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让他们死了,太便宜他们了。”辛晴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他们认罪伏法,然后接受他们应得的惩罚。”“嘁!说大话,你以为你是官府吗?”少年没好气地嘲讽。辛晴一点也不生气,踮着脚,尽量凑近他,小声道,“你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身上还有伤,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再说,他们平白被人杀了,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官府要是来人,发现了你的行踪,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们毕竟是你的亲戚。所以,要问问你的意思,我才能动手。”
辛晴小心脏突然不合时宜地猛跳两下。
他如今被到处通缉,一身是伤,自身都难保,还要帮她解决祸害?
虽然知道他这是在报恩,但她还是挺感动的。
“这么让他们死了,太便宜他们了。”辛晴摇了摇头,低声道。
“我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他们认罪伏法,然后接受他们应得的惩罚。”
“嘁!说大话,你以为你是官府吗?”少年没好气地嘲讽。
辛晴一点也不生气,踮着脚,尽量凑近他,小声道,“你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你身上还有伤,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再说,他们平白被人杀了,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官府要是来人,发现了你的行踪,岂不是得不偿失?”
少年低头听着,顿时不吭声了。
辛晴仰着脸看他,半晌,推了推他,“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明儿中午,我会再去找你,给你送饭。”
少年被她推动,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走,却又突然顿住,转头问,“那早饭呢?难道我要饿一早上吗?”
辛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反问,“厨房里不是有面吗?用水搅匀了,倒进锅里,熬成粥,这么简单的事,你难道不会吗?”
少年抿了抿唇,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走,纵身一跃,翻出了墙头。
辛晴纳闷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他好像是在……生气?
——
第二日一早,张屠户就起来杀猪,院子里动静很大,折腾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辛晴被吵醒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越过胖丫下床穿鞋。
刚推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张屠户两口子,一人一把剔骨尖刀,正站在院中杀猪凳旁把刚宰的猪拆骨剔肉,场面甚是血腥。
张屠户家的转头看到辛晴,笑着道,“晴儿醒来?昨晚上胖丫没有挤着你吧?”
辛晴一边摇水井轱辘打水,一边冲张屠户家的甜甜一笑,“没有,婶子,我昨晚睡得可踏实了,挨着胖丫睡可暖和了,像抱个小火炉子。”
张屠户家的被她这句俏皮话儿给逗笑了,“那敢情好!那你今儿晚上就还睡这儿!”
辛晴摇了摇头,“不了,婶子,今儿下午我就该回柳家当差了。
张屠户家的扔下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走到辛晴身边,低声道,“婶子知道,你家里那两个都不是好货,你要是害怕,往后再告假回来,就到婶子家住。”
辛晴心头涌出一股暖意,眼眶发热地轻轻嗯了一声。
前世她是留守儿童,自小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里长大,听得最多的就是责骂和命令,没人真正在乎她,关心她,再加上很小就到处打工赚学费,见多了社会上的人心险恶,唯利是图。
正因如此,她才更加感动于别人不图回报的善意。
辛晴揉了揉眼角,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婶子累了一早上了,快来洗把脸歇会儿吧,我去做早饭。”
她弯腰把打来的水倒进盆里一些,拎着剩下的水进了灶间。
张屠户家的站在原地,望着辛晴的背影感慨,“唉,人比人气死人,啥时候我家胖丫能有这么懂事?”
辛晴进了灶间,环视一圈,根据现有的材料,做了个醋溜大肠,红烧猪肝,锅边贴了几个玉米饼子,弄了盆青菜蛋花儿汤。
辛晴把饭端上了桌,又去喊了胖丫起床。
饭桌上,张屠户一家坐下便闷头开始吃,没人说话,直到盘子里连汤汁都不剩,三人这才意犹未尽地抹抹嘴,直说辛晴做得太少了,不够吃。
辛晴抿嘴笑笑,“早饭不用吃太多,留着肚子等到晌午吃席面吧!”
饭毕洗刷完,四人一同出了门。张屠户扛着半扇猪走在前面打头阵,辛晴和胖丫、张婶子说说笑笑跟在后面,一路朝着辛家而去。
天边第一缕金灿灿的晨光迸射,发出万丈光芒,照得人心里亮堂堂的。
辛晴几人一路走,一路碰见赶往辛家帮忙的媳妇婆子,原本是四个人的队伍,等走到辛家门口时,已经呼呼啦啦一大群了。
辛晴正要拍门,仔细一看,却发现院门是虚掩着的。
狗男女起床了?辛晴心中不免有些生疑,立刻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迎面就见秦氏头正在弯腰扫院子,一副贤惠勤快的模样。
今日她衫裙齐整,衣襟严实,头发一丝不乱地全部盘在脑后,看上去十分利索。
“晴儿回来啦?快,灶间都收拾好了,柴也劈好了,就连水缸里的水都挑满了!”秦氏一见辛晴,立刻热情地笑着迎上来,与昨晚上那个气急败坏眼神阴毒的人判若两人。
这演技,封个影后都憋屈了她!
辛晴心里一下子警惕起来,面上却不得不与她虚与委蛇,“二娘往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
“今日咱们家不是要摆席面嘛!我这个当主母的,总不能袖手旁观让你一个小丫头挑大梁啊,这多不合适呀。”秦氏笑得和蔼可亲。
演,接着演!辛晴心里冷哼。
她转头环视一圈,转移话题道,“怎么没见秦家舅舅呀?”
“他啊,去了隔壁村,有个正经事儿要办呢!”秦氏笑得意味深长,“很快你就知道了。”
辛晴不知他们又在憋什么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故作镇定道,“是么?舅舅是不回来吃席面了么?今儿可有顿大餐等着呢!”
“回,自然是回的。”秦氏说着,突然就转了调儿。
“亏得你还惦记着你舅舅,二娘还以为你记恨你舅舅了呢!大晚上的宁可睡别人家,也不呆在自己家,你说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就算不考虑自己的名声,也得替二娘想想啊!我虽不是你亲娘,也担着教导你的名义呢,你若不知廉耻,别人该怎么戳我的脊梁骨呢?”
辛晴眯了眯眼,立刻回敬道,“二娘这话可冤枉晴儿了,晴儿怎么会怨怪舅舅钻错了房呢?二娘寡居一人,日子难熬,多亏了秦家舅舅补了我爹的空儿,二娘这日子才过得舒坦些,秦家舅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长辈,晴儿断不敢对长辈不敬。我住胖丫家,是想着能尽早拿到猪骨头熬上,不耽误中午开席。”
一番话以退为进,含沙射影,乍听没什么,仔细一品,处处不大对劲。
几个爱扒别家事儿的长舌妇立刻嗅到一丝隐秘,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望向秦氏的眼神都古怪起来。
秦氏转着心思正要还嘴,却被张屠户家的大嗓门打断,“行了!你俩打啥哑谜呢?赶紧的,该干啥干啥去!中午大伙儿还等着吃席呢!晴丫头,这剔好的骨头放哪啊?”
辛晴见好就收,赶紧招呼着众人往灶间走,大家各自忙活开,刷锅的刷锅,洗菜的洗菜,锅碗瓢盆织就一支烟火气十足的乐曲。
趁忙活的间隙,辛晴赶紧跑到放药材的里间去找白矾,因为这白矾对于今日来说顶顶重要——
她之所以要宴请全村人,就是想当着全村的面,玩一出滴血认亲,揭穿那对狗男女!
加了白矾的水会加速血滴的融合,宫斗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那小半袋白矾昨日还好好堆在墙角,今日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辛晴满心疑惑地低头乱找,不期然瞥见地上的一点白色粉末的痕迹。
她循着断断续续的痕迹,一路走到了灶台旁的水缸边。
水缸里的水看上去清澈见底,但是辛晴还是伸手舀了一瓢尝了尝——又酸又涩!
可算找到那半袋子白矾了,都在这缸里了。
这要是拿来做菜煮汤,味道差还是其次,说不定还能吃得人上吐下泻!
这白矾本是作为药材,少量溶于水中用来漱口,可以治疗口舌生疮。要是过了量吞到肚子里,那可就是毒了。
好阴毒的算计!万一有人吃出个好歹来,到时候被全村人埋怨怪罪、千夫所指的可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