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看着父君伏在我和母后的身旁,像是撕下了面具,卸去了所有防备,捂着脸痛哭了起来,哭累了,他沉沉的睡去了,像个小孩一个。而我,永无眠日。……昏昏沉沉。东方玄觞回忆起了六百年前第一次见洛鸢。阿鸢起先也并不是一个沉稳温婉的女子,她是一个活泼的女子,最初她闯进他的世界时,还总是说一些他不懂的话。她会在他闭眼假寐时,揪住他的发丝喃喃自语“头发比女人还长,稀奇啊……”他皱眉,却不曾睁开眼,心里甚至有一丝隐密的窃喜。
什么真相?
我“嗖”的被那股莫名奇妙的力量吸过来之时,还有些想回玄绾棠宫里继续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毕竟在祖母这,只听这一句,我脑子就像充斥一滩雾水一样迷糊。
祖母看向父君,眸中有着一望无际的怅然。
“阿鸢才上天界的时候,无数仰慕你的仙子都对她恨得不行。”
“也有一群仙子找到我,说想让我給她们一个机会。”
“你那时正忙于处理政务……那殿里的暖情香,原是我想撮合你和一位仙子,可我没想到,你和阿鸢一起进了那个房间,后来你从外人口中听得几分闲言碎语,得知是阿鸢先进去的,你便笃定是她设的局……”
好吧,他们又在讲我听不太懂的话了。
祖母脸色苍白:“觞儿,你要她对你的感情,是一点污秽也容不得啊。”
父君的脸一瞬间就白了下去,像是丢了魂似的,迟迟没有反应。我看着他,觉得他看起来好难过。
许久,他闭上眼,努力保持着从容。
“为什么,为什么……”
祖母回他:“去看看阿鸢和浅浅吧,然后将她们下葬……”
祖母话没说完,比如上次她和她身边的大仙姑说的“那个孩子”。
父君缓了过来,冲出了慈宁宫。
我飘的比他快哈哈。
突然有些怀念,以前我们也这么比过,只不过那时候,父君不会故意让着我,母后温柔地在我后面追,详装追不上我。
当在我回头,想看母后的跑到哪的时候,父君就会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母后在我们后面灿烂的笑了起来。
地宫里。
我看着父君推开一扇又一扇门。
最终伫立在了母后和“我”面前,纹丝不动。
他不敢去碰我们,仿佛我们是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会伤他的怪物。
我静静看着父君伏在我和母后的身旁,像是撕下了面具,卸去了所有防备,捂着脸痛哭了起来,哭累了,他沉沉的睡去了,像个小孩一个。
而我,永无眠日。
……
昏昏沉沉。
东方玄觞回忆起了六百年前第一次见洛鸢。
阿鸢起先也并不是一个沉稳温婉的女子,她是一个活泼的女子,最初她闯进他的世界时,还总是说一些他不懂的话。
她会在他闭眼假寐时,揪住他的发丝喃喃自语“头发比女人还长,稀奇啊……”
他皱眉,却不曾睁开眼,心里甚至有一丝隐密的窃喜。
而后画面一转——
是他冰冷地注视着她,将她甩开在地上。
她眼里的希冀湮灭,而他一遍遍说着:“洛鸢,你以为你是谁?”将二人之间的信任、温情撕碎得一干二净。
东方玄觞看着眼前一幕,崩溃惊慌的冲了过去,想要推开那个梦中的自己。
可早已发生的事怎么可能改变呢?
意识回笼。
浅浅猛地醒来,手蜷缩着发抖。
我蹲在地上,抬头看奇怪的父君一眼,又继续盯着母后。
我咕咕叨叨地念着:“我不会一直这样吧,没有人能看见我,母后什么时候来把我带走啊……”
父君踉踉跄跄的起身走了出去。
我也跟着走了,抬头看天,天界的五颜六色的云卷成一坨一坨的。
父君写了一道圣旨,以天后之礼厚葬母后,织女们连夜为母后制了件白色的服制,却被父君拒绝了,他为母后穿上了鲜红色的精美凤袍。
玄绾棠宫内,茶水打翻了一杯又一杯。
“娘娘……”旁边的仙娥小心翼翼的看向她,眼神闪烁,欲上前擦拭,却被玄绾棠狠狠一巴掌扇开。
“滚啊!”
玄绾棠一把将桌上的物件全部扫落在地,另一只手牢牢护着腹部,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另一仙娥见状,缓缓上前俯身劝道:“娘娘现在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又有龙裔在身,可不能为了不值当的人伤了身子。”
说罢,她又转头喝斥:“还不赶紧滚下去!”
仙娥噤若寒蝉的走了出去。
玄绾棠神色渐渐安静了下来,吸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等这个孩子生下……
此时,一位仙侍匆忙赶来,恭敬地说道:“娘娘,陛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