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西装外套轻轻放下,点好了单。再次抬眸时,坐在旁面的男人,已然挪到了玻璃跟前,双手紧紧地贴在玻璃上,那模样仿佛恨不得立刻冲破这层阻碍,眼珠子好似要镶嵌在人家身上。活像个失魂落魄的丧尸。他双手紧贴着玻璃,紧盯着某个方向,声音低沉地得出结论,“这是个整过容的美女。”郁博易轻声嗤笑,“就算是整过容的美女,也不妨碍你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整容美女啊……”程浩楠终于转过头来,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了郁博易身上,“没整过容的是天生丽质的美女,整了容的是勇敢追求美丽的美女,无论什么样的形式,我都喜……”
博陵,木原酒吧。
当酒吧的门被缓缓推开,郁博易仿若闲庭信步般穿过熙攘繁杂的人群,径直朝着三楼走去。
木原酒吧的三楼,外围由隔音玻璃严密围拢,另一面充满工业风格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访客们的心愿。
【愿与 xx 携手相伴,岁岁年年。】
【新的一年,财运亨通,金银满仓!】
【期望家人们皆能身强体健,诸事顺遂,吉祥如意!】
……
与热闹非凡、喧嚣不止的一楼相比,三楼显得格外静谧,安静得仿佛是另外一个全然不同的天地。
郁博易沿着台阶稳步而上,那墨黑色的西装外套已然被他解下,随意地搭在臂弯之间。他身着的白色衬衫有着细腻精妙的设计,同色系的手工刺绣图案犹如蜿蜒的溪流顺势而下,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且清冽的气息。
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了一些,那精致迷人的锁骨在若有若无之间显现。
郁博易的步伐中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与随性,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走到角落里的那张桌子旁,从容不迫地坐下,“怎么选在这儿落座?”
桌子对面的人仿佛突然间对他的婚事丧失了所有的兴趣一般,目光痴迷地望着下面舞池中摇曳生姿的男男女女,视线始终未曾挪移,手指着下方说道,“美女,有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郁博易:“……”
他将西装外套轻轻放下,点好了单。
再次抬眸时,坐在旁面的男人,已然挪到了玻璃跟前,双手紧紧地贴在玻璃上,那模样仿佛恨不得立刻冲破这层阻碍,眼珠子好似要镶嵌在人家身上。
活像个失魂落魄的丧尸。
他双手紧贴着玻璃,紧盯着某个方向,声音低沉地得出结论,“这是个整过容的美女。”
郁博易轻声嗤笑,“就算是整过容的美女,也不妨碍你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
“整容美女啊……”程浩楠终于转过头来,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了郁博易身上,“没整过容的是天生丽质的美女,整了容的是勇敢追求美丽的美女,无论什么样的形式,我都喜……”
“等等,你稍微抬一下脖子。”
他好似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不已的事物!
郁博易慵懒地靠在那里,眼尾微微上扬,轻轻抬起下巴,露出了那雪白喉结上如梦幻般的胭脂色泽。
他的动作优雅大方,毫无遮掩之意,“怎么了?”
程浩楠紧盯着他喉结上的那抹绯色,仔细端详一番,又迅速瞥一眼郁博易的面庞,“……这是蚊子咬的吧?”
郁博易唇角的笑意,微微收敛,“蚊子咬的?”
程浩楠用力地点头哈道,“对,就是蚊子。”
这要是换作别人,那肯定是暧昧难明的痕迹。
但在郁博易身上,那必然是虫子叮咬所致,绝对是被虫子咬的。
郁博易看了他足足有几秒,缓缓收回了下巴,那双波光潋滟的黑色瞳眸微微弯起,那殷红而菲薄的唇角轻轻一勾,缓缓说道,“是你嫂子咬上去的,让你见笑了。”
程浩楠:“?”
仅仅停顿了一下,他便立刻道,“我不信。”
“你同那女子结为夫妻,大抵只是迫于家族的沉重压力,对吧?”程浩楠把身子使劲往前凑了凑,他的声音,压得低若蚊蝇,“你心中不是存着白月光吗?高中时的那位白月光,你此前不是还对她心心念念嘛!”
“你与她的结合定然只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罢了,而且你不会跟她有任何亲昵的举动,你得为了白月光妹子守身如玉!是不是,是也不是?”
郁博易抬起手,再次拿起刚刚随意搁置在身旁的高级定制西装。
程浩楠对他这个动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整个人瞬间往后疾闪,蜷缩在桌子对面,极力拉大与郁博易的距离,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不过随口说了两句罢了,别动手呀!”
“况且我也没讲什么过分的呀,你急个啥!”
郁博易见他远远躲开,慢悠悠地放下西装,那张俊美无俦、超凡脱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倦怠,他低垂着眼帘,修长的睫毛投下两道暗影,“对你新进门的嫂子,放尊重点儿,别一口一个‘女的’地称呼。”
程浩楠:“?”
他难以置信地瞪了郁博易一眼。
这时,侍者已将郁博易点的葡萄酒端了上来。
里面是紫色的液体,放进冰块与之碰撞,杯子的外围沁出细密的水珠。
玫瑰花卡在杯口。
一只白皙的手,把玫瑰花瓣拿了下来。
郁博易随意地将其放进嘴里,那微微凸起的雪白喉结,正轻轻滑动。
脖子上的绯色,也愈发显得暧昧旖旎。
程浩楠看着他的举动,仿佛失望到了极点,“你变心啦。”
郁博易口中的那杯葡萄酒,甜美至极,甜滋滋的。
恰如他那漫长的暗恋,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甜味,全是酸涩的,自始至终都是他,默默站在角落里,凝望着她,去追寻另一个男人。
程浩楠甚至想要闹腾起来,“你怎能这样,默默喜欢了那个美女这么多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我对你失望透顶。”
郁博易品尝着齁甜的葡萄酒,脸色未变,全然不像吃了葡萄那般面容扭曲、仪态尽失。
他不紧不慢地掀起睫毛,淡淡地斜睨了对面的人一眼,仿佛在说,与你何干,瞧瞧你这副模样,还有脸对我表示失望。
季大少爷顿时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你别这么看我,虽说我的为人,是风流了点儿,但她们喜欢的绝不是我这个人本身。”
程浩楠抬起手,双手捧住自己的脸,仿佛突然陷入了悲伤之中,“这些人都是最喜欢,我送她们礼物,钱财,还有我这个身份,从来没有一个人,是发自真心喜欢我。”
“我是多么渴望纯粹真挚的爱情啊,我身边啊!就你一个情场忠贞之人,你如今却这样……我原以为你会一直,等她回来,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面,那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捏住了那只沁满晶莹水珠的茉莉花玻璃杯,丝丝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冰凉的水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顺着他的手指蜿蜒滑落而下。
郁博易优雅地抬起杯子,双唇轻触杯沿,浅浅地抿了一小口。
他缓缓放下杯子,那波光流转、深邃迷人的瞳眸凝视着杯子里被捣碎的橘瓣,温暖柔和的灯光如水般洒下,他那线条优美的喉结微微滚动,仿佛一幅美轮美奂、令人心醉神迷的画卷。
“我等了这么多年的人,就是她。”
他凝视了几秒后,缓缓放下手中那透着丝丝凉意的酒杯,缓缓抬起眼眸,声音低沉而缓慢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程浩楠的动作瞬间僵住,猛地抬起头望向他,声音陡然提高,满是难以置信,“原来是她?”
“没错!!!!”
仿佛突然间如梦初醒一般,他急切地伸出手,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
虽说那是郁博易,人生以来难得的一个朋友圈,还是结婚了的朋友圈,他已经反复看了无数遍,但此刻,却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再次将手机拿出来仔细端详,眼睛紧紧盯着照片上新娘的模样,想要从那上面找到答案。
仔细瞧瞧,究竟是怎样一位女子,能够让郁博易这样出众非凡的人物,年复一年地痴痴等待。
年复一年地,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