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鸾院子内。江锦遇坐在桌案前正提笔写着什么,纸上两个字赫然是——休书!旁边是他半月前打开的盒子,里面是苏鸾的四封遗书和那封留给他的信。上面只一句话:“此去一别,不知归期,愿君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越写,江锦遇越气,烦躁地将笔扔了出去。半月前从皇宫回来,他刚要动身去追苏鸾,结果就看到了盒子里的这些东西。一怒之下他收兵回来,决定先晾一晾她,让她吃些苦,之后再去点兵增援。未曾想到后来却被南方洪灾绊住了手脚,直到前两日才安排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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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城西百尺楼。
这一战,从夜起,至天明。
太阳自东方升起那一刻,苏鸾带兵也攻破了平远城城门!
她满身血痕,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国将士的。
持剑的手早已僵硬,但从未有一刻松懈。
“你爹都败在我手上,我岂会怕你?”
敌将说着,手指着城门,“回头看看那是谁!”
苏鸾闻言想到了什么,一回头就看见她父亲的尸身被吊在城门之上!
瞬间,她握剑的手猛然收紧,心里涌上的怒气直冲眼底,通红一片。
而她身后的将士看到这一幕,也都红了眼。
苏鸾紧咬着牙,维持着最后的理智,转头手中剑直指敌军:“杀!”
她什么都没多说,只这一字。
城门上苏父高挂的尸身成了点燃士气的火引。
霎时,喊杀声震天。
是如何取得敌将性命的,苏鸾不记得了。
她早已无力,只是机械地挥着剑,脑海中满满都是将军府的祖训:“忠君护国,马革裹尸。”
当胜利的战鼓号角声响起时,苏鸾恍然回神。
她看着两步外刚被自己斩杀的敌将尸身,只觉得浑身剧痛,垂眸才见不知何时,腹部被划了一刀,涓涓流淌的血染透了甲衣,朝周围晕染。
苏鸾只觉得身子有些无力,眼前阵阵发黑。
但她只是忍着,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转身奔向城墙。
狂奔之时,腹部的伤口被牵扯,阵阵疼痛袭来,如针刺骨。
可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她爹救下来。
爬上城墙那刻,苏鸾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迟缓,手里也越发没有力气。
但还是她咬牙攥紧了麻绳,一点点往上拽。
每用一次力,她都要缓上好久。
就这样,苏鸾将人拽了上来。
怀中苏父的尸身早已冷透,斑白的发凌乱地遮挡住脸。
苏鸾动着僵硬的手,将那发髻重新梳好,沾满血的手抚着她爹的脸,眼前渐渐模糊。
“爹,城,我夺回来了……”
风吹来,苏鸾轻轻地靠在她爹的肩上,再无声息。
与此同时,京城渊政王府。
苏鸾院子内。
江锦遇坐在桌案前正提笔写着什么,纸上两个字赫然是——休书!
旁边是他半月前打开的盒子,里面是苏鸾的四封遗书和那封留给他的信。
上面只一句话:“此去一别,不知归期,愿君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越写,江锦遇越气,烦躁地将笔扔了出去。
半月前从皇宫回来,他刚要动身去追苏鸾,结果就看到了盒子里的这些东西。
一怒之下他收兵回来,决定先晾一晾她,让她吃些苦,之后再去点兵增援。
未曾想到后来却被南方洪灾绊住了手脚,直到前两日才安排好一切。
刚要带兵前往平远城,却又听闻苏鸾大胜而归的消息,也便松了口气。
但是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他心里怒气翻涌不歇,于是才写下了这封休书。
江锦遇看着桌案上写了一半的休书,越看越难受,直接伸手拿起撕得粉碎。
良久,他倾身拿过一旁画筒中的画,缓缓展开,里面竟是苏鸾的丹青。
而下面的落笔赫然是江锦遇!
这副丹青是她两年前生辰时向自己求的,他虽然没应,却暗自画了。
脑海里慢慢回忆起两人曾经相处时的画面,江锦遇这才明白,自己也是喜欢苏鸾的,只是不喜她任何事都自己做决定的性子。
时间点点过去。
一个侍卫突然走进来:“王爷,夫人……回来了。”
他话语间带着些许异样,江锦遇听闻,连忙起身:“她到哪儿了?”
“府门。”
闻言,江锦遇捏着那卷丹青,快步往外走去。
越是接近门口,心中情绪越是复杂,有欣喜,有激动,更多的,则是她平安归来的安心。
他想,还是决定给苏鸾最后一次机会。
若自己这一次有所改变,那苏鸾是不是也不会什么事都自作主张、一意孤行?
王府门外,寂静无声。
江锦遇看着门外飞扬的白皤,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台阶下,将士们的头上都系着白条,而身后赫然是两副黑棺!
江锦遇愣在原地,一时间竟无法开口,许久才上前:“苏鸾呢?”
他目光不停地在将士们身后搜寻着,却始终不见她身影。
“王爷,节哀。”
将士说着,让开了路,“左边是苏老将军的,右边是苏小将军的。”
江锦遇闻言,目光落到右边那棺椁上,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甚至觉得是苏鸾在搞鬼!
他压着心里泛上来的慌,大步上前,一把将棺盖推开。
与此同时,江锦遇手中握着的丹青掉在地上,慢慢展开,与棺中苏鸾的面容相映衬!
这时,马蹄声传来。
紧接着,只见一太监下马来到江锦遇面前,高声宣旨:“皇上有旨,苏鸾无才无德,不安于室,愧为人妻,自即日起与江锦遇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