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地牢的门被打开,一身酒气的衙役晃晃悠悠的寻着声音走来,看到是王捕头后,一脸的谄笑,“王捕头,今儿不是你休沐吗?你怎么来了?”“看你这一身酒气!若是被县令大人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说完,王捕头作势给了那衙役一拳。“这…这大晚上的,县…县令正…正在醉风楼风流快活呢!哪…哪会到这来…”衙役大着舌头,人都有点神志不清。王捕头见状,又把手里的烧鸡往那衙役怀里一送,“这倒春寒的天,给你们拿点热乎的下酒菜!”
“哐当!”两个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馒头被随意扔进渣头碗,那放食的人习以为常,看都不看里面的犯人,也不管他们能不能拿到有没有力气拿到饭食,只是将碗随意放在自己顺手的地方。就赶着去往下一间。
“沈妹妹,吃点东西吧!”李漫娘艰难的爬到放碗处,用胳膊肘子夹起渣头碗,送到沈自霞身边。
她们之前刚受完拶刑,那阴险的陈族长又教唆县令对她们各打了二十板子,轮到她受刑时,郑县令突然出声制止了,让她躲过了那一顿板子。
接着她们就被押送回了这里,但奇怪的是,龚玉茹并未和她们关在一起,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沈自霞可就受苦了,本来膝盖伤就没好,还受了拶刑,十指具损,如今又挨了二十板子,是直接被抬回来的,别说吃东西了,就连起身翻身都困难。只能趴着,还要时刻注意膝盖不能被趴着的地面碰到。
原本以为王捕头能给她们提供帮助,可是从昨晚开始,这王捕头就好像消失一般,这新来的看守又不近人情,多问他要点稻草摊在地面都不肯,她只能撕下自己单衣的一角,仔仔细细给沈自霞的膝盖多包了几层,让她接触地面时不至于硌得那么疼。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她们的手都伤得严重,她还好,用膝盖顶着,再哆哆嗦嗦着送进口中,好歹还能吃上几口,而沈自霞却连吃的都吃不了,哪怕她忍着手疼把馒头一点点撕下送入她的口中,她也嚼不下去。她的嗓子已经嘶哑,嘴上到处是咬出来的血洞,就连舌头,也是红肿不堪。
此时的一碗清水,对于她们而言,都是奢侈。
李漫娘吃了几口,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心酸,抬起受伤的手,不断地抹掉掉下的眼泪,哭到最后,索性不管不顾,直接把头埋在膝盖委屈的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要受到这般折磨?为什么好人要受苦,坏人却得不到任何惩罚?
“吱呀!”一声,地牢的门被打开,一身酒气的衙役晃晃悠悠的寻着声音走来,看到是王捕头后,一脸的谄笑,“王捕头,今儿不是你休沐吗?你怎么来了?”
“看你这一身酒气!若是被县令大人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说完,王捕头作势给了那衙役一拳。
“这…这大晚上的,县…县令正…正在醉风楼风流快活呢!哪…哪会到这来…”衙役大着舌头,人都有点神志不清。
王捕头见状,又把手里的烧鸡往那衙役怀里一送,“这倒春寒的天,给你们拿点热乎的下酒菜!”
衙役看到烧鸡,高兴坏了,这夜里看守牢狱本来就无聊辛苦,又加上最近的倒春寒天气,寒气逼人,所以他们才偷偷喝了酒,暖暖身子,今日被王捕头撞见,还以为…真没想到这王捕头还给他们带了烧鸡!
打发衙役去喝酒吃肉,王捕头借着巡视,慢慢走向沈自霞那一间牢房。
看到趴着的沈自霞,以及蹲在角落失魂落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漫娘,王捕头故意清咳了几声…
沈自霞是在半夜清醒过来的,准确来说,她是被李漫娘的异动惊醒的。
李漫娘不知道怎的,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着,整个身子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翻滚,脸上的五官都随着她的神情扭曲了。整个人看起来痛苦异常。
“李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沈自霞顾不上自己的伤体,忍着痛爬向在地上打滚的李漫娘。
李漫娘痛得都说不出话,直接“哇”的一声,连续吐了几大口黑血!
“这…这不会是中毒了吧?”隔壁牢房的人看到李漫娘的异样,不禁出声提醒。
中毒?牢房里中毒?李漫娘怎么会中毒?毒药又从何而来?
一声声凄厉绝望的哀嚎响彻着整个牢房!把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的衙役都瞬间清醒了大半。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牢房里的李氏,中毒了!”
师爷拼命拍打着醉风楼三楼的厢房,里面的郑县令正搂着美人醉生梦死。
“你说什么?谁?谁中毒了?”
还未定罪的嫌疑人在狱中中毒,不管是不是他人投毒,还是自尽,传出去,他这个县令都难辞其咎!
他火急火燎的披衣穿鞋,一旁的美人却不以为然,还要拉着他,“大人别着急,不过是个犯人,死了就死了…”
“你懂个屁!”郑县令手忙脚乱的穿好鞋子,一把推开黏在他身上的美人,“去去去…给老子滚一边去!”
说完一把拉开厢房的大门,抓着师爷的领子,“人呢?救回来没有?”
师爷被他这么用力一抓,瞬间嗓子被提起,喘不上气来,“救…救是救回来了,只是…”
听到人救回来了,县令松了口气,又听到只是两个字,放下的心又被悬起,又是一个用力,“只是个屁啊只是,只是什么?tຊ赶紧说啊”
师爷指着自己的脖颈子,县令顿悟,放下他的衣领子,“只是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说咱们县衙勾结歹人,刑讯逼供,杀人灭口!”
听到这个,郑县令倒是不怕,不过是一群刁民在那散播谣言,只要没有传到上头去,就几个老百姓,还不是任他拿捏?
“派人,把那些造谣生事的都抓起来,杀鸡儆猴…”
“是!大人,还有一件事!”
说完师爷把刚收到的信件拿出来,县令打开看过后,大惊失色…
火急火燎交代完事,他一脚踹开二楼左厢房的门,把还在美人窝里做美梦的陈族长一把揪起,“其他人都给本大人滚出去!”
陈族长还未睡醒,一脸懵逼的看着气势汹汹站在他床前的县令,“大人…你这是…”
“陈旺福!你想死你就自己去死,爷马上就能成全你,但你别拖累我!老子的官帽还没带够呢!”
陈旺福是陈族长的大名,自从他认了干爹,靠干爹帮他挤掉前任族长的位置后,就请干爹给他改了名字,原来的名字不准别人再叫,为此村里的人没少说他数典忘祖,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现在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又想起从前的不堪回首,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小人不懂!”
郑县令像揪条狗一样的揪住他,“你懂不懂的都跟本官无关!本官今天来是告诉你,此案本官经理,你若是在敢擅自胡乱插手,休怪本官不客气!”
说完,狠狠放手,把他摔在床上,直起身体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你也不过是知府大人身边的一条狗,你别忘了!本官是知府大人一手带出了的,若是真出了事,你看知府是保你这条狗,还是保本官这个妹夫!”
他之前之所以愿意替这族长做事,除了能得到钱财之外,还因为这族长受到知府大人的赏识,就连当今太子殿下,都听过他的名字,几次点名要他送过去的“货”!
只是,他刚收到内部消息,朝廷已经接到举报,正在秘密调查此事,太子殿下为了自己的“清白”,已经决定弃车保帅了!
这个时候,谁会是那个“车”呢?
这个时候,他手里的这个案子,就成了个烫手山芋!
这个时候,再笨的人也知道要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