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尧眉头紧锁,准备下重手,下一秒就听到安辞急声道,“别打别打,我来。”总不能让鹅子们第一天来就惨遭死手吧。安以尧的手停在空中,安辞跑过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捉住鹅崽的脖子,另一只手拍了拍鹅崽的脑袋。“松嘴。”安以恒屏住呼吸不敢动。在安辞一番操作下,鹅崽终于松开嘴,安以恒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面色略显青白。他缓过神来,惊觉自己被一只鹅崽给吓到了,顿时觉得丢面。尤其是周围还这么多人看着,安以恒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安辞脑海中突然闪过秦雪的脸,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氤氲着凉意。
烦,真烦。
她用牙齿磨了磨吸管,挪开视线,看回桌上的便当盒,里面摆着切好的水果。
放下果汁,她伸手就要去拿水果叉子,还没等她碰到,就被红姨给拦住了。
“等等,小少主,你还没洗手。”红姨看着她脏兮兮的小手,抢先拿起水果叉子,“我来就好,你想吃哪个?”
有人喂,安辞自然没意见,她看着便当盒,“西瓜。”
红姨闻言,插起一块西瓜喂到她嘴边,安辞毫不扭捏地张开嘴。
又凉又甜的西瓜汁在舌尖炸开,还没有籽,安辞满足地眯起眼,心底那股躁意散了些许。
“红姨,我还想再吃一块。”语调软软的,挺人畜无害。
红姨笑了笑,又喂了她一块,“吃完这块就不能再吃了,西瓜吃太多会拉肚子的。”
安辞乖巧点头,余光看到阿秀朝这边走过来,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舔了舔唇上的西瓜汁水。
是豺狼还是虎豹,试试就知道了。
她主动出击:“红姨,这位阿姨是谁啊?”
阿姨?
阿秀一脚踏进凉亭,冷不丁听到这句“阿姨”,神色有过一瞬僵硬。
她长得很老吗?
明明她才二十五,这个小东西竟然叫她……阿、姨?
阿秀如鲠在喉,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
红姨说:“她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阿秀。”
安辞啊了声,似恍然,转头看向阿秀,弯了弯唇角,“原来你就是给我做香囊的秀阿姨啊。”
“谢谢秀阿姨你给我做的香囊,不过香囊被我和富贵不小心拽坏了。”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低落。
她左一句阿姨右一句阿姨,阿秀险些没绷住,强行挤出温柔的笑容,“不用谢,小少主喜欢就好。”
“不过是一个香囊罢了,拽坏也没关系,小少主要是喜欢,我再给你做一个。”
安辞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笑了,“好啊,那就谢谢秀阿姨了。”
又是一句阿姨,阿秀脸上的笑僵了僵。
吃完水果补充了下体力,安辞跑回去拿起小铁铲继续挖地。
趁她没注意,红姨拿出手机对准她抓拍了几张照片。
阿秀站在一旁看见了,佯装随意地问:“表姐,你要把照片发给二小姐吗?”
红姨点头,看着安辞可爱的模样,没忍住又拍了两张。
阿秀继续试探,“二小姐和姑爷不来看看小少主吗?毕竟小少主还这么小。”
“不知道。”收起手机,红姨寥寥一句话带过。
当初家主把小少主带回来时,私底下已经和二小姐约定好了,三个月内不允许她们见面,就怕小少主一见到爹妈就闹着要回家。
不过这些事她是不能和她说的,哪怕她是她表妹。
她都这么说了,阿秀自然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一天下来,安辞把奢华园林改造成菜园子的壮举传遍整个庄园。
就连安以尧一行人也听说了。
趁着下课吃晚饭的空隙,安以恒特意绕远路准备去看安辞的笑话。
可惜,他那点小心思都被安以尧看穿了,伸手拦他,“别瞎闹,待会还有晚课要上。”
“谁闹了,我就去看看。”安以恒的语气带着讨好,“再说了,你们难道就不好奇那个小矮子的菜园子长什么样?”
安以尧皱眉,“什么小矮子,别随便给人取外号。”
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难免要徒生事端。
安以恒嘀咕道,“本来就矮。”随后被自家大哥瞪了一眼,他撇了撇嘴。
“大哥,我保证我不惹事,我们就去看一眼嘛,你们谁要一起去?”
其他人犹豫了。
“我去。”其中一个少年举起手。
“算我一个。”
“那,我也去。”
见大家都要去,安以尧怕自家弟弟又闯祸,只好随波逐流,跟着一块去了。
七人来到湖边时,看到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园林,简直大为震惊。
记忆中的园林不复往日的奢华,放眼望去,一边是栽种的蔬菜,另一边则是围起篱笆养了几只鸡崽和鹅崽,甚至还搭起了葡萄架和秋千,乡土气息十分浓重。
安以恒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家主也太纵容她了吧。”
居然真让她把这折腾成菜园子了。
旁边另一个少年道:“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话出,六双眼睛齐齐看向他。
似疑惑,又似难以置信。
安以恒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建文,你说什么呢?”
“这样有烟火气多了,不是吗?”安建文淡淡一笑。
安以恒嗤笑,挺轻蔑的语气:“什么烟火气,土气才对。”
顶级奢华园林变成菜园子,一点都不高级。
安建文笑,不和他争辩,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秋千。
就在这时,一团白色闯入他们的视野,直奔篱笆那边。
“富贵。”
安辞追了上来,眼睁睁地看到富贵又一次跳进篱笆圈里,它嗷了一嗓子,吓得里面的鸡崽和鹅崽到处逃窜。
“咯咯咯。”
“嘎嘎嘎。”
谁知富贵更来劲了,一双爪子为所欲为地朝鸡崽和鹅崽们身上招呼。
就在大家看傻眼时,一只鹅崽越过篱笆,展翅飞翔,生猛地扑到安以恒身上。
“嘎嘎嘎。”
刹那,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其他人条件反射地后退。
长这么大,安以恒哪里遇过这种情况,看着咬住他裤子的鹅崽,瞳孔地震,惊得尖叫出声。
“啊。”
他一蹦三尺高,脚底像是装了弹簧一样。
“大哥,救我。”声音都在颤抖。
那鹅崽也太会选地方了,咬的位置离他的裤裆还不到一寸距离。
安以尧沉着脸,一手拽住他的胳膊让他别动,另一手打掉咬着他裤子的鹅崽。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只鹅崽格外倔强,硬是咬着安以恒的裤子不肯松口。
安以尧眉头紧锁,准备下重手,下一秒就听到安辞急声道,“别打别打,我来。”
总不能让鹅子们第一天来就惨遭死手吧。
安以尧的手停在空中,安辞跑过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捉住鹅崽的脖子,另一只手拍了拍鹅崽的脑袋。
“松嘴。”
安以恒屏住呼吸不敢动。
在安辞一番操作下,鹅崽终于松开嘴,安以恒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面色略显青白。
他缓过神来,惊觉自己被一只鹅崽给吓到了,顿时觉得丢面。
尤其是周围还这么多人看着,安以恒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安辞把鹅崽送回篱笆里,然后把富贵给逮了出来,威胁道:“富贵,你再闹,晚上就不给你肉吃了。”
富贵拉耸着脑袋,委屈地趴在地上。
哼,又欺负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