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并不算撒谎,她确实打算给莫如松整理一套资料。她俯在阮玉溪的化妆桌上仔细誊抄笔记,一时忘了时间。咚咚咚,有人敲门。景年抬头,揉了下酸痛的手掌,内心诧异,白天这里几乎是没人的,大家都在工作,阮玉溪更不会回来,况且她也不需要敲门......景年打开门的一条缝,慕循礼拎着一袋子药站在门外,一脸冷意。“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你不会挨个房间敲门了吧。”景年平静的表情总算被打破,露出不一样的神色,这要是被人知道了,背后不知要说多少难听话。
“莫如松不知撞到哪里,内脏被撞破了,他去住院了,这个暑假都不能来补习了。”
莫如雪见到景年,倒豆子一般将莫如松的情况全部告诉了她。
景年愣住了,暗自思索,那一脚这么严重吗?
“我课后将重点圈出来,做些笔记,你到时候帮我交给他。”景年说。
莫如雪点头应允。
莫如松害景年摔了一大跤,现在膝盖弯曲的话,还有一阵一阵的刺痛,景年仍然将自己摆在老师的位置上,拿莫如松当成不安分的孩子。学习上能帮就帮一点,只是决心不再私下见面了。
上课的时候,景年忘掉一切,只认真传授知识。
课后。
景年双手抱书,腿不打弯往外走去,莫如雪见状赶紧上前拦住她。
莫如雪开口,语气明媚,“今天晚上我家有宴会,我想邀请岁老师过来一起玩。”
景年露出雾气一般的微笑,轻声问,“什么宴会?”
“循礼哥哥本来打算回家的,突然又留下来了,我妈就给他办了一场接风洗尘宴,不过是想让她的姐妹看看,我们家后台很硬,给她长长脸。不过宴会也挺有趣的,岁老师,一起来玩一下吧,有很多好吃的甜点,还可以喝点果酒呢。”
莫如雪的脸上稚气未脱,看得出来她物质生活很富裕,得到的爱也很多。
景年摇了摇头,拒绝,“你玩得开心点,我昨天摔了一跤,站太久膝盖会痛,恐怕不能参加宴会了。”
“我们可以坐着聊天,我妈还请来了剧院的小提琴团队来演奏。”
景年还是摇头,说她晚上要整理笔记。
莫如雪喜欢这个拥有惊人美貌却总是不太开心的老师,愿意和她亲近,想看她多笑笑。
景年的再次拒绝,莫如雪脸上都是失望,但没有再开口强求,抿着嘴出去了。
景年静静站在书房,一动不动,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景年脸上,一点温度都没有,好像冰刻成的雕像。
如果最初的美好,最后都因为阮玉溪而换来一句“岁景年,你不配”,景年宁愿一开始就保持距离。tຊ
不是没有揭露过阮玉溪做的那些破事,可是结果呢,是满身伤痕,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是一辈子的阴影。
景年也曾劝过阮玉溪,“妈妈,你的工作明明能养活我们两个,就这样本分地工作,过安稳平静的生活不好吗?”
阮玉溪冲她大吼,“工作一个月能赚多少钱?连你身上的一件裙子都买不起。”
“我穿20元一件的也可以。”
阮玉溪面容扭曲地大喊,“你行,我不行!我天生就应该穿5000一件的裙子,拎2万一只的包,如果我穿地摊货出门,让别人用看恶心的蟑螂,阴沟里的老鼠的眼睛看着我,我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可是这些都是偷来的,迟早都会被发现,难道当街撕下脸面很光荣吗?”
阮玉溪却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她说,“这些衣服首饰都是我应得的,我用自尊和脸面换来的,怎么是偷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应得的!别人骂我,只不过是她们既舍不下面子,又眼馋我得到的一切。”
景年劝不了阮玉溪,于是每天祈祷快快长大,长大以后,和阮玉溪隔得不要太近,也不要太远,一段时间见一次面,这样最好了。
景年想过平静的生活,而不是突然走出门,就被一群凶狠的女人拖到大街上,指着鼻子大骂大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小小年纪就长成这样,长大不知要勾多少人,和你妈一样的烂货色,臭婊子!
幸好景年马上就要长大,她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
景年站了半天,晃过神来,她慢慢走出书房。
平时5分钟的路程,今天走了20分钟还没有到。
穿过葡萄廊架时,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小老师。”
景年艰难转身,是慕循礼,他来做什么?
“你好,循礼同学。”景年非常努力地维持她老师的人设。
慕循礼逼近景年,身高极具压迫感,“晚上的宴会,你怎么不参加?”
景年微微吃惊,不想思考他为什么要来关心她参不参加宴会,好脾气地解释,“我站久了,腿疼。”
慕循礼一把将景年按坐在葡萄架下的长椅上,“你还是没去医院吗?对自己这么不上心?万一骨折了这双腿不想要了?”
慕循礼语气急促,同时将景年的裙子往上推,景年急得赶紧用手拦着,慕循礼对景年的反抗置若罔闻,动作轻柔却强势地将裙子掀到膝盖之上。
轻轻揭下棉纱垫,血液已经凝固,红痕纵横交错,一晚上过去,青紫了一大片,牛奶一样的皮肤上,看着像块调色板。
慕循礼眉头皱起来,脸上凝固,又将景年的手翻出来看,景年不肯,一直往里缩,慕循礼黑漆漆的眼珠看她一眼,好像巨石压在景年身上,她放弃了抵抗。
慕循礼掌心接触的地方,有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啃咬她。
比膝盖还要更严重一些。
慕循礼紧抿着唇,不说一句话,无形中散发的气场给景年很大的压迫感,景年觉得自己是长辈,怎么能被晚辈拿住。
她故作镇定开口,“这些只是看着吓人,过几天血液流通就好了,里面骨头不痛,只是一点皮外伤。”
慕循礼问,“你擦了什么药?”
“药箱里有碘伏,我涂了一些。”景年像犯人一样配合回答。
“你不擦别的药,不怕留疤吗?”
景年微笑起来,有点自豪,“我不是疤痕体质,以前再严重的伤,都没有留疤。”
慕循礼第一次看到景年的笑容,冲击力太大,愣在了原地。
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后退了几步,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景年想走,慕循礼和对方说话的同时,眼神一眼不错地盯着,将景年钉在了椅子上,不敢动弹。
慕循礼结束通话,走到景年身边,“我叫人送了一些祛疤的药过来,你每天要记得擦,万一留疤,岂不是可惜了。”
景年:“真得不需要。它会自己好的。”
慕循礼语气寒凉,“你是只会拒绝吗?”
“不,不是,我怕太麻烦你了。”
“已经送过来了,马上就到。”
景年还是摇头,“你自己留着吧,以后......"自己用,好像诅咒对方,景年闭上了嘴巴,但拒绝还挂在脸上。
慕循礼笑了一下,夕阳照射下,蓝色头发的梢尾在发光。
“小老师怕欠人情的话,那加个微信把钱转给我吧。”
在慕循礼极具压迫感的眼神里,景年只得拿出手机加了好友。
嗯,工作结束就拉黑。
慕循礼要去别墅大门口拿药,他对景年说,”你在这等着,我马上过来。“
景年没有出声,沉默地坐着。
“别走,知道吗?”语气低沉,暗含胁迫。
慕循礼快步朝大门口走去,景年松了一口气,慢慢挪回了偏楼房间。
景年并不算撒谎,她确实打算给莫如松整理一套资料。
她俯在阮玉溪的化妆桌上仔细誊抄笔记,一时忘了时间。
咚咚咚,有人敲门。
景年抬头,揉了下酸痛的手掌,内心诧异,白天这里几乎是没人的,大家都在工作,阮玉溪更不会回来,况且她也不需要敲门......
景年打开门的一条缝,慕循礼拎着一袋子药站在门外,一脸冷意。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你不会挨个房间敲门了吧。”
景年平静的表情总算被打破,露出不一样的神色,这要是被人知道了,背后不知要说多少难听话。
“我是问的管家,放心,没有人知道。”
景年心下微定,将门敞开,慕循礼抬脚进去,反手将门推着关上了,三,两步将景年逼退到椅子上,俯身靠近。
“说了让你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走掉,嗯?”
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精致五官,就算不在意也很难不注意到,慕循礼气质出众,穿的衣服看不出品牌,但价格绝对不便宜,和这个简陋的房间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我,我没有答应你。”景年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煽动,小声答道。
看着这张完全长在自己审美上的脸,长的实在是太乖了。
慕循礼心情大好。
“是我帮你擦?还是你现在就自己擦?”
“我自己来。”景年拿起药,仔细看了下说明书,按照剂量小心地涂在膝盖和手上,冰冰凉凉的,疼痛马上缓解了不少。
“多少钱,我转给你。”
慕循礼看了景年一眼,“一块钱。”
景年真得只给他转了一块钱,慕循礼浅笑一声,打量四周,房间非常简陋,他母亲养的萨摩耶都比这住的要好。
一张一米五的床,刷了红漆的衣柜,以及折叠桌改成的化妆台,这是全部的家具了,墙角放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
“你和你母亲晚上睡在一起?我让人单独给你安排一个房间。”慕循礼的东西只能属于他一个人,别人碰都不能碰,景年就算和她母亲睡在一起,他也无法忍受。
她只能躺在我怀里,躺在我身下。
景年抬起头,用纸巾将沾了药膏的手指擦干净,毫不在意地笑着,“不是,我妈觉得挤,我晚上睡在地上。”
“不用麻烦你,我觉得这样住挺好的。”
“你一定要将别人的好意通通挡在门外,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吗?”
景年只能歉意地笑笑。
慕循礼没法对含笑的景年发脾气,妥协道,“不硬吗?”
慕循礼像参观贫民窟的贵族,景年笑意更深,“有被子啊,又不是直接睡在地上。”
慕循礼此刻的内心却是有岩浆在翻滚,喉结滚了好几下,忍到手上青筋暴起,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景年按倒在床上,粗暴地剥开裙子,露出莹润雪白的肌肤,看和他梦里出现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不要急,慢慢来,不然会吓到她的。慕循礼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