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牧说得笃定。沈听晚听得心却陡然一沉。她看着他,忽地心底生出一抹悲凉来。从某一程度上来说,裴君牧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只有一个裴君牧,他现在站在她面前,那十七岁的裴君牧呢?那个不惜为了她远离京城的裴君牧呢?他又为何会突然回来?这些,她无从得知,甚至也无从去信里问,毕竟信里的裴君牧还未来到现在。一切成了无从探究的谜题。可唯有一件事沈听晚再笃定不过,那就是——此刻的裴君牧绝不是跟她通过信的裴君牧。深呼吸一口气。
“你骗了十七岁的我。”
裴君牧的语气冰冷,带着隐忍的怒火。
沈听晚愣在原地,静静看着他许久,却是勾出了一抹笑纠正了他:“你不是他,你没资格替他来向我质询。”
话音入耳。
裴君牧的脸色更为难看了几分,他沉沉盯着面前的女人,不以为然嗤笑:“这世上难不成还能有两个我不成?我是没有如今的记忆,但我不傻。”
“再说,既然十七岁的我本决定去江南不再回京,为何我这次又要回来?我看,定然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真面目,就是回来找你算账的。”
裴君牧说得笃定。
沈听晚听得心却陡然一沉。
她看着他,忽地心底生出一抹悲凉来。
从某一程度上来说,裴君牧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只有一个裴君牧,他现在站在她面前,那十七岁的裴君牧呢?那个不惜为了她远离京城的裴君牧呢?
他又为何会突然回来?
这些,她无从得知,甚至也无从去信里问,毕竟信里的裴君牧还未来到现在。
一切成了无从探究的谜题。
可唯有一件事沈听晚再笃定不过,那就是——此刻的裴君牧绝不是跟她通过信的裴君牧。
深呼吸一口气。
沈听晚静静望着面前的人,眼底冰冷:“就算是对我有怨言,要跟我算账,那也是跟我通信的裴君牧来问我,而不是你。”
“他就是我,我凭什么不行?”裴君牧眼底却是透着浓切的不甘心。
他双眼赤红,定定望着她。
手不觉紧紧攥拳。
今早,他还是拆开了那封十七岁的裴君牧写给他的信。
信中,十七岁的他说——
二十七岁的裴君牧。
未来的沈听晚说,你伤透了她的心,所以她不想再嫁你。
我不知你具体做了些什么才让沈听晚伤了心,但我希望这次,你能变好。
所以为了她好,我退了婚,我远离了她,我也郑重拒绝了苏思晴。
我不知道十年光景为何你的心就会变得那么快。
但此刻我只希望,你能是我,而不是未来的那个让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裴君牧。
话及此,却不知正在看信的你又是何心理。
总而言之,莫要再去招惹沈听晚了。
看完整封信。
裴君牧的第一想法却是荒唐,荒唐又可笑。
本来他还疑惑怎么会有未来的沈听晚跟他说,直到他在信匣的最下方,看见了那封作废的求婚书。
亦看见了上方的种种对话。
那一刻。
裴君牧头皮陡然发寒,直到那时,他才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奇异之事!
随即而来的却是汹涌的怒火。
他咬牙紧紧盯着面前的沈听晚,满是不甘——
“你竟能光用寥寥数语,就将十七岁的我骗得团团转!”
“你用寥寥数语,就将我的人生颠覆!”
“沈听晚,你当真是好生心狠!”
每一个字都是控诉。
沈听晚的心里却没再有任何波澜,她冷笑一声:“看,这就是你跟十七岁的你最大的不同,他会爱人,而你满眼只有私欲。”
“那又怎样?现在只有我,没有他!”
裴君牧神色难看至极,他上前一步,一把攥起她的手,眼底泛起疯狂:“我会让一切都回归原点的,沈听晚,你逃不掉!你毁了我的人生,你也别想好过。”
他目光阴沉看了她一眼,狠狠甩手离开。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沈听晚的眉头皱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经过这一遭。
她也没了心情外出。
回到府内,沈听晚心口闷堵,下意识拿出那页纸来。
上面只剩十七岁的裴君牧写给她的道别。
十七岁的裴君牧说愿她安乐顺遂。
二十七岁的裴君牧却说她别想好过。
一抹苦笑自唇角蔓延。
不觉间,竟将心里话落了笔。
——十七岁的裴君牧,若你能到二十七岁来见我,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