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等等。”“等什么,有什么好等的?再等下去你就要三十了。”辛母拧了她一把,“我和你说,你今年赶紧生个孩子。明成人好,什么事都顺着你,但你自己心里得清楚,你再不生可就晚了。”辛澈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拂开母亲的手。二十六岁时,她说再不结婚就晚了,三十岁时,她说再不生孩子就晚了。仿佛在辛澈的人生中赫然划了两道截止线,一道是结婚,一道是生子。对于她,他们似乎从不会觉得,三十岁
“我想再等等。”
“等什么,有什么好等的?再等下去你就要三十了。”辛母拧了她一把,“我和你说,你今年赶紧生个孩子。明成人好,什么事都顺着你,但你自己心里得清楚,你再不生可就晚了。”
辛澈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拂开母亲的手。
二十六岁时,她说再不结婚就晚了,三十岁时,她说再不生孩子就晚了。
仿佛在辛澈的人生中赫然划了两道截止线,一道是结婚,一道是生子。
对于她,他们似乎从不会觉得,三十岁前没有攻读下博士学位就是晚了,三十岁前没有挣到一百万就是晚了。三十岁前没环游过一次世界就是晚了。
他们只会觉得,她这只猪,养肥了,再不配种,它就晚了。
Chapter4 惊雷(二)
辛澈回到书房,轻轻反锁上门。这里说是书房,其实房间大半堆积的画稿和文献都是属于顾明成的。
他去年底刚被提拔为北城美院油画系最年轻的副教授,兼任艺术品鉴评员,一时风头正劲,有无数尚未熬出头的艺术家想要通过他,将自己的作品推向大众视野。
人们都知道艺术是无价的,但有时,这种所谓的“无价”恰好给了某些人充足操作的空间。一幅画,值多少钱,往往不是创造者所能决定的,而是由市场供需决定。
有人买,你的作品才有出路,否则,也不过是废纸一张。说到底,艺术看似属于大众,实际是金字塔尖的人才玩得起的。而想要通往金字塔,就得有人愿意为你铺路,为你引荐。
而顾明成,恰恰就是那个刚挤进金字塔上的人。
辛澈对艺术无感,更对搁置在眼前的画幅无感。她提裙,绕开那些包裹严密,几乎未拆封的画框,走到书房电脑前。
接着打开电脑,插入下车时从行车记录仪里取下的存储卡。
行车记录仪五天会被自动覆盖一次,但为保安全,辛澈还是调出了今天下午的视频数据。
视频清楚记录下她行驶过容城高速路口,行至酒店停车场的精确画面,还有大雨冲刷雨刮器的声响。辛澈一一翻动记录,选中所有视频窗口,将鼠标移动到删除键。
像是有预兆似的,在她点击删除的刹那,桌旁摆放的手机震动了下。辛澈下意识抬头,呼吸滞在胸口前。
或许人在心虚时,神经会变得异常敏感。辛澈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好半天,等那震动终于停下,她才缓过神,伸手去拿手机。
-是馆长的未接来电。
辛澈快速关闭电脑,拔出储存卡重放回口袋,定了定神,回拨过去。
“喂,馆长,刚刚没看手机,您有什么事吗?”
“哦,没别的事,就是想问下你明天回来上班么?”
辛澈请了两天事假,明天刚好到期,她站起身,背过房门,掩声道,“来的。”
“好好,那就好,明天周四,馆里要做消防演习。我怕你没空,特地来问问。”馆长添了声笑,说,“本来是不需要麻烦你跑一趟的,但这不是明天可能有领导来么...”
“嗯,我知道。”辛澈说,“馆长您放心,我会按时到岗。”
馆长又一连说了几声好,客套几句,挂断电话。
明明是她的领导,说话做事还得看她的脸色,辛澈听着,觉得有点可笑。不过她知道,若她不是辛建军的女儿,馆长也不会卖她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