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骂骂咧咧着,法务部来人了。找阮时卿要身份证信息。祁予安主告的就是兴业娱乐新闻下面出品的一篇文章,和它的撰稿人。文章掘地三尺地抠出了他和殷柔晴的爱情糖渣。——正是阮时卿奋战一晚上的心血结晶。却被他斥之造谣。阮时卿用的是笔名,现在法务要核对本人,准备应诉。看祁予安的强硬态度,届时恐怕免不了法庭一战。阮时卿刚把身份证摸出来,一只手从她身旁斜出,将她手里的身份证按回去,顺带拿过那张律师函。
……
一滴眼泪从阮时卿的眼角滑落,没入枕间。
祁予安忘记了。
他忘记了那枚蝴蝶胸针的来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记在心上过。
……
十三岁那年,阮时卿揣着积攒几年的零花钱,一个人去拍卖会,想要拍下那枚彩钻蝴蝶胸针。
最后却因为囊中羞涩,连举牌子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家她偷偷哭了一个星期,眼睛红肿了就拿冰敷,骗江夫人是没睡好。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祁予安突然来到她的房间,把那枚蝴蝶胸针扔到她面前。
“拿好了。”
见她愣愣的,他面上又显出惯有的不耐烦,“做我们江家的人,想要什么就去争,争不过不知道说句话?当我们都是死的吗?”
阮时卿捧了蝴蝶胸针,眼里都是星星。
“谢谢、谢谢渊哥哥……”
祁予安看了她两秒,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以后不准哭了。”
……
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到了江家之后,江家长辈都对她疼爱有加。
但许多做人的道理,都是祁予安教她的。
曾经,是他告诉她,想要什么就去争,如果争不过,他会替她去争回来。
可是现在,她去争了,他又说她骄纵,要和她解除婚约。
多么可笑。
……
阮时卿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马姐打过来的。
“快过来!祁予安发律师函了!”
阮时卿急匆匆去退房,前台甜甜地笑着,“这位小姐,您的房间已经付费一个月,您可以随意入住。”
阮时卿不依,退了房,把余下的钱给俞子舜打了过去。
【师哥,今天的房间钱先给我记账,开了工资再还你。】
赶到兴业,马姐骂娘的声音一整层楼都听得到。
“钻戒是他带人去选的,大晚上是他给人披的衣服,两人七年地下恋长跑证据确凿,现在告我们造谣,我造他妈的谣!”
见阮时卿跑进来,她直接把律师函往她怀里一塞,“来,这是你的!”
阮时卿低头去看。
也差点骂出声,“为什么我是主被告?”
“柿子逮着软的捏呗!”马姐耸肩,“上到集团下到我们部门都被告了,不过只有你被重点关照。”
“是因为雪尧师妹的那篇稿子吧,点击浏览转发量现在一骑绝尘,师妹,这个月奖金稳了。”徐森还有心情打趣她。
但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我觉得师妹就是踩准了祁予安的痛点,他这是急了。”
“对,肯定全部被说中,所以才气急败坏。”
阮时卿幽幽地抬头,看着马姐:“主编,你早上说过这事情反转不会太大。”
马姐气得吐掉了嘴里的棒棒糖。
“我问候他江家十八代祖宗!”
正骂骂咧咧着,法务部来人了。
找阮时卿要身份证信息。
祁予安主告的就是兴业娱乐新闻下面出品的一篇文章,和它的撰稿人。
文章掘地三尺地抠出了他和殷柔晴的爱情糖渣。
——正是阮时卿奋战一晚上的心血结晶。
却被他斥之造谣。
阮时卿用的是笔名,现在法务要核对本人,准备应诉。
看祁予安的强硬态度,届时恐怕免不了法庭一战。
阮时卿刚把身份证摸出来,一只手从她身旁斜出,将她手里的身份证按回去,顺带拿过那张律师函。
哗啦,对半撕成碎片。
“让他告。”俞子舜脸色成冰,“他祁予安敢做,就不要怕人敢说。”
这世上,没有人比阮时卿,更有资格控诉他的无情。
“可是……”法务看着平时温润优雅的太子爷第一次变了脸,心里打鼓。
“他敢告,集团应诉,其他的不用管他。”俞子舜冷声道。
“可是……”法务二度出声。
俞子舜脸色彻底冰冷,“我兴业这么大个集团,连个员工都护不住了?”
他不会让阮时卿站上法庭,和祁予安对薄公堂。
他祁予安不配!
……
“渊爷,人还没有找到。”
沈江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魏宏惴惴不安。
从昨晚回御园到现在,渊爷的脸色就没好过。
魏宏是祁予安的私助,父辈就在江家做事,自己跟了祁予安十几年,已经好久没见他脸色这么糟糕过。
沈小姐,不见了。
祁予安闭眼,揉了一下太阳穴,“查消费记录。”
在他面前,摆着一部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以及一张折成两半的银行卡。
魏宏想到他昨晚上打不通电话摔手机的样子,还有他看到床头柜上那张银行卡时的暴躁行径。
就控制不住心肝打颤。
“查了……沈小姐,没有消费过。”
祁予安依ˢᵚᶻˡ然闭目,捏着鼻梁骨,“酒店入住记录。”
“也查了,没、没有。”
死一样的寂静。
魏宏大气不敢出。
良久,祁予安睁开了眼,瞳孔里泛着猩红的血丝,“兴业那边,怎么说。”
魏宏要哭了,“兴业那边态度强硬,不、不肯删文章,还说渊爷如果要告,他们随、随时奉陪……”
哐当!
祁予安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碎裂的玻璃渣伴随着巨响声,散了一地。
魏宏简直去了半条命。
算上今天,渊爷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私助得先猝死在他面前了。
“渊爷,”特助章贺进来,同情地看了魏宏一眼,“航班已经安排好了。”
祁予安起身,一边整理袖扣一边出门,脸色阴郁得滴出水来。
魏宏想劝,章贺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摇头。
就算爹死娘嫁人,祁予安也不会因此影响他的行程。
更别说一个他讨厌入骨的沈小姐……
他对工作,有种近乎偏执的喜好和沉迷。
“报警,调路面监控。”他走的时候,扔给魏宏一句话。
魏宏赶紧从玻璃渣里捡起龟裂的手机,和折成两段的银行卡。
渊爷没说,但他知道。
手机虽然不要了,里面的电话卡还是不能丢。
银行卡虽然折了,但是必须马上补办。
“渊爷,夫人刚刚打电话,”上飞机的时候,魏宏又硬着头皮禀报,“问、你和殷小姐……”
祁予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注意力,阴沉沉地抬眼。
魏宏识趣递上新手机和补办好的银行卡,“渊爷,已经报警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祁予安没再说话,他靠向私人飞机的沙发垫,侧脸去看飞速后退的跑道。
阮时卿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机深沉,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