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春夏交替的梅雨季,总是湿润润的。这种天气,通常猝不及防下来一场大雨,在高温天气里夹杂起粘腻的潮湿。许榛把滴答淌着水的雨伞用塑料袋包裹起来。她站在靠近走廊的窗边。这是个没什么人愿意待的位置,就在老师的眼皮底下,从走廊穿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到这里,小动作几乎无所遁形。但许榛就坐在这。早读的时间,又下着大雨,班级里的人不多,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比读书声更大。许榛从书包里找出教材书,她看着睡倒一片的教室,同样无心阅读。
但谭鹤不耐烦的说:“许榛,你个爱哭鼻子的麻烦鬼,我以后陪你跳皮筋,不准哭了!”
他小小年纪就会哄女孩,许榛就和他在一块好多年,在临桥这小城里留下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足迹。
许榛在阿嬷家的房间靠着院墙,她起得早,还在整理时,听到窗外重物落地的声音。
拉开阿嬷给她裁的那块小窗帘,谭鹤在窗下摔得呲牙咧嘴,许榛捂着嘴笑起来。
“不准笑!”谭鹤撑着窗户站起来,恼羞成怒似的瞪她。
“谭鹤,你翻我家的墙做什么?想当贼呀?”许榛没再笑,撑着窗台问他。
“关你什么事。”
谭鹤白了她一眼,转过身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出去。
“你逃课呀?”许榛关上窗户和大门,小跑追上来,“我要告诉谭叔叔,你不学好。”
“告状精,你去啊,我才不怕。”谭鹤嗤笑一声,嚣张道。
“那翻墙做什么?偷看我啊?”
“许榛,你要不要脸?”
“你昨天还说不认识我呢,谎话精。”许榛哈哈大笑,谭鹤脸颊涨得通红。
“我现在想起来了不行吗?”他更像恼羞成怒,猛地停下脚步,大喊道:“你别跟着我!”
许榛才不听他的,哼笑一声,伸手拉住谭鹤的衣袖,“你去干嘛?你现在必须得去学校,不准逃学,否则我就一直跟着你。”
“你不也没去上学?管得着我吗?闪开!”
“我要去呀,但我的转学手续还没下来呢。”
谭鹤才终于停下脚步,他扭过头看许榛,狐疑道:“真的?”
“真的。”
“你又骗人吧?”谭鹤的视线上下移动,狐疑的表情慢慢变得肯定,他压根不相信,冷笑一声:“你昨天才搬过来,哪有空办手续。”
“我没骗你,我爸妈帮我办的手续呀。”
“那你说,你在哪上学。”
“你在哪上学?”许榛习惯了他的咄咄逼人,表情都不变。
“临桥一中,怎么?”
许榛表情亮起来,伸手拉他,“我也在一中,老同学,你带我去看看新学校。”
再然后,许榛醒了……
这个梦太碎片了,像是梦,又像是现实,许榛分不清。
但她控制不住的想,如果这是真实的,如果她和谭鹤真的那么早就能相识,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这个答案,没有人可以告诉她。
于是许榛又睡去了。
这一次,她梦见了,她和谭鹤是真的同学。
梦里是春夏交替的梅雨季,总是湿润润的。
这种天气,通常猝不及防下来一场大雨,在高温天气里夹杂起粘腻的潮湿。
许榛把滴答淌着水的雨伞用塑料袋包裹起来。
她站在靠近走廊的窗边。
这是个没什么人愿意待的位置,就在老师的眼皮底下,从走廊穿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到这里,小动作几乎无所遁形。
但许榛就坐在这。
早读的时间,又下着大雨,班级里的人不多,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比读书声更大。
许榛从书包里找出教材书,她看着睡倒一片的教室,同样无心阅读。
趁着老师还没来,她用手指在挂满雾气的窗户上涂抹出一个笑脸,趁机偷会儿懒。
谭鹤凑在窗户外,透过被她涂抹出来的一线清晰冲许榛笑:“喂,同学,帮我把这个给你们班长。”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窗户,含笑的嘴唇一张一合。
许榛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打开窗。
伸进来一罐牛奶,他挤眉弄眼的把视线抛给讲台上的女孩,许榛拘谨地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谭鹤,尽管隔着雾蒙蒙的玻璃,尽管他们结束简短的交谈后,谭鹤只留给她十分潇洒的,头也不回的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