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这是人偶，或是其他什么，机器人吗？”洛洛觉得跟1981年的古董很难解释3D打印，勉为其难地点头道：“算是人偶吧，跟真人一模一样的镜像，与真人共生，真人不死它就会一直在。”“那额头破了，说明真人还活着，受伤了？”艾尔伯特问道。“不，说明我这个镜像快要死了，死亡过程就是慢慢破碎。”洛洛不怀好意地说道。艾尔伯特的目光在洛洛脸上转了一圈，看不出任何惊恐，问道：“那你不怕吗？你会死吗？”
洛洛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不慎落入某个被预先设定结果和规则的游戏，无限循环地通关，最后直到CPU烧干，Game Over! 不幸的是，自己至今没破解游戏规则，亦或这个游戏就是死局，自己就是那只被猫捉弄的老鼠？
最近24小时，洛洛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她狂奔在救人捞人跟死神抢活儿的第一线，但是结果呢？
贾斯汀倒是捞回来了，目前在修养恢复状态，也就是能喘气，这也算是对他老爹有交代了；但是安希亚呢？安希亚要是去世了，等待洛洛是啥还真不敢想。朱雀街85号的锅肯定甩不出去，她就是回炉重造都赔不起吧？唯今之计，尽快干掉那个杀手才是解决烂摊子的关键。他非死不可！
“不能这么玩，咱们得掀桌，这么玩下去，活活被耗死。”洛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艾尔伯特，后者觉得后脖颈发凉，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了。
果然，她有想法了，跃跃欲试地道：“杀手应该就在你们中间，跟你们有利益冲突才对。”
艾尔伯特正在喝茶，听到她的发言，赐了她一个"你居然才发现”的眼神，说道：“我们不就只有那一个死敌吗？”
“我就很不明白了，你跟那老头到底结了多大的仇？人家非得让你家死绝了才罢休？”洛洛仰天长叹，这老头不是政治世家出身吗？艾尔伯特不找他报仇就偷着乐吧，他咋那么大血性还来挑事儿？
“他跟我的仇不至于如此。”艾尔伯特终于把茶杯放下了，做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让人心里发毛。
“你不觉得这一次他明显是冲你来的，他有什么必要让安希亚死？我跟安希亚有点关系，但是不深，他犯不上。”
“安希亚背叛了他好不，对他而言，背叛者必死。”洛洛提醒道。
“安希亚并不是他养大的，原本他也是要把人送给克格勃的，不是吗？克格勃留着安希亚或是杀了她，Lord M完全不在乎；但是让他自己千里追踪，亲自动手，这不符合逻辑。”
“除非，有更重要的原因，他非杀安希亚不可，比如他必须成为安希亚的宿主之类的，这听上去有点精神分裂了......”艾尔伯特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了，这也太有想象力了。Lord M秒变Lucifer吗？
洛洛却如醍醐灌顶一般，连连点头，对啊，他当然必须成为安希亚，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巫女的存在啊，只要自己能在72小时内找到安希亚的尸体，就有机会让一切归零。但是他自己占据安希亚的身体，这招釜底抽薪太狠了。洛洛不清楚该怎么认定自己的任务到底是失败？还是属于正常进行中？
安希亚现在算是死了还是没有？现在已经超过72小时了，距离自己最后一次跟安希亚通话。洛洛第一次感觉到哲学这门学科重要到了事关生死的地步。如果判定安希亚死亡，自己已经一败涂地，还引发了朱雀街85号的崩塌，恐怕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补偿吧？
如果判定安希亚没有彻底死亡，任tຊ务继续执行，那么洛洛的局面就是地狱Plus! 那个坏人占着安希亚的身体，洛洛不但在合约期限内，在期限结束一年内都不能动他分毫。不杀了他，朱雀街85号怎么恢复？艾尔伯特也无法真正脱困，委托人的任务就根本无法完成。那个赝品随便动动小手，就能毁了一切。
左看右看，这都是一个把人玩死的局！
“那么初步推测就是你那个上司了，下一步干什么，去确认吗？”洛洛再次叹气，同时把脸上的围巾拉下来，示意艾尔伯特看她右边额头的破损。
“这是.......?”艾尔伯特的语气颇为谨慎。肉眼看上去只是一道浅浅的伤痕而已，没有生命危险。
洛洛举起右手，轻轻揉了一下额头，一些白色晶体颗粒掉落了出来。就好像是石膏雕塑被剐蹭了一样。
艾尔伯特脸色剧变，站起来，身体前倾，仔细观察洛洛的额头。良久，他轻声说道：“这不是人体组织。”
洛洛干笑：“说得对。你挺博学。”
“难以置信。这是人偶，或是其他什么，机器人吗？”
洛洛觉得跟1981年的古董很难解释3D打印，勉为其难地点头道：“算是人偶吧，跟真人一模一样的镜像，与真人共生，真人不死它就会一直在。”
“那额头破了，说明真人还活着，受伤了？”艾尔伯特问道。
“不，说明我这个镜像快要死了，死亡过程就是慢慢破碎。”洛洛不怀好意地说道。
艾尔伯特的目光在洛洛脸上转了一圈，看不出任何惊恐，问道：“那你不怕吗？你会死吗？”
“谁知道呢？现在我的监督者还没找我谈这个呢，或许今天晚上他就出现呢。”洛洛现在除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以外，摆不出其他态度了。她想上进啊，这两天都忙成疯子了，还是找不到出路。
“现在找到他，他也不会给亮底牌的。因为还没到对他最有利的时间。”艾尔伯特深谙做局之道，这会儿庄家肯定避而不见，因为他们还输得不够惨，庄家还有后招，所以没必要跟他们废话。
“我猜他不会轻易放弃Lord M的身份，毕竟这个身份能够呼风唤雨，他舍不得离开吧？虽然我们靠图纸赢了，但他肯定要扭转局面，那就得出来活动，继续给我挖坑。”艾尔伯特给自己和洛洛重新斟上茶，说道，“如果他想在这个世界让Lord M君临天下，那么他就不可能长期龟缩在安希亚那里。”
“你的意思是，我们有机会拿回安希亚的身体？”洛洛若有所思。
“那就看你怎么想了。”艾尔伯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洛洛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她当安希亚的时候可以跟艾尔伯特油嘴滑舌，以自己身份出现，反而掣肘了。
“要想把你老板搞死，太难了。”洛洛哀嚎道。怎么感觉这个人就是来收拾自己的呢？
“无论如何，安希亚这条线已经暴露了，所以朱雀街才会出那么大的幺蛾子。”
“那是因为你身在其中，谁也没规定那天只有你们那栋公寓出事儿啊？世事难料，可能是巧合。“艾尔伯特朝洛洛眨了眨眼睛，“我们再去看看。”
洛洛和艾尔伯特再次回到朱雀大街的时候，两人都惊呆了，鬼市居然提前开市了！
朱雀大街有个著名的“鬼市”，是宋代汴梁城鬼市的高仿，实际上就是个二手市场，名气很大，一开始是蹭《风雅宋》的流量，后来慢慢就发展为当地的网红集市，不仅限于二手物件。每天都有不少粉丝都会赶来捧场。鬼市的开市时间是凌晨2点到5点之间。这么多年就没改过时间，但今天，晚上7点刚过，就开市了。
这个市场很大，在里面逛一上午都逛不完，琳琅满目，一应俱全，从蔬菜瓜果，生鲜猛禽，到五谷杂粮、鲜花、各式糕点，烤鱼、驴肉火烧、肉夹馍、日本拉面，真是应有尽有。李家包子铺的肉夹馍是其中一道靓丽的风景，每天都有大队人马排号。
此时，艾尔伯特和洛洛正站在包子铺前面。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排在队伍前面的那个胖子身上。一个可以跟安队长媲美的圆脸白胖子，手里还牵了一只黄猫。1981年耶，不得不说这胖子靠手牵大橘完全可以上个热搜头条。
胖子拿到了两大袋子肉加馍，付了钱，带着猫走了。他人缘甚好，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甚至从袋子里掏了块肉加馍递给其中一个小孩子，嘴里说着“肉夹馍，可香呢。”
一人一猫挤着人流走出了市场。远远听见他说要去自家楼下的越南茶餐厅喝茶。洛洛他们跟着他往朱雀大街深处走了大概100多米，就到地方了。85号大楼一层的商铺正在陆续开门，胖子带着大橘熟门熟路地进了一个挂着“奈夏1981”牌子的小馆子。老板娘正忙着切菜做三明治，见他进门只是点了点头，没2分钟，就送上来一杯越南咖啡和一杯味道清冽的薄荷药茶。
“他是谁？咋看得这么入神？”洛洛好奇道。
“应该是现在的守夜人，我每次做梦看到的画面里面都有他。”艾尔伯特垂眸思索了一分钟，道，“我们去会会他。”
几分钟后，洛洛、艾尔伯特和这个胖子坐在了同一张桌子边上，大橘则趴在藤椅上小憩。
“小安子？”胖子显然跟安希亚挺熟悉的，笑着打招呼。这下大条了，洛洛心跳加速，这安希亚原来不是i人，是e人啊。
“对了，正要给你送通知呢，省得跑了。”胖子随手从白色布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洛洛。洛洛接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个《解约通知》！
通知的内容非常简明扼要：“因不可抗力因素，大厦无法继续开放使用，自即日起，7个工作日内，全部房客搬离大厦，业主同意退还全部押金和剩余租金至原始账号，租客与业主互相免除违约责任。”
“啊啊啊，这是怎么个事儿，您能给我讲讲吗？”洛洛惊了，玩这么大了，那么多人全遣散，这楼成危楼了？
“哎呦，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接到业主的通知就是这么说的，也是为了租客的安全考虑，越早走越好。”胖子推诿道，显然跟每个人都是这么忽悠的。
“以后还开放出租吗？”艾尔伯特插进来问道。
“咱也不知道。反正我也得走，比你们晚点，等你们都走完，我收尾。”胖子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这个人，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没有一个等闲之辈能成为隐秘空间的守夜人。眼前这位，显然不打算分享空间迁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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