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独孤寒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遇到钟离柒的桩桩件件。东楚帝后四人的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看着眉飞色舞的独孤寒更是惊疑不定。“就是这样。”独孤寒终于意犹未尽的讲完了。“二皇兄,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要不还是先让太医给你看看?”长宁公主不可置信的盯着独孤寒,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确定、肯定,而且无比清醒。父皇、母后、皇兄,你们若是不信,等你们见了柒柒,就知道了。儿臣绝无半句虚言。”
独孤寒和钟离柒带着冷夜和夜语骑马而行,轻车简从。
这次倒是给桃红四人安排了一辆马车,由一队侍卫护送。
“回国都要多久?”
“快马加鞭差不多半个月。不着急赶路的话,沿途倒是有几处地方可以好好看看。”
“半个月呀。以后有的是时间游山玩水,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异常重要。阿寒,这九州不会再平静了。”
“那就听柒柒的,咱们快马加鞭,我都等不及要和柒柒拜堂成亲了呢。”
“说正事呢,阿寒能不能有点正行?你的属下们知道你是这样的寒王吗?”
“说的就是正事呀。娶你对本王来说就是最大最重要的事。”
钟离柒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加紧马腹飞驰而去,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哪个女子能不喜欢甜言蜜语呢?
还是如此高贵俊朗的人中龙凤。
独孤寒愉悦的笑着紧跟上去,若是以前,谁说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动情用心,他肯定嗤之以鼻,现在嘛,却是乐在其中。
一路纵马驰骋,顾不得欣赏沿途的风景,硬是十日便到了东楚国都长安。
高大巍峨的城门,威风凛凛的守卫。
钟离柒勒马驻足,心中感慨万千。
她的命运就要从此处开始了,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人群,可她是杀手之王,从来都不惧一切从零开始。
“柒柒,以后你还有我,为夫会一直守护你。”
独孤寒坚定的眼神对钟离柒对望,无限深情似要将她淹没。
“好!我们并肩同行,一往无前!”
钟离柒心中暖意涌动,还从未有人如此坚定的说要守护她,这一刻,她相信独孤寒的真挚。
只要独孤寒一如既往的坚定,她便不离不弃,无论前路如何。
钟离柒骑马穿行在长安街道上,两侧店铺林立,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挂着笑意,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看来东楚皇治下百姓确实安居乐业,这长安城可见一斑。
这些日子,钟离柒可没闲着,影堂送来的九州五国情报她已然了然于心。
百年前的大战,九州格局已定,五国各自为政,并无大的战乱,足够百姓休养生息。
天元作为五国之首,曾经的雄厚国力早已在一代又一代帝王的挥霍下腐朽空虚,朝堂贪腐,民不聊生。
天元如今不过一个空架子罢了,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东楚自如今的皇帝登位之后,一直励精图治,朝政清明,隐隐有赶超天元之势。
北漠雄踞北境,虽民风彪悍,军力不俗,却始终为大漠地势所迫,物产不丰,人力不足,发展受限。空有野心,也只能在边境骚扰抢掠。
西陵国弱,一直依附天元,岁岁朝贡,唯天元马首是瞻。
南临毕竟有意思,女皇当政,女尊男卑,听闻女皇还是个颇有野心的。
东楚皇唯一的贵妃便是南临女皇的亲妹妹。
钟离柒看到这一消息的时候,颇有兴味,她对这位贵妃倒是有点感兴趣了。
百年了,这九州五国俨然已经蠢蠢欲动,越是这样的风雨欲来,钟离柒越是兴奋。
乱世出英雄,群雄逐鹿,方显英雄本色。
只是战乱若起,受苦的还是百姓,不是所有的战争都可以兵不血刃。
如若不到万不得已,钟离柒不想更不愿妄动兵刃。
不过独孤寒大胜天元,攻占了两座城池,进城之际竟然下令士兵不得滋扰百姓,满城安然,平稳过渡,军纪严明,爱民如子,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这才是有大胸怀的将领所为,得民心者得天下。
收回思绪。
“阿寒,我们是否要先入宫?”
“柒柒,一路辛苦,我先带你回府休息。等我入宫秉明父皇母后,你再随我入宫。”
“就听阿寒的。”
钟离柒点头,此时入宫确实不妥,不说风尘仆仆,她作为和亲公主,只身一人前来,哪怕她无所畏惧,还是要有一国公主的仪态,不能堕了身份。
寒王府屹立在长安城东繁华富庶的朱雀大街上,占地广阔,门楼威严,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庄严肃穆,彰显着战神王爷的威仪。
见到自家王爷归来,门口的侍卫快步前来行礼后牵走四人的马。
“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王府大管家福满早就得到了消息,率领王府众人在府门前跪地行礼。
钟离柒看着眼前呼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心中暖洋洋的。
她知道独孤寒这是在为自己立威,新王妃入门第一日,虽未行婚礼,却让满府跪迎,任何人都不能小瞧了她。
如此贴心的举动,怎能她不满心感动。
“都起来吧。福伯,王妃的院子安排好了吗?”
“启禀王爷,一切都安排妥当。王妃这边请。”
福满起身恭敬地回话,悄悄打量了一眼王爷身边的王妃,眉如远山含黛,凤眸璀璨如星辰,顾盼之间,倾城绝世。
整个东楚怕是都没有王妃这般的好颜色,原本听闻天元送嫁来的是位痴傻公主,他们都为王爷不值。
他们家王爷那可是如天神般的人物,怎可被如此羞辱。
没想到王爷出去一趟,风向变了,竟然特意传话回来让将他雪松院旁的竹韵轩收拾一新,那对这位王妃就是认可了的。
福满虽不知原因,但王爷的命令他向来是唯命是从,如今一见,这小王妃,怕是传闻有误。
“多谢福伯。”
钟离柒嗓音淡淡,空灵悦耳。
一声福伯叫得自然又亲切,福满的好感度倍增,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笑开了花。
“王妃客气了。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柒柒,你先去休息,有什么需要直接和福伯说。我先入宫。”
“去吧。不必担心我。”
钟离柒朝着独孤寒明媚一笑,如春花绽放,晃了一众人的眼。
独孤寒转身出府直奔皇宫而去。
钟离柒带着夜语跟着福满向着后院走,庭院深深,错落有致。
“王妃,竹韵轩紧挨着王爷的雪松院,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告诉老奴一声即可。这两位嬷嬷都是府里的老人了,王妃有什么就吩咐她们去做。”
“王府没有侍女,老奴不知道能否入王妃的眼,就没敢擅自张罗,稍后王妃有空了,老奴叫牙行多带些过来,给王妃掌掌眼,多挑几个可好?”
福满一路悄悄的打量着钟离柒,只见她神色坦然,步履从容,不忧不惧,威严有度,一点都不像个冷宫长大的痴傻公主。
说是一国嫡公主也丝毫不逊色吧。
“老奴见过王妃。”
两位嬷嬷跪地行礼,十分恭敬。
“多谢福伯。两位嬷嬷请起。有夜语贴身伺候,还有我的两位陪嫁侍女和两位嬷嬷随后就到,倒是也不着急。有需要我再和福伯说。”
钟离柒看着眼前的庭院,优雅大气,满园的翠竹亭亭玉立,假山、流水、凉亭,风景别致幽静。
福满和两位嬷嬷的态度也让她很是满意。
“那王妃先休息,老奴告退了。”
“福伯稍等,我观你膝部有旧疾,阴雨天怕是不舒服。我这里有几贴药,福伯若是不嫌弃拿回去试试,坚持贴上三个月,便能大好。”
“这是一个月的,剩下的回头我让夜语给你送去。我再开张方子,福伯喝上一个月,调养调养身子。”
钟离柒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福满。
“多谢王妃。老奴愧领了。”
福满心下讶异,这小王妃还会医术?竟能瞧出自己的毛病,还给自己送药。
他感激的想要跪下谢恩,被钟离柒虚扶一把拦住。
“福伯为王爷为王府操劳,这是应当的。”
福满这下对钟离柒更是满意了,如此知礼心善的王妃,怪不得王爷如此重视,王爷有福了。
“那老奴就却之不恭了。王妃先休息,老奴这就下去准备晚膳。”
福满是看着独孤寒长大的,打理寒王府忠心耿耿。
可独孤寒一心扑在军营,双十年华还是孤身一人,无数贵女挤破了头想要嫁入寒王府,无奈独孤寒看都不看一眼。
就连帝后都担心他是不是会孤独一生,这下好了,自家王爷终于红鸾星动了。
他可是看得真真的,王爷看小王妃的眼里那柔情都要溢出来了,他家王爷什么时候如此重视过一位女子?
福满乐呵呵的拿着钟离柒的药出了院子,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住处贴了两贴。
不过片刻便觉膝部有丝丝点点的温热渗入,舒服的很。
看来这小王妃医术高明啊,他这老毛病,宫里的太医可是都看过,什么法子也都试过,就没一个见效的。
福满得意的弯了弯唇角,这个小王妃真不错。
御书房。
“寒儿回来了?此行如何?”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东楚皇端坐于御案前,看见最得意的儿子满心欢喜。
“父皇,要不去母后宫中吧,叫上皇兄和皇妹,儿臣再回禀。”
“哦?什么事如此郑重?”
东楚皇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那压都压不住的唇角,能让他这个泰山压顶都不动声色的儿子如此情绪外露,他当真好奇的很。
父子二人到达坤宁宫的时候,太子独孤瑾和长宁公主独孤希收到传信都已经到了。
“母后,二皇兄一回来就如此急切的召我们前来,可是为了那个傻子公主?”
“你这丫头,急什么,一会儿寒儿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哼,要我说,敢如此羞辱二皇兄,直接将那傻子砍了就是,再夺几座城,看天元还如何嚣张。”
“长宁,不可妄言,国事岂可儿戏。”
……
“长宁,柒柒是你二皇嫂,不可胡说。”
独孤寒还未迈入殿中,便听到了长宁的话,眉头一皱,直接开口呵斥。
“二皇兄?你说什么?”
“父皇、母后、太子哥哥,我是不是听错了?”
长宁被独孤寒这一声呵斥给惊住了,不可置信的跳起来,飞奔到独孤寒身前抬手便要去探他的额头。
独孤寒抬手挡下,冷哼一声。
“你没听错。”
“二皇兄,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天呐,母后,快传太医来给二皇兄看看。不是中邪了吧?”
“皇上,寒儿,怎么回事?”
“父皇,二弟,可是有什么变故?”
东楚皇后和太子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东楚皇和独孤寒。
“朕也不清楚,寒儿非要当着咱们一家人的面说,这不,朕还一头雾水呢。寒儿,说吧。”
东楚皇一脸无奈的走到主位坐下。
是的,东楚帝后伉俪情深,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像普通人家一样自在相处,堪称是五国皇室中的一股清流。
独孤寒看着自己至亲的四位都用惊奇的眼神盯着自己,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两声。
“事情是这样的……”
独孤寒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遇到钟离柒的桩桩件件。
东楚帝后四人的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看着眉飞色舞的独孤寒更是惊疑不定。
“就是这样。”
独孤寒终于意犹未尽的讲完了。
“二皇兄,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要不还是先让太医给你看看?”
长宁公主不可置信的盯着独孤寒,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确定、肯定,而且无比清醒。父皇、母后、皇兄,你们若是不信,等你们见了柒柒,就知道了。儿臣绝无半句虚言。”
“二皇兄,你确定你没认错人?是那个傻子公主?”
长宁不死心的又想去探独孤寒的额头。
独孤寒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疼的她嘶的一声痛呼。
“疼,疼,疼。二皇兄,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还是不是你的亲亲皇妹?”
长宁不满的捂着额头嘀咕。
“疼就对了,谁让你一再的质疑我?”
独孤寒冷酷的甩袖坐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父皇、母后、太子哥哥,你们看他,欺负长宁。哼!”
长宁撒娇的扑进皇后怀里告状。
东楚帝后和太子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实在是从未见过他们冷心冷情的皇儿、皇弟,如此声情并茂、情绪外露过,还是因为一个女子,简直太惊悚了有没有。
“本宫倒是想见见这位儿媳妇了。”
皇后率先反应过来,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这是万年铁树开花了呀。
她还一直担心他要孤独终老呢,那么多长安贵女就没一个能入了他的眼,甚至都有传言说他要么有隐疾要么好男色了。
这下好了,终于等到他有中意的女子了,听起来那位和亲公主倒是飒爽的很。
别问皇后为何不担心钟离柒是个狐媚子,她这个小儿子头脑可是清醒的很,被美色所惑,那根本不存在的。
“寒儿,若你所说是真,这位安乐公主……”
身为一国之君,东楚皇自是有所忧心。
“父皇,您大可放心,柒柒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她磊落的很,您见了就知道。难道您还不相信儿子的眼光吗?”
独孤寒自然知道东楚皇顾忌什么,不过他相信他的柒柒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他的亲人也一定会被柒柒的魅力所折服。
“那就见了再说吧。”
东楚皇无奈的撇了撇嘴角,实在是好奇的很,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他这个眼高于顶的皇儿说出这番话来。
“看来皇弟对于这位公主当真满意的很呐。孤也很好奇,她是怎样一位奇女子。”
太子戏谑的看着独孤寒,能让他这位孤傲的皇弟如此称赞,他也很想见见这位弟妹。
“二皇兄将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本公主也想看看到底是何等的天姿国色,能迷了二皇兄的眼。”
长宁气鼓鼓的说道。她可是最讨厌那些个狐媚子缠着自己的皇兄了,她要擦亮眼睛为自己的皇兄把好关。
“说完了,儿臣先告退了,柒柒刚到王府,儿臣怕她不习惯,先回去陪她用膳了,这一路,柒柒都没吃好。”
放下茶盏,独孤寒行了一礼,都不等回复,直接快步走出殿去。
“寒儿,这也太着急了吧?本宫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呢。”
皇后看着独孤寒疾走的背影,不由得失笑,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呵呵,寒儿这是开窍了呀。”
东楚皇与皇后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欣慰的笑。
“父皇、母后,若那位公主真的如皇弟所言,倒不失为一件美事。”
太子眉眼弯弯,他的皇弟终于有了人气儿了,以前虽说对亲人,独孤寒也关心,但从没这么鲜活过。
“不行,我得跟去看看,可不能让二皇兄被蒙蔽了。”
长宁说话间就急匆匆的跟了出去。
帝后三人也没拦她,让她去瞧瞧也好,若不是身份在这儿摆着,他们也想现在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