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砸在头顶,青天白日“咔嚓”落了三阵滚雷,乌暗厚云遮过天阳。天一下子昏沉,眼看就要下雨。被打了一掌,宣老夫人又表露出对沈南瑾的厌恶。他却只觉得宣老夫人过于迂腐,自由自在就是吊儿郎当?他最初确实是为了避开那桩七品官女的婚事才撩拨崔雪时。但在长辈跟前表明求娶的时候也是用了真心的!当时他都立誓了,怎么就假心假意了?横竖都是宣老夫人看不惯他才这样说的,他又不是金子确实做不到人人喜欢!
一番话砸在头顶,青天白日“咔嚓”落了三阵滚雷,乌暗厚云遮过天阳。
天一下子昏沉,眼看就要下雨。
被打了一掌,宣老夫人又表露出对沈南瑾的厌恶。
他却只觉得宣老夫人过于迂腐,自由自在就是吊儿郎当?
他最初确实是为了避开那桩七品官女的婚事才撩拨崔雪时。
但在长辈跟前表明求娶的时候也是用了真心的!
当时他都立誓了,怎么就假心假意了?
横竖都是宣老夫人看不惯他才这样说的,他又不是金子确实做不到人人喜欢!
沈南瑾想通了,满不在乎地说:“您不喜我没关系,老夫人就快说晚辈欠了崔雪时什么东西?”
“时儿在你们沈家砸了银子的地方,老身得拆走。”
鼻腔里发出沉闷的哼声,沈南瑾很是不屑。
嘴上说得好听,这还不是在拐着弯地要钱吗?
“您拆。”沈南瑾冷笑。
宣老夫人说:“等一个人来就拆。”
崔雪时有些疑惑,回头看才发现裴愔愔不见了。
“老太太!”
桐杨道拐角处,裴愔愔带着五个手拿铜铁短柄椎的匠户。
她方才到沈家门外后就下了马车,按宣老夫人的嘱咐去寻附近的铁匠铺。
买了里头做工的这五个伙计前来沈家拆房。
这急急赶回来,累得满头大汗,崔雪时见此忙上前,“实对不住,本是叫你来看热闹。”
“别这么说,我们将来都是一家人,况且我这不是把热闹带过来了吗?”
裴愔愔一袭胡乳蓝长衫,伸起长袖擦着薄汗,袖边镶着的珍珠挡在脸前。
萧荀的视线全然被她吸引,回到京都大几天了从未见过如此脱俗的女郎!
“也太...美...”
沈阙顺着他眼睛的方向看去,只见崔雪时笑靥如花,他眼神一暗:“美什么?”
萧荀还未及冠,哪敢在先生跟前说这些情情爱爱,他眼珠一转,“没什么...”
打量着沈阙的脸色,见他有几分不悦,萧荀兀自上前朝所有人道着告辞,眼睛都没敢再看裴愔愔。
局面至此,沈阙作为沈家人也不好再上前交谈,只候在马车旁。
“表姐,今日这圣旨来得及时吧?”
“父皇刚盖下玉玺,先生就拿着圣旨赶来,一路上清道,这才没耽搁!”
“在卲阳也是多亏沈太师一封飞鸽传书,信中告知你在京都近况,外祖母才能提早回京。”宣老夫人道。
“得空啊,外祖母陪你去向沈太师府上道个谢。”
本就是是要去他府上的...可他这么帮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有些话等事情彻底结束后来静居告诉我。”清冽玉声回响在她耳边。
难道是担心她说出秘密,才伸出援手以作为让她闭嘴的条件?
沈阙这厮,难懂。
崔雪时朝不远处的沈阙递了个眼神,对他点头致谢。
然后领着桑嬷嬷和那五个伙计大步流星跨进沈府。
“拆玉翠堂。”
一声令下,匠户们干劲十足,大力举着铜铁椎砸向堂内的床榻、案几、小圆凳。
“哗啦”扯下榻前的纱帐和梁下的珠帘,就连灯架、书架、橱柜、盆景也砸了个稀碎。
崔雪时本就没想要带走,现在看着眼前废墟当真好一通畅快!
“墙上的石灰也一并刮掉,还有屋顶的瓦片也掀了。”
想当初她真心要做个好儿媳,这些物件全都是专门找了京都最好的具宜堂定制而成。
可沈老太太爱挑毛病,崔雪时拿什么到她面前都不满意。
来来回回改了三个月才将玉翠堂修葺一新。
挑吧,等她回来什么东西都可以自己好好挑了。
两时辰后,玉翠堂满地狼藉,尘土飞扬。
崔雪时满意地走出房门,又想到什么,转过身望着这扇雕工精湛的格门。
“拆!”......
“真是疯了!”
沈南瑾见崔雪时出了沈府,忙不迭地赶来玉翠堂...破损的堂屋,斑驳的墙面,地面黑泱泱的泥尘在风中漂浮。
这所幸沈南瑾知道此是人为,要是叫旁人看见...怕是会觉得有什么天灾报应落到了他们沈家大院里!
宋鸢无助地跑来,被场景吓了一跳。
哭着说:“阿瑾...他们还去前院带走了书画,又找了人挖走了院里的树...”
沈南瑾怒目直瞪,反手推开宋鸢,
“滚!!!都是你这骗子害得我名誉扫地,让我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柄!”
“都是因为要娶你这个贱妾!她才和我争吵,要与我退婚,现在好了,落得个圣旨退婚的下场!”
沈南瑾后槽牙都要咬碎!
从今往后崔雪时就是郡主,而他什么都没了!
宋鸢咬着嘴唇,“阿瑾你听我解释...阿鸢不是骗子!阿鸢也是被人蒙骗的,你知道我不识字的...”
“我不识字才会被那什么逆王守卫给骗了啊,他说他是边关的将军,说我借他银子,他才有路费回边关去!”
“是他告诉阿鸢,他是陈闲将军,我拜他做义父还不是为了能靠近你吗?”
她呜呜号啕,“我靠近你,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愿意为你付出吗?”
“圣旨退婚又如何?左右皇帝也没发话说你不准再回边关,大不了你我二人回去重头再来!”
“要是沈氏军被皇帝控制,那阿鸢也能为你招兵买马,重组军队的啊!”
“阿瑾...别这样对我...你目睹我为你付出了多少,我为你身受重伤也不曾求回报啊...”
宋鸢撕心裂肺地哭起来,攥紧了沈南瑾的衣摆。
沈南瑾回想起宋鸢在边关对他的好,糊涂得心软了。
他握住宋鸢的手说:“对,你说得对,皇上并没有说我不准再去边关!”
“既然如此,那你留在沈府替我照看母亲,我继续回去驻守边关,总有一日皇上会重新看到我报效齐国之心!”宋鸢懵了。
“我...阿鸢怎能留下来?你在边关衣食住行都是阿鸢帮你安排的呀...”
沈南瑾这是想让她像崔雪时以前那样在沈家当条狗啊!没门!
宋鸢擦泪,“阿鸢要是不在阿瑾身边,我怕是活不下去的!更何况我无名无份留在沈府,岂不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