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湖面泛起涟漪。江瑶绝望地望着湖面。如果不出意外,平安扣早已经沉到了湖底。失去父母的痛再度袭来,她又想起那段荒芜浑噩的日子。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冷静,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小孩,安全感被打破,连哭都不敢。哪怕后来被陆家收养,林曼月待她如亲生,却始终填补不了她内心的痛。平安扣成了她唯一的念想。可她却弄丢了它…江瑶下意识地往湖边走去。陆柏宴上前一步,抓起她的胳膊,猛地拽到一旁,“不要命了?”
“你以为这是我能决定的吗?这辈子我只能嫁给阿宴,没的选择。”
“为什么没得选择?”江瑶闻言笑了,“是霖城的男人都死绝了?还是你签了卖身契,不得不嫁?”
乔雅烟死死盯着江瑶,冷笑着说,“我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你还想继续待在陆家,就离你二叔远点,否则...”
无可救药。
“否则怎么样?”江瑶懒得再跟她废话,伸手把平安扣夺了回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啊…”
乔雅烟突然尖叫一声,捂着自己的手腕,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出于医生职业的本能,江瑶条件反射地上去扶了一把,蓦然看到对方的手腕处有鲜血流出。
她皱了皱眉。
刚想开口询问,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陆柏宴站在她们身后,眉目间一片泠然,“怎么回事?”
乔雅烟将手腕往身后藏了藏,假装无事发生,“没事,我...”
话还没说完,陆柏宴就拽住了她的手腕,等看清上面触目惊心的划痕时,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郁,“谁干的?”
乔雅烟一副痛苦的神情,身子往陆柏宴怀里倒,“刚才是我不小心碰到江瑶的项链,她很生气想拿回去,结果就...”
“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阿宴,你别怪江瑶,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江瑶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演,神情由一开始的错愕转变为冷静。
她在想,以陆柏宴敏锐的洞察力,会看不出她这么拙劣的表演?
还是说,为了这个女人,他也可以黑白颠倒。
陆柏宴将乔雅烟护在怀里,眸底晦暗不明,隐隐透着风波,再抬头时连平日里的几分薄面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江瑶,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连她都敢伤?”
“我......”江瑶轻笑一声,“你也觉得是我弄伤了她?”
陆柏宴扯了下唇,冷冰冰的,毫无温度,“难不成还是她自己伤的?”
失望、难过,铺天盖地袭来,江瑶咬着唇,第一次觉得真的爱错了人。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截住。
那只手力气大得惊人,江瑶动弹不得,抬头去看陆柏宴的脸,却发现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温情。
她沉默地站在原地。
陆柏宴略微俯身,看着她发红的眼睛,语气阴郁,“什么项链这么宝贝,别人碰一下都使不得?男人送的?”
江瑶扬起脸,勉强笑笑,“是,而且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她现在心情很糟糕。
想骂人,却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狼狈。
更何况,付晓棠和宋云舟还在外面。
陆柏宴嘴角露出一丝讥嘲的笑,反手扭过她的手腕,稍稍用力,直接把平安扣从她掌心夺了过来。
江瑶回过神,伸手想再夺回来,“你干什么?还给我。”
陆柏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疏朗的眉宇间染了一层淡淡的阴影,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平安扣的边缘,冷声说,“既然你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自然是不能要了。”
江瑶心里一咯噔。
她不知道陆柏宴到底想做什么。
下一秒,只见对方手腕一转,平安扣直接从七楼窗户被扔了出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江瑶愣住。
乔雅烟也愣住了。
她倒是没想到,陆柏宴居然可以为了她,直接扔了那条项链。
果然,男人一旦厌弃的女人,连垃圾都不是。
江瑶回过神,突然眼眶发热,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她心底翻涌上来,她看着窗外,下意识地想要跳出去,又被陆柏宴拽了回来。
她用力甩开对方,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陆柏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东西,你怎么能...”
因为身子剧烈颤抖,江瑶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生来站在权势顶端,有父母,有家人,你永远体会不了...体会不了我的心情...”
陆柏宴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唇边勾起冷笑,冷冰冰地丢给她一句话,“那是你自找的。”
“......”
江瑶看着他,眼神倔强又潮湿,就像一把沾了冰霜的利刃。
她后退一步,冷笑着扫过乔雅烟的脸,“好,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吗?现在满意了?”
说完,用力推开眼前的男人,跑了出去。
陆柏宴看着她的背影,脸色阴沉。
乔雅烟顺势拽着他的胳膊,说,“阿宴,伤口好疼,你说会不会留疤啊?”
“让刘叔带你去医院。”
说完这句话,陆柏宴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
江瑶跑得太快,再加上情绪激动,差点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她痛苦地捂着胸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七楼窗户下是一片人工湖。
一阵风吹过,湖面泛起涟漪。
江瑶绝望地望着湖面。
如果不出意外,平安扣早已经沉到了湖底。
失去父母的痛再度袭来,她又想起那段荒芜浑噩的日子。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冷静,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小孩,安全感被打破,连哭都不敢。
哪怕后来被陆家收养,林曼月待她如亲生,却始终填补不了她内心的痛。
平安扣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可她却弄丢了它…
江瑶下意识地往湖边走去。
陆柏宴上前一步,抓起她的胳膊,猛地拽到一旁,“不要命了?”
江瑶微微仰起脸看着她,表情很静,“是,不要命了。”
眼睛里是清清透透的倔强。
温柔惯了的人,连反抗起来都那么安静。
陆柏宴本来想说她几句,话到嘴边又不忍心了,他手一抬,把她勾在了怀里,“好了,别闹,我送你回家。”
江瑶心里一阵反感,想从他怀里抽出来,可最后用尽力气也抑制不住胸口的起伏,热泪成串成串地落下。
陆柏宴手臂使力,箍住她,“非得闹得人尽皆知?”
“我不想看到你。”她哽咽着说,“陆柏宴,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