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有你爹那样的,自然也有赵汝明那样的。”皇帝一副过来人的语气。“皇上,昨日我与沈大人发现赵大人时,他正在用鞭子抽打一个女孩,微臣已将女孩交给大理寺医女照看,经询问得知那女孩尚不满十二岁。”十二岁,可以说还是幼女,还是个孩子。这已经是不能简单用“好色”二字就能解释的,皇帝觉得刚才吃下去的早膳都在胃里翻滚。“皇上,该如何处置赵祭酒,还需您定夺。”皇帝厌恶地皱起眉头,“凌虐幼女,律法怎么写的怎么判就是,你是大理寺少卿,你比我清楚。”
一早,谢回就直接进宫面圣,此时皇帝才刚起来,早膳都未用,听见外甥来了挺惊讶。
“有期怎的这么早就来了?正好陪舅舅一块儿用早膳。”
谢回从善如流,皇帝坐下之后他也坐下就开吃,动作优雅速度却丝毫不慢,早膳一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皇帝乐呵呵地看着外甥吃饭,在他放下筷子后还问道:“吃饱了吗?要不再上些?”
谢回站起来行了一礼,“微臣吃饱了。”
“行了,别给舅舅来这一套,说吧,什么事儿?”皇帝都懂,每次外甥一本正经地叫他皇上,自称微臣就是有正经事要说。
“昨夜微臣与沈大人查封了一家青楼,意外撞见了国子监祭酒赵大人。”
皇帝瞪大眼睛,“赵汝明?!那老小子还上青楼?”
赵汝明当初三元及第后,京中想要榜下捉婿的达官显贵可不止一两家,但他都拒绝了,说家中已经娶妻,还表示自己也不会纳妾。
当时等着看笑话的人很多,没有几个人相信他功成名就了还能守着糟糠妻过一辈子,可是这么多年了,他还真就没有纳妾或者再娶。
有不少文人甚至还为他写诗作文,赞扬他品行高洁。
震惊过后,皇帝便道:“有期啊,这逛逛青楼也不是什么大事,也许赵大人只是有了红颜知己,红袖添香,饮酒作诗什么的也是可以理解嘛。”
皇帝以为外甥是对赵汝明逛青楼的事感到不耻,毕竟外甥已经弱冠仍旧洁身自好,郡主与郡马也是夫妻恩爱没有旁人。
“男人嘛,有你爹那样的,自然也有赵汝明那样的。”皇帝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皇上,昨日我与沈大人发现赵大人时,他正在用鞭子抽打一个女孩,微臣已将女孩交给大理寺医女照看,经询问得知那女孩尚不满十二岁。”
十二岁,可以说还是幼女,还是个孩子。
这已经是不能简单用“好色”二字就能解释的,皇帝觉得刚才吃下去的早膳都在胃里翻滚。
“皇上,该如何处置赵祭酒,还需您定夺。”
皇帝厌恶地皱起眉头,“凌虐幼女,律法怎么写的怎么判就是,你是大理寺少卿,你比我清楚。”
谢回要的就是皇帝这句话,“微臣明白了,微臣告退。”
皇帝摇摇头,“臭小子又来这一套。”
赵汝明已经进了大理寺的大牢,只是他仍然心存侥幸,觉得自己不过是逛逛青楼,才子没有不风流的,回头一看写两首诗作几篇文章,文人们照样会吹捧自己。
但是——
“按大昭律法,赵汝明凌虐幼女,杖五十,流三千里。”
无论赵汝明再如何辩解,判决还是落定了。朝堂之上,也无人为他争辩。
他直接让大理寺抓了个现行儿,证据确凿,辩无可辩。另一个,这样的事为他求情的人,也怕自己再被认为有什么特殊嗜好,文人最好羽毛,遇上这事儿,躲避都来不及。
谁也没能预料到,往日万千读书人表率的祭酒大人,才几天就成了个人人喊打的臭虫。
从春芳宿救出来的三个女孩子,因为都是被家人卖了的,她们也不想再归家,就由朝廷做主将她们都送去了京中的善堂。
至于那个从赵汝明手底下救出来的女孩子,因为伤得不轻在大理寺将养了好些时候,巧的是大理寺厨房的葛婆婆看她可怜,时常给她开个小灶,一来二去的她养好身子之后就被葛婆婆收作义女,也留在大理寺帮忙。
沈耘原先只是想借着巡查的时候,戳穿赵汝明逛青楼的事儿,让大家知道什么清流表率都是假的,没成想牵出一桩这么大的事儿来,不过也因此救了不少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经了这件事,皇帝又亲命皇城司彻查京城内大大小小的青楼妓馆,一时间京城里的男人们都老实了不少,沈沅跟随嫂子去参加宴会时,还能听到有夫人说自家相公这些天散了值就回家,不往外去了。
“我家那个何时像现在这般夹着尾巴做人,上个月还跟我吵着要纳个青楼的清倌人,这回也不敢再提了。”一位夫人摇着扇子说道,说起自家夫君要纳妾的事儿,面上也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说起这事儿来也不避着人。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大家都褪去冬衣,穿上鲜亮的春衫,今儿赏花,明个儿宴饮,这几日沈沅跟着嫂子参加了不少宴会。姑嫂俩在这种场合都不是爱冒尖儿的性子,两人就在一旁静静地听。
“这么说来,咱们还得感谢皇上了。”
沈沅听到这话,心说你们最该感谢的应该是我爹才对。
“我跟你们倒不一样,成婚十几年早就看腻了,巴不得他日日都上外头去。”这位夫人比头两位说话的年纪都要大些,她说完像才看到沈沅似的,“这还有个小姑娘在这儿呢!小孩子可听不得这些,回头再吓坏了。”
这话一出,众位夫人纷纷看向沈沅,近日赏花宴的主人——司南伯夫人更是叫人将她女儿叫了回来,“姝儿,你带沈家小姑娘去玩,小姑娘家就该跟小姑娘在一块儿。”
沈沅乖乖行了个礼,跟嫂子说了一声,就跟陆姝妍走了,她也知道自己一个未婚小姑娘不能一直待在这儿不合适,这不是刚刚过来就听到那些夫人们在讨论什么青楼的,她就多听了会子。
陆姝妍今年十六岁,是司南伯最小的女儿,也是司南伯府唯一的嫡女,此刻正亲亲热热拉着沈沅的手跟她说今天来的都有哪些人家的姑娘。
何瑛未嫁进沈家时,沈家没有个管家的女人,很多人家宴请时也想不到邀请沈沅一个小姑娘家。
“这是沈家姑娘。”陆姝妍对众人介绍沈沅。
沈沅还没说话,就有一个穿着碧色罗裙的姑娘上前拉住了沈沅的手:“好漂亮的妹妹,妹妹叫什么?”
“你这个促狭鬼,当心吓着人家。”陆姝妍嗔怪地看了看了那姑娘看一眼,对沈沅说,“她叫严思瑜,她是促狭惯了的,妹妹你可别害怕。”
沈沅自然不会害怕,反而还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的,“我叫沈沅,沅芷湘兰的沅。”
严思瑜立马道:“真好听的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沅沅了。”说完又拉着沈沅的手给她介绍了其他几个小姑娘。
“沅沅,听说赵祭酒是你爹在青楼抓到的?那你爹有跟你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吗?”
这话一出,大家都看着沈沅,眼里闪烁着“求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