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辛苦,经常日夜颠倒。”俞子舜递了一罐饮料给阮时卿。阮时卿接过来,意外发现是温热的牛奶。“没什么,也不是没做过。”阮时卿微笑。“是啊,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新闻从业者。”俞子舜笑,“七年前我们就在A国……”“师哥!”阮时卿猝然打断了他。俞子舜似乎黯然了一瞬。“他一直不知道,对吗?”他手指渐渐捏紧了方向盘,“你付出过的……”“都过去了。”阮时卿轻声,“师哥,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
Truelove是老牌婚恋珠宝店。
阮时卿还记得,她小时候刚到江家后不久,有一次去市中心玩,趴在Truelove旗舰店的橱窗上看里面成套的钻石婚饰。
比她大几岁的祁予安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就拖走。
“有什么好看的。”他不耐烦。
“渊哥哥以后买给我!”那时候她天真且大胆,童言无忌。
“好。”他没有回头,但能看到耳尖上微微的红。
后来,每次从Truelove的旗舰店路过,阮时卿都会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就算祁予安之后对她日渐冷漠,愈发嫌恶,她总会记得他当年说过的那个好字,以及他微红的耳廓。
她从没想过,将来有一天,陪着他走进这家店的女人,不是她……
急促的铃音响起。
阮时卿连忙说了一声抱歉,拿走手机。
“半个小时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令人战栗的阴寒。
阮时卿:“哦。”
“你在干什么?”祁予安几近咬牙切齿。
阮时卿走到僻静的地方,确定其他人都听不到她打电话。
“在复盘你感人的爱情浪漫史。”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阮时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时卿确定,她把祁予安激怒了。
一天之前,她可能会害怕会惶恐,但现在,她的心里只余一片空寂。
像落雪后的荒原,寒意萧萧,却未尝不可见到雪后艳阳。
“没什么事我挂了,对了,恭喜渊爷今日脱离苦海,觅得真爱。”
挂断电话,阮时卿把祁予安的号码直接拉黑。
想了想不太稳妥,又把手机关机。
……
从兴业的大楼走出来,天边已经泛白。
“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但手机不要关机,要随时联系得上。”
经过一夜共同扛枪奋战,大家或多或少都认可了阮时卿的工作能力。
马姐用上带新人的认真,特意叮嘱阮时卿,“殷柔晴这事情短期内反转应该不会太大了,但也要防止意外发生……”
不会有意外了。
阮时卿心想,只要江家点头,祁予安和殷柔晴立马就能领证结婚。
她得感谢昨晚上了解到的一切。
给她内心深处尚余的那丝不甘和牵挂,来了斩钉截铁的一刀。
街边停靠着一辆银灰色玛莎拉蒂,此时不声不响地开了过来。
“你现在住哪儿?”车窗降下,俞子舜清俊的面容出现在阮时卿眼前。
“我……暂时住酒店。”阮时卿回答。
“上车,我送你。”俞子舜声音温和,却含着一丝不容置喙。
阮时卿迟疑的片刻,又有熬夜加班的人成群从大楼里走出来。
她怕被人看到不太好,只能匆忙上车。
“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辛苦,经常日夜颠倒。”俞子舜递了一罐饮料给阮时卿。
阮时卿接过来,意外发现是温热的牛奶。
“没什么,也不是没做过。”阮时卿微笑。
“是啊,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新闻从业者。”俞子舜笑,“七年前我们就在A国……”
“师哥!”阮时卿猝然打断了他。
俞子舜似乎黯然了一瞬。
“他一直不知道,对吗?”他手指渐渐捏紧了方向盘,“你付出过的……”
“都过去了。”阮时卿轻声,“师哥,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
很早以前她就告诉自己,爱不是恩情,爱不是施舍,爱也不是胁迫。
纯粹的感情不需要外物的催化也能开花结果。
她和祁予安走到今天,不怪任何人。
车内一片寂静。
阮时卿打开了手机,瞬间几十个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全都是已被拦截状态。
还有一条短信,虽然没有备注,但号码阮时卿很熟悉——
【阮时卿,你最好一辈子都不会再接电话。】
祁予安发的。
阮时卿想了想,把对方短信也设置进了黑名单。
俞子舜没有问她住在哪里,但他把阮时卿送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阮时卿看了一眼,笑笑,“师哥,太高级了,换一家吧。”
她现在可住不起这样的酒店。
“会给你报销的,下去。”俞子舜的温润里依然夹杂着强势。
替她办下入住,把房卡递给她,他挥了挥手,“就不送你上去了,好好休息,放你两天假。”
转过身,俞子舜的脸就沉了下去。
阮时卿没有任何行李。
她就那样两手空空从江家离开,以她的性格,钱更不会带走一分。
祁予安,真是干得好一手绝情寡义!
……
阮时卿依着房卡找到房间,才发现俞子舜给她写了一间豪华江景套房。
此时万丈金光正粼粼照在江面上,顺着窗棂流到她的脚边。
阮时卿按下键,窗帘自动徐徐关闭,最后一缕阳光从她眼里消失的时候,她终是卸掉了所有伪装,眸底的哀伤缓缓消融。
前天,趁阮时卿去医院看望晓晓,殷柔晴来到御园,未经她允许,潜入她的房间,拿走了她首饰盒里最贵重的那枚蝴蝶胸针。
或许是她太嚣张了,留下种种痕迹,被回来之后的阮时卿第一时间发现。
她听说殷柔晴去了沈江找祁予安,急忙赶了过去。
两人在祁予安的办公室之外发生争执,气急攻心之下,阮时卿一耳光,扇得殷柔晴跌坐在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祁予安走了出来。
殷柔晴哭着拉住他,“慕渊,雪尧说我偷了她的珠宝首饰,可是我没有,她不信……你看到了,她还打我……”
阮时卿咬了嘴唇,“渊哥哥,是那枚蝴蝶胸针……”
“我不管你什么胸针,”祁予安冷冷地睨着她,“就算有人真偷了你的东西,也不是你动手的理由,阮时卿,你太骄纵了。”
后来阮时卿回想,她确实骄纵了。
江家人的疼爱给了她无限底气,那枚胸针的重要性,也令她无比冲动。
她当时头脑一热,直接回怼祁予安,“打都打了,你说怎么办吧!”
殷柔晴如果不把她的胸针还回来,她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祁予安和她对视片刻,眸中寒意森森,“我给你一次机会,给人道歉。否则的话,你也不用想当江家的少夫人了。”
阮时卿瞬间入坠寒窟,她听到自己问祁予安,“如果,我坚持不道呢?”
“你可以试试解除婚约。”祁予安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道歉还是分手,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