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际,沈砚一回府便直冲李氏的院子。“老爷……”李氏刚迎上去,沈砚抬手就往她脸上招呼了一巴掌,他脸色铁青:“贱妇,你这是要害死我!”现下好了,全盛京都知道他内宅不和,正妻阴毒了。李氏摔倒在地,头昏脑涨的。她赶紧跪好,哭喊道:“老爷,妾身自知糊涂,可这也怪不得妾身啊。”“怪不得你?你诬陷云竹,被魏公公当众揭穿,这还有理了?”“昨日妾身去靖王府看望云竹,才打碎了一个杯盏,她便联合靖王坑骗了妾身整整三万两!”李氏含泪控诉,“妾身说了,这些银子是要给老爷在官场上打点的,可她却说老爷无情无义,非要妾身赔钱。妾身受
“不是跟你说了,在宫外,不要叫陛下。”
少年一袭月光白锦袍,戴着玉冠,不悦的微抬眼眸。
眼圈乌青发黑,看起来并没有少年郎的张扬与活力。
魏锦忠改了口:“是,公子。”
“她开价多少?”少年一边问着,一边挑起车帘。
正好看见沈云竹踩着马凳子上了马车,身影纤细,脖颈纤长白皙。
魏锦忠恰好说道:“两颗买下来,花了一千两银子。”
少年微微蹙眉,放下了帘子。
“苏太妃怎就挑了她进门?”少年言语带着鄙夷轻蔑,“丹药呢?”
魏锦忠奉上丹药,打开后,车厢内那人参味又是弥漫开来。
少年嗅了嗅,似是想服用。
“公子且慢,还是得让太医检查无事后,才能服用。”魏锦忠急声阻止。
“我知道。”少年将人参丸放了回去,眉头依旧紧锁,“过几日就是舅舅的忌日了,每年这个时候,我总是噩梦缠身。你说,舅舅是不是还怨着母后,所以才一直不肯去投胎?”
魏锦忠想了想,说道:“公子,当年摄政王的死与您无关,您不必放在心上,折磨自己。”
少年眼中似是有泪光闪过,他低垂着头,难掩悲伤:“怎会与我无关呢,若我那会儿年长一些,就能护住舅舅。”
——
李氏被送回沈府,底下人一片忙乱,折腾了一番,人才苏醒过来。
睁眼便看见自己的女儿沈韵盈守在床前,她便忍不住哭诉:“盈儿,我这次被沈云竹害惨了!”
沈韵盈还有三个月便及笄,她肌肤胜雪,容貌艳丽,偏偏穿着素色衣裙,显得清丽脱俗。
她蹙着眉头,问道:“今日又怎么了?”
李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好由刘妈妈细说了事情经过。
沈韵盈面色惊变,恼怒不已:“我先前就劝过你,别答应靖王府这门亲事,你就是不听!就算沈云竹是装门面的,可她嫁入了靖王府,她再怎么也是亲王王妃,她丢脸,就是皇室丢脸,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我都是为了你啊,到时候你出嫁,靖王府的聘礼都是你的嫁妆。”李氏心烦意乱,“现在要紧的是,你父亲知道了这事,肯定会让我自请为妾,这可怎么办啊?”
沈韵盈皱着眉头,也想到了这点。
当年李氏收买了江湖相师,说他们姐弟是凤星和文曲星的转世。
沈砚野心极大,当即就扶正了李氏。
可她弟弟却是个扶不上墙的,十三岁了,连字都写得一塌糊涂,更别说文章写得如何了。
再加上这些年李家生意不佳,没多少银钱进献,沈砚对他们母子颇有微词,已经不像以前那般看重了。
沈韵盈拧紧了帕子,尽管她很嫌弃李氏的猪脑子,但李氏是她的生母,李氏遭了秧,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母亲莫慌,等父亲来了,你便这样说……”她附在李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傍晚之际,沈砚一回府便直冲李氏的院子。
“老爷……”
李氏刚迎上去,沈砚抬手就往她脸上招呼了一巴掌,他脸色铁青:“贱妇,你这是要害死我!”
现下好了,全盛京都知道他内宅不和,正妻阴毒了。
李氏摔倒在地,头昏脑涨的。
她赶紧跪好,哭喊道:“老爷,妾身自知糊涂,可这也怪不得妾身啊。”
“怪不得你?你诬陷云竹,被魏公公当众揭穿,这还有理了?”
“昨日妾身去靖王府看望云竹,才打碎了一个杯盏,她便联合靖王坑骗了妾身整整三万两!”李氏含泪控诉,“妾身说了,这些银子是要给老爷在官场上打点的,可她却说老爷无情无义,非要妾身赔钱。妾身受委屈不要紧,但云竹口出狂言,不认老爷做父亲,妾身今日才忍不住想教训她的。”
果然,沈砚听了立即就将怒火转移到沈云竹身上:“她真这样说?”
刘妈妈搭嘴说道:“是啊,老爷,大小姐还说老爷您吞了沐氏的嫁妆,没给她吃一顿饱饭,转头还把她卖了。”
这正好戳中了沈砚的痛楚,他瞬间怒不可歇。
“真是个孽障!当年就应该将她送到教坊司!”沈砚看向李氏,稍稍消气,“她是该教训,但你办得不妥当,反而丢了自己和沈家的脸面。”
“妾身一心想着老爷,所以欠考虑了。”李氏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沈砚本来是一肚子气的,可李氏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他怎会不心软。
都是沈云竹那孽障惹的祸,竟然在靖王面前如此说自己的父亲!
而且,还拿走了属于他的三万两!
“你起来吧,记住,以后别再犯了。”沈砚烦躁的摆摆手,“下个月便是太后娘娘的寿宴了,你从中馈拿出两万两,我要准备寿礼。”
李氏起了身,面色僵了僵。
沈砚以前是穷举子,没家底没人脉。
而后,他为了成为内阁首辅,在官场打点一番,已然花光了沐丹的嫁妆。
为了保持自己的官位,他只能把手伸到李氏这儿来。
几年下来,李氏前前后后给了他十多万两银子了。
“老爷,中馈……没多少银子了。”李氏为难说道。
沈砚眯了眯眼睛,道:“那就动用靖王府送来的聘礼。”
李氏有些慌了,但她记得女儿的叮嘱,不敢贸然反驳。
“老爷,您不是说了,那是留给盈儿出嫁用的吗?”
沈韵盈的美貌和才华在盛京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沈砚对其寄予厚望。
沈家没什么银子了,他当机立断,将大女儿卖了,好让二女儿以后能风光出嫁。
想起聪慧乖巧的二女儿,沈砚脸色终于缓了缓:“陛下已然十六,皇后之位仍是空缺,此次太后是想借寿宴之名瞧瞧各家贵女,这是盈儿的一个机会。”
他出身寒门,因而他这个首辅在内阁里没什么话语权,倘若他女儿进了宫,情况就会大有不同。
李氏眼睛一亮,忙道:“老爷,那可得让盈儿好生准备一番啊。”
沈砚点了点头。
李氏此时又是叹息:“若还有那三万两,也不至于动用盈儿的嫁妆,或许老爷出面,能把银子要回来。”
沈砚的面色沉了沉,更加厌恶沈云竹了。
同时,也觉得李氏的确愚蠢。
“让我去靖王府要银子,我丢得起这个脸吗?”他盘算一番,很快有了对策,“那个孽障不念父恩,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你别管此事了。”
若连自己女儿都教训不了,还如何管得了手底下的官员?
他势必要出了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