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朋友多,您——”“不用。”戴着口罩的年轻母亲轻声开口,截断他。她低头,看着怀中女孩儿,只露出发旋,声音比刚才更低。“想要你们拿一盒走就好。”“那我多拿几个,谢谢。”徐渊顺手扫码付了钱,用手肘撞了下梁弋周,示意他多挑点。梁弋周没动。他站在原地,闷热的夏日晚风吹来,吹得黑色衣角微微掀起。“怎么了?”徐渊感觉到异常,扭头看他,紧张地蹙眉。偏偏原馨此时醒
“我这边朋友多,您——”
“不用。”
戴着口罩的年轻母亲轻声开口,截断他。
她低头,看着怀中女孩儿,只露出发旋,声音比刚才更低。
“想要你们拿一盒走就好。”
“那我多拿几个,谢谢。”
徐渊顺手扫码付了钱,用手肘撞了下梁弋周,示意他多挑点。梁弋周没动。
他站在原地,闷热的夏日晚风吹来,吹得黑色衣角微微掀起。
“怎么了?”
徐渊感觉到异常,扭头看他,紧张地蹙眉。
偏偏原馨此时醒了,像一尾捉不住的小鱼,正要从崔钰怀里挣扎下来。
崔钰怀里没了孩子,于是慢吞吞抬头,摘了口罩。
“随便选。”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两人礼貌颔首,也恢复了正常社交水平,一双杏眼温柔潋滟:“是我该谢谢你们。”
徐渊:“不用不用——”
“拿吧。”梁弋周说。
“她欠的,该拿就拿。”
语气客气冷漠,视线从旁边的原馨扫一圈,转回来,落到她身上,举重若轻,毫不在意。孩子。
这显然是孩子。
梁弋周:“恭喜。”
崔钰颔首:“谢谢。”
下一秒,梁弋周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徐渊的问话从身后遥遥飘来。
“哎是你自己说要的你又不选蛋糕啦?!”**崔钰晚上八点半收的摊,比前一天早一小时。
有穿藏蓝色夹克的主管来过,详细咨询了她傍晚发生的事,崔钰还没来得及开口,其他摊主已经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
“行,我知道了。我们一定会督促严肃处理,各位看见不文明的现象,也可以及时出手制止举报。”
几句官话后,等人群散了,这主管才又严肃看向崔钰:“走吧。”
主管走马上任第五年,顶头上司是招商局的领导,今年的重点是招商、安商、富商加城市系统转型,白纸黑字写着呢,重点是转型。跟这些投资机构打交道,再选出合适的组支基金交给人家管,最好手把手帮着办成产能落地这事,算是目前的重中之重了。
今晚这意外当事人,是盛颐创投的两名 GP,虽说人家本来也有项目要考察,但看一眼那履历,那人脉,愿意在这待上一周,怎么着都算贵客了。
今天开完会正好有空,本来想带着这批贵客看看活动,休息散心,结果就遇上了这档子事,跟一混混杠起来了。
领导听完太阳穴都要冒烟,无数糟糕案例从脑海飞过,生怕人家一拍屁股、带着坏印象连夜飞走了,赶紧把两位合伙人拉去单独摆了桌饭。
摆饭摆饭,自然要集齐当事人。崔钰也得在。
她有了心理准备,一推门,红木圆桌坐着几个人,一打眼扫过,也没太惊讶。
说是饭局,也不是来吃饭的。
第一件事,就是被主管推着过去好好谢人家。
——态度要好,尊敬一点,要是有条件最好感情充沛一点,要是忍不住掉了眼泪也没事,要表现出我们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心呐。
崔钰被推到跟前,再次站到了对方跟前。
他坐着,坐姿稍显散漫,指尖在桌面依序轻敲,有一下没一下。
那双黑眸打量起人,已然陌生许多。
褪色的骤然变鲜明。
像很久前一场漫天雪色,再次现出原色,变得刺目,也显现出令人不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