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凝视着指尖的泪水,心中瞟出一个念头。无比清晰,无比沉重。他想,他该放手了。……翌日。张苇然刚到办公楼,就见严振早已等待在楼下。走近后,才发现他眼下一片青黑,神情有些萎靡,状态似乎很不好。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张苇然才率先开口:“有事吗?”严振静默一瞬,才沙哑着声线道:“离婚报告打好了,我们可以离婚了。”昨天不是还说不同意吗?今天就反悔了?张苇然诧异地看向他:“真的?”
近在咫尺的张苇然睫羽颤了颤,半响,她无机质的瞳孔透过睫毛缝隙凝视着严振。
唇微微张开,吐不一句话:“不,你看不到我。”
严振愣住了,下意识回了一句:“我能,除了我还有谁?”
话音一落,眼前的张苇然骤然消失。
虚无的世界也开始浮现出另一个样子。
平静如镜的湖面和破旧的废桥?
这里不是已经荒废了吗?
严振拧了拧,内心正困惑着,小径的尽头就出现了张苇然的身影。
她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缓缓走到了废桥上。
不好,那座桥太危险了。
严振想要过去,却发觉自己无法前进一步。
只能看着张苇然朝桥边缘走去,神色恍惚,似乎是在看什么。
眼见着张苇然就要掉下去,严振不由得大喊:“不要!”
同一时间,一个黑影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拽住张苇然的手,语带嫌弃:“我说,你要死也没死在我的地盘。”
接下来的画面,严振几乎是麻木着看下去的。
看着张苇然道谢,看着沈恒劝她走。
莫名的,严振知道了张苇然的答案。
他笑了,笑的苦涩,干哑着声线道:“所以,你是这一刻被看到了吗?”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他迟的不是三年,而是三十年。
他迟的是整整的30年。
I意识到他和张苇然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时候,严振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
剧痛令他的眼底猩红一片。
张苇然望着沈恒离开,严振紧紧盯着张苇然的背影。
控制不住的,落下了一颗泪,他低声呢喃着:“对不起,这份迟来的道歉,我似乎也说的太晚了。”
颤抖的嗓音飘在虚无的上空中。
随着话语逐渐消散,黑暗的虚无空间骤然亮了。
严振猛的睁开眼睛,入目是熟悉的装潢和噗嗤噗嗤转的风扇叶。
严振神色恍惚一瞬。
视线定在了红彤彤的挂历上面。
1985年几个大字再度刺入了他的眼。
刚刚的那一切都是梦吗?
严振站了起来,感觉脸上有一丝不对劲。
他下意识的擦拭,入手是一片冰凉的泪水。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落泪了。
他静静凝视着指尖的泪水,心中瞟出一个念头。
无比清晰,无比沉重。
他想,他该放手了。
……
翌日。
张苇然刚到办公楼,就见严振早已等待在楼下。
走近后,才发现他眼下一片青黑,神情有些萎靡,状态似乎很不好。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张苇然才率先开口:“有事吗?”
严振静默一瞬,才沙哑着声线道:“离婚报告打好了,我们可以离婚了。”
昨天不是还说不同意吗?今天就反悔了?
张苇然诧异地看向他:“真的?”
严振喉结动了动,艰难地点了点头。
见状,张苇然发自真心的笑了。
这释然的笑,再一次刺痛了严振的眼。
当天,严振和张苇然就去领了离婚证。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严振的心也像是被挖空一大片。
站在严振旁边的张苇然凝视手中的离婚证,内心复杂却又感慨万千。
终于,三十多年的婚姻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