卿卿。”
熟悉的嗓音贴在江泠星耳旁唤出那充斥着亲密感的称呼,也让她认出了这冒犯自己的人是谁。
向来洒脱肆意的侠客弯着身子,头垂落在心上人的肩头,像一只被雨打湿后的大犬。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些酒不清醒,他说话的声音都略微含糊。
在一片酒气里脱颖而出的,便是江泠星身上的檀香,沉稳又抚人心魂。陆松忍不住手又收紧了些,把人抱的更牢了些。
前些日子魏川庭说的话刺激到了陆松的自尊,在赌气的离开后是越想越觉得恼火。
不仅是恼火魏川庭说的话,还恼火自己心里竟然觉得他说的很对。
陆松人际交往的本事是跑江湖练出来的,情商高又会说话做事。再加上他武艺高超,也算得上出名。
平日里谁见了不得拱手抱拳尊称一声陆大侠,怎么在魏川庭嘴里他就那么一文不值?
气上心头的陆松便也觉得,不就是个官家小姐,平日里又像个闷罐子不说话,他肯定只是觉得新奇,觉得有意思,才产生了喜欢的心态。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去见江泠星了,就当这些天只是在玩玩。
可是喜欢这种东西,是掩盖不住的。
它像是无声无息的毒药,钻在身体里一点点吞噬着人的理智,留下名为思念的后遗症。
白日里忙碌着的陆松还不会想得太多,做些活计再和些谈得上话的兄弟们喝喝酒聊聊天。
可到了夜里,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棵菩提树,和那树下的身影。
就连嗅觉都好似出现了幻觉,淡淡的檀香一个劲的往鼻腔里钻。
今夜也是,陆松被一众兄弟拉去藏花楼喝花酒,在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下,几乎人人怀里都搂着个美娇娘,斟酒喂果好不热闹。
但陆松却坐在那里喝闷酒,陪在他身边的姑娘也是坐立难安,赔的笑脸都僵在脸上了也不见得这位客人转头看她一眼。
江湖就是个大染缸,吃喝嫖赌的人都数不胜数。
陆松混在这里面自然不可能扫了兄弟们的兴致,平日里也会跟着来。但他洁身自好,不会由着姑娘去碰他,更不会让姑娘往怀里靠,最多也是让其坐在一旁斟酒便好。
可他是个惯会说话的,情商高又能注意到别人的情绪,每每和姑娘聊天,都能逗得人咯咯直笑。
像今日这般沉着脸只顾着灌酒的行为倒是很少见的。
许琅琦从楼上下来,拍了拍坐在陆松身边的姑娘,示意她离开后那姑娘松了一大口气,站起身甩着帕子便换个人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