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他手中的礼单,魏心凝黯然垂眸:“将军这是刚从钦天监过来?婚期定在哪日?”秦骁面上满是柔情:“五月初八,本将军会十里红妆迎虞音过门。”十里红妆……少年昔日的承诺言犹在耳。“心凝,待我立下军功分了府邸,定以十里红妆为聘。”魏心凝心头一颤,仿佛透过天穹看见了形如长龙的迎亲队伍。又听秦骁淡淡道:“大婚当日,还请太后务必赏光,来臣府上饮一杯喜酒。”
难得见秦骁如此失态,魏心凝心中一震:“将军无事便请回吧,哀家会命钦天监为你们择一良骁吉日。”
秦骁眸光寸寸冷了下去,生硬回了句:“那臣便,不扰太后雅兴了。”
他将雅兴二字咬的极重,足见其中意味。
魏心凝面色又苍白了几分,终是一句话也不曾对他说。
翌日。
魏心凝带了秦瀛爱吃的甜心前去御书房探望。
想和儿子重修旧好。
却听一个老嬷嬷的嗓音自殿内传来:“陛下当效仿靖安将军这等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万不可同后宫中人学些阴狠毒辣的手段。”
魏心凝一怔,这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苏嬷嬷。
秦瀛稚嫩的嗓音响起:“嬷嬷言之有理,朕分得清是非对错!”
心头猛地一痛,魏心凝猛地推开殿门:“放肆!”
“刁奴,不在行宫好好伺候太皇太后,竟敢跑来离间哀家与陛下的母子之情,你究竟受何人指使?!”
苏嬷嬷佯装镇定:“太后,奴婢受太皇太后之命前来照顾陛下起居,太后莫非是对太皇太后心怀不满?!”
“少给哀家头上扣帽子!”魏心凝眯起双眼,“将这刁奴拉去掖庭!”
宫人一拥而上。
嚣张的苏嬷嬷瞬时气焰全无,跪在秦瀛脚下哀求。
“陛下!陛下救救奴婢!”
秦瀛面露不忍:“母后……”
魏心凝沉声道:“求情则免了,任由奴才骑到脖子上撒野,哀家还有何颜面做这个太后!”
亲见苏嬷嬷被拖走,秦瀛眼眶泛红:“母后,您为何变得如此残暴?儿臣不是皇帝吗?为何既保不住御史,也保不住苏嬷嬷?”
魏心凝听得心酸不已:“母后是在为你荡平威胁!待你能独当一面之时,母后绝不插手朝中之事!”
再过五年……纵使秦瀛有需要她的时候,她也无能为力了。
魏心凝默然转身离开。
才踏下玉阶,便见秦骁迎面而来。
扫了眼他手中的礼单,魏心凝黯然垂眸:“将军这是刚从钦天监过来?婚期定在哪日?”
秦骁面上满是柔情:“五月初八,本将军会十里红妆迎虞音过门。”
十里红妆……
少年昔日的承诺言犹在耳。
“心凝,待我立下军功分了府邸,定以十里红妆为聘。”
魏心凝心头一颤,仿佛透过天穹看见了形如长龙的迎亲队伍。
又听秦骁淡淡道:“大婚当日,还请太后务必赏光,来臣府上饮一杯喜酒。”
他疏离的话语将她的幻梦击碎,魏心凝喃喃出声:“好,哀家会去的。”
有生之年,她也想亲眼看一看秦骁准备的十里红妆。
心里沉闷的喘不过气,魏心凝走到御花园中。
她屏退左右,独自伫立在结了冰霜的御湖边。
不知多久,魏心凝叹息一声准备离开。
一股大力却猛地自身后传来。
魏心凝猝不及防,就朝薄薄一层冰面上坠去!
伴着“咔嚓”一声,冰面上的裂痕迅速蔓延。
魏心凝落入水中,瞬时寒意肆起,令她倍感窒息。
宫人奔走高呼:“快来人啊!太后落水啦!”
一道身影径直跳入水中,夙夜捞出魏心凝,抱着她朝玉明殿狂奔而去。
玉明殿。
太医面色深沉,可见情势不容乐观。
床榻上的魏心凝毫无血色,夙夜两眼赤红,自责的跪在床前。
探过脉后,太医连连摇头:“太后本就重疾在身,再加之落冰湖伤了根本,只怕难熬过今日,纵使勉强保住性命……”
“寿元至多只剩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