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油脂是最必须的,也是用量最大的。最后,两人在用猪油和羊油上,产生了意见分歧。杨元鼎财大气粗,觉得干脆一步到位,用羊油。还抬出了“羊脂美玉”这个词。张司九无情泼了冷水:“皂化之后的羊油,恐怕跟这个词不搭边。”“那就猪油吧。”杨元鼎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说得对,猪油便宜点,试错成本低。”疿于是两人终于达成统一。至于实验室——杨元鼎表示家里看他看得严,想在家里搞实验,估计有点困难。
张司九举着手晾干,看一眼自己用竹筒装的草木灰,解释道:“草木灰。草木灰可以洗油污。”疿
杨元鼎震惊了:“这也行?”
然后他钦佩的看向张司九:“你真聪明,这都知道!”
张司九沉默片刻,告诉他:“不是我想到的。而是,穷人家里,都用这个洗手,洗衣服。”
虽然她知道原理,但是这的确是土生土长的土办法,并不是她想到的。
杨元鼎最后由衷感叹:“劳动人民真聪明。”
不等张司九点头附和,他又感叹一句:“我用澡豆,都觉得不好用,没想到你家竟然连澡豆都买不起。”
他有些罪过的看了张司九一眼,总觉得怪对不起她的:都是一起过来的,自己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她这么受罪吃苦,就让人很负罪感啊!疿
于是杨元鼎郑重其事道:“放心,以后我会对你更好的。”
他表示:自己要从方方面面,来尽可能的照顾这位同乡!
张司九不太理解杨元鼎的脑回路,最后礼貌的回了两个字:“谢谢?”
下一刻,杨元鼎就压低声音:“不过,咱们要不试试做肥皂吧?你会吗?我大概知道点原理。以前上课,化学老师讲过。”
张司九提醒他:“成本很贵,要用到动物油,或者植物油。”
而这个年代,油很贵。
“你别管了,我家能有的。回头我去研究下,做好了给你送来。”杨元鼎却已经跃跃欲试:“如果真的做出来了,咱们可以试试卖钱!”疿
“成本太贵,小县城不好卖。”张司九很现实的分析了这个问题:“你只能卖给有钱人。”
肥皂,在这个年代,估计属于奢侈品那一挂的。
杨元鼎点点头:“回头我买了材料来找你,然后我们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
张司九没有拒绝:谁不想用上肥皂呢?
她还想到了一点:“如果想做出带香味的,还得加入香氛物质。不过,我建议先做硫磺皂。”
杨元鼎一愣:“硫磺?为什么?”
“硫磺皂比普通肥皂,杀菌效果更好。”张司九给出了理由。疿
杨元鼎看着张司九认真的样子,心中疯狂呼啸:你还说自己没有洁癖!!!
肥皂的事情,最后杨元鼎和张司九一起头脑风暴了一下,在当天下午日头最毒的时候,一起将化学知识重新捡起来拼凑拼凑,勉强得出了做肥皂的步骤,以及所需的材料。
其中,油脂是最必须的,也是用量最大的。
最后,两人在用猪油和羊油上,产生了意见分歧。
杨元鼎财大气粗,觉得干脆一步到位,用羊油。还抬出了“羊脂美玉”这个词。
张司九无情泼了冷水:“皂化之后的羊油,恐怕跟这个词不搭边。”
“那就猪油吧。”杨元鼎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说得对,猪油便宜点,试错成本低。”疿
于是两人终于达成统一。
至于实验室——杨元鼎表示家里看他看得严,想在家里搞实验,估计有点困难。
张司九最后干脆选择了不远处竹林盘背后的一条大堰边上。那儿有个开荒地时候堆起来的石头土坡,很多大石头,到时候直接可以支一个灶,就地炼油做肥皂。而且离水近,灭火方便。
杨元鼎对于这种事情,简直是豪气干云:“我们将来一定会成为大宋第一有钱人!”
张司九:算了不要打击他。保持快乐也挺好。
一转眼,太阳沉沉往西边坠落。杨元鼎家里人也来接他。
他快乐的跟大家告别,又表示过几天再来之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去。疿
唯独徐氏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中午那个羊肉味道很一般,有点糟蹋了那个肉。而且杨元鼎都没怎么吃肉,逮着凉拌茄子和丝瓜汤下的饭。
张司九看出徐氏的想法,于是宽慰她:“不是他觉得肉不好吃,是他想我们多吃。毕竟他回家估计也要吃肉。”
徐氏愣了片刻,才感叹:“县令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才多大?看着好像还很贪玩,可又会说话又细心,做的事情,叫人心里暖得很!”
张司九浅笑:“他性格很好。”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他。
可惜,他不肯接受手术这个回礼。算了,以后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吧。
是夜,张司九隔着布条把玩手术刀,心中再一次觉得遗憾:其实唯一能接受这个手术的人,估计也就是杨元鼎了。毕竟,只有他是来自于现代,对这种事情有接受度。如果是当代人,自己一提,恐怕都得被打一顿。疿
她悄悄叹息:可惜了,自己当初练出来的技术,看来是用不上了。真是叫人惆怅。
不过,有了这一把手术刀,张司九就开始练习起了手术基本功——做手术的人,必须要对手术器械使用熟练。熟练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那已经不是一把刀,而是自己肢体的延伸,自己能够随心所欲的操控它,做出任何自己想要做的精细动作。
除此之外,张司九还自己制作了缝合针——就是用缝衣针烧红了弯的。
有了手术刀,针线,张司九就可以开始练习各种缝合,切除的基本功。
包括而不限于给豆角做剖腹产,给黄瓜做开腹手术,给鸡蛋皮进行剥离和缝合……
之所以每天都要抽时间背着人练一会儿,是张司九害怕自己时间久了,慢慢的就对自己的本领生疏了。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不进则退。疿
而且现在这个身体才八岁。如果早早的开始练习,说不定她将来手还能够更加的稳和准。
但是光这么练,多多少少也会让张司九有点技痒,时不时的,就会生出几分渴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这个时代,做自己的第一场手术?
只不过,这本来只是张司九的一点小小的期盼。可她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的快。
而且冒出得有点让人措手不及。
这是一个普通的上午。
唯一不普通的,是杨元鼎又欢快的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