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疾在湘潭闲住了将近半个多月,日日到城门口等,心中埋怨起了萧乐晚。这个骗子,骗他在湘潭等她,却迟迟不来。他决定了,最后再等她一日,若再不来,这神农蛊他便永远也不会给她了。裴离疾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等萧乐晚那么久,或许是因为萧乐晚有趣,可以说得他哑口无言又无法生厌。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过来时,他正好到城门口,心中有些许期待。每过一辆马车他都会死死盯着,可探出头让官兵盘查的从来不是她。
“嗯,还好,烧退了。”
说完,萧tຊ乐晚又放下手,转头去翻烤野鸡。
沈听淮怔怔地看着萧乐晚,过了一会,萧乐晚考完野鸡,转过头来,他才移开了目光。
见萧乐晚递木棍过来,他挣扎着坐起身。
想要接过她手中的野鸡,却被她轻轻推开,“我拿着,你动嘴就好。”
这一刻,他仿佛看见萧乐晚头顶有一束光,将她照得十分圣洁。
沈听淮甩了甩头,摈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在这幽暗阴冷的山洞里,只有一簇火光,萧乐晚头上什么也没有,一定是他烧糊涂了。
吃完野鸡,萧乐晚娴熟地一把将沈听淮拉起,背在身后。
沈听淮惊讶的问:“你习过武?”
萧乐晚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告诉他,“没有。一开始确实背不动,试了几次后,就可以背得动了。”
沈听淮身子僵硬了一瞬,不自然的说:“谢谢。”
走出几步后,他听见萧乐晚说:“礼尚往来,你先救了我一命,要谢也是我先谢你。”
萧乐晚说完后,不知为何,沈听淮心中反倒不舒服了起来,夫妻之间不应该分那么清。
呸!他们之间是假夫妻。
果然,人虚弱时就爱胡思乱想,沈听淮这样想完后,瞬间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虽然萧乐晚说可以背着他走。
可萧乐晚身材纤瘦,又没习过武,背着身高八尺的他走得很吃力,沈听淮分明听到她细微却快速的喘息声。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沈听淮好心地提议道。
萧乐晚没有说话,埋头苦走。
她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喉咙干的像是有把尖刀梗在那。
可是沈听淮是为她挡的剑,她理应将他照顾好,左右她身子健全,累些便累些吧!
沈听淮见萧乐晚还在走,挣扎着想要下来。
被萧乐晚教训了一通后,他又老老实实的待在她背上。
好在没走多久,她就看见前面有间屋子。
虽然在这山上只有这么一所房屋有些诡异,可若是在往前走没有了人家怎么办?
她很难再抓到一只笨鸡了。
萧乐晚背着沈听淮,轻轻地敲响了房门,一个白发苍苍的精明老头很快就来开了门。
“你们是?”
萧乐晚还在犹豫着要怎么解释,后面的沈听淮就客气的说:“伯伯,我们是商队的,路遇山匪,遭了难,能不能让我们进去修养两日,放心,走时我们一定会付酬劳。”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沈听淮,重重的关上了门,“老头子最讨厌撒谎的人,你后背是官兵的羽剑。”
萧乐晚闻言,只好将原有如实说了一遍。
老头这才又打开了门,精明的眼睛在萧乐晚脸上打转,“是青山商会那个萧家?”
萧乐晚点点头。
老头欣喜的说:“我可以帮他处理剑伤,酬劳嘛,你替我修一座宅子,像湘潭那个青山商会一样的便好。”
萧乐晚估摸了一下,大概几千两银子,也还行,一口答应了下来。
……
裴离疾在湘潭闲住了将近半个多月,日日到城门口等,心中埋怨起了萧乐晚。
这个骗子,骗他在湘潭等她,却迟迟不来。
他决定了,最后再等她一日,若再不来,这神农蛊他便永远也不会给她了。
裴离疾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等萧乐晚那么久,或许是因为萧乐晚有趣,可以说得他哑口无言又无法生厌。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过来时,他正好到城门口,心中有些许期待。
每过一辆马车他都会死死盯着,可探出头让官兵盘查的从来不是她。
日落,他看了看远方的夕阳,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他往回走,心想明日再等最后一日,若再不来他就真的要走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裴离疾的心跳瞬间加速。
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满面是血,可是脚下黄厚的泥土让他一眼就看出是自洛河而来。
他不要命地跑过去横在马前,马上的人怒骂一声,不得已勒住马绳。
裴离疾站起来跑过去抓住马上的男人的裤摆,“你是不是从洛河来的?知县府那两个大人呢,离开洛河了吗?”
马上的人冷冷笑了一声,视线十分冰冷,带着十足的杀意,“你认识他们?”
裴离疾手指微动,一条几乎看不见的黑点顺着马毛攀升。
瞬间男子就从马上滚落,唇角青紫,痛苦地在地上颤抖起来。
裴离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冷的问:“他们在哪?”
男子实在受不住身上传来的痛苦,结巴的说:“死、死了。”
“怎么死的?”
“陆大人追、追杀,掉下山崖。”
裴离疾飞快地上马。
他走后不到一刻钟,男子便经脉暴涨,整个人像个皮球一般鼓起。
又迅速瘪下去,随后他的肚脐爬出一窝像是蚂蚁的虫子迅速四散。
裴离疾策马狂奔,终于在越州与湘潭的盘山山崖见到那辆毁坏的马车。
他下了马,低下头只见下面深得看不到底,这样的山路掉下去不可能生还。
“可惜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勒紧缰绳,让马儿停在崖边,他俯瞰着下方的深渊。
就这样吹着夜风坐到第二日清晨,他才又重新上了马。
或许是太孤单了,心里才会有酸涩又冰冷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应该回去了,有老头陪着他,就不会想听一个见了几面的陌生人的声音。
他只是太孤单了。
……
巫马老头的医术十分好,拔了剑第二日,沈听淮脸色就红润起来,吃饭也能吃下两大碗。
用完早饭,沈听淮嚷着要萧乐晚与他一同去晒晒太阳,萧乐晚只能无奈地答应。
谁让他是为她挡的剑呢?
喝了巫马老头的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两人坐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太阳,沈听淮就彻底倒在萧乐晚身上睡了过去。
萧乐晚倒不意外,昨日沈听淮喝完药也是一会就沉沉睡去,想是这药汁有催眠作用。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晒得太暖和了,还是沈听淮的睡意感染了她,萧乐晚打了个哈欠,也进入了梦乡。
裴离走到了茅草屋前,十分自然地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