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婶是村里的寡妇,丈夫早些年战死,她一个人拉扯着家里的两个小孩儿长大。俩小孩儿在余栀柔的班上,很是乖巧懂事。余栀柔知道了谢大婶家的情况,时不时地会去她家里帮忙。谢大婶也知道她一个人在这儿,经常关照她。余栀柔没想到自己还会被人挂念,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你,谢大婶,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谢大婶抹了眼泪,温温热的手贴着她的。“还说没事,你看看你,头上还缠着这么大圈纱布,脸上还有伤,身上还好吗?被埋在那个石堆下面那么久哟,身上肯定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去婶子屋里,给你抹点红花油好不好?”
“什……什么?”瞿临越不可置信地问道。
多年来的军人训练让他得以稳住情绪,才没有太过失态。
团长绕过办公桌,走到瞿临越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按理说,你们夫妻俩的事情我不便参与,但是我和你许叔也算是故交,你和小安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说句公道话,小安的性格从小就软,你能把人逼到这地步,肯定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说完,团长便走了。
瞿临越一个人立在团长办公桌前,有些愣,又有些庆幸。
至少……至少余栀柔还活着……
他又看着手上这封离婚申请书,一时眼神失了焦距,好半天才看清纸上的字。
“申请人:余栀柔。”
“……现因生活理念不合,双方感情已破裂,无法继续共同生活且没有和好可能,故本人向军队机关申请离婚。”
一字一句写得官方,正正经经地没有一丝情感。
不像她,不像她那双,总是看着自己的,充满爱意的眼睛。
……
几天前,余栀柔回到了之前待过的村子。
她拄着拐,站在村口,感觉满目疮痍。
往里走,看见了贴在村书记办公室外的告示。
此次空袭中所受的损失,已尽数统计出来。
有少数的人员伤亡,鸡鸭牛羊死了大半。9
还有之前好不容易翻新的土地和重建的房屋全都功亏一篑。
见了余栀柔,村里的谢大婶眼含热泪地握着她的手。
“小许老师,你可算回来了,我之前还去医院看了你,那时候你都没醒,担心死我了!”
谢大婶是村里的寡妇,丈夫早些年战死,她一个人拉扯着家里的两个小孩儿长大。
俩小孩儿在余栀柔的班上,很是乖巧懂事。
余栀柔知道了谢大婶家的情况,时不时地会去她家里帮忙。
谢大婶也知道她一个人在这儿,经常关照她。
余栀柔没想到自己还会被人挂念,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谢你,谢大婶,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大婶抹了眼泪,温温热的手贴着她的。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头上还缠着这么大圈纱布,脸上还有伤,身上还好吗?被埋在那个石堆下面那么久哟,身上肯定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去婶子屋里,给你抹点红花油好不好?”
这关切的话让余栀柔的眼眶也跟着热了。
她声音有些颤:“我真的没事了,您别担心。”
谢大婶抓着她左看右看,见她真的没事,才放下了心。
余栀柔准备往前走,又被她叫住。
“那你晚上来婶子家吃饭!”
余栀柔回过头,笑着应道:“好的!”
之后,余栀柔去了李校长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更像一个四方闭合的简易小棚。
东西摆得多,各种瓶子与纸张分门别类地放着,并不凌乱。
“惠安,你来了啊。”李校长从桌前站起来,招呼她。
余栀柔冲他点头:“李校长。”
她走到李校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轰炸这样的事儿,是经常有吗?”
李校长沉默了片刻,才说:“对。”
“是、是吗?”余栀柔有些迟疑地问,“我是感觉村里人好像习惯了似的……”
老人叹了口气:“唉,灾后重建的事情,建国以来,我们村里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咯。”
余栀柔一时失言,心里不由得肃然起敬。
干旱、泥石流、轰炸,都会轻易地将原本的生活变为废墟。
可即便如此,人们努力生活、坚信生活会变好的信仰,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被磨灭的。
这些,都是在这边疆跳动着的生命火焰。
余栀柔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斟酌片刻,才开口说道:“李校长,我最近看晨报,发现咱们边疆北部这块,都挺缺乏教育普及的。”
“然后,我也发现一个四处讲课的教师团在招人,我想……”
余栀柔抬起头,目光坚定起来。
“我想加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