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殷晗月不仅是京市人,去的也明岛。周景忠干脆把书都收起来,忍不住跟这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小同志多聊了两句:“我女儿现在也在明岛当知青,到了那里,你们兴许能碰上。”明岛接收外地的知青,统一都在一个地方,只是到时候可能会分配在不同的大队里。殷晗月细心的发现,周景忠在说到自己女儿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丝愧疚。殷晗月依旧只是笑笑假装没在意:“那太好了~我还是第一次到明岛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那里跟京市有什么不一样的。”
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一套已经洗的发白的蓝色中山装,衣服上还打着补丁。
他的头发已经开始发灰,虽然剪得很短,但是头顶的地方还是能看到不少白发。
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
眼角上布满了沟 壑纵横的纩纹,深邃的眼睛里透着坚定和睿智。
一看就是沉默寡言的人。
男人从殷晗月推门到现在,一直捧着手上的一本关于粮食方面的书看的入迷。
只是他那边卧铺没有窗户,姜菀这边的窗子的窗帘她睡觉的时候拉上了,所以这会里面的光线比较弱。
看到对方眯着眼看书,姜菀赶紧将窗帘拉开。
那个男人看的过于专注,甚至在殷晗月进来几分钟后才突然注意到里面多了个人。
周景忠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放下手里的书,拘谨又友善的对着姜菀笑笑。
“谢谢你小同志。
我叫周景忠。”
声音是学者特有的儒雅。
周景忠是华国农业科学院的工作人员,最近正跟同事们日以继夜研究一个课题。
在各方的不懈努力下,课题项目终于有了很大的突破,并且现在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
这次,他特意到海市和京市学习,为的就是更好的和国内研究相同课题的学者们探讨,然后不断证实突破的核心技术的准确性。
现在,他们已经拿到相对满意的研究数据,可以说这次研讨会意义非凡!
华国这个时候粮食非常紧缺,一旦这个课题的技术问题得以在实际的操作中被证实,那么到时候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将会大幅度提高粮食的单产和总产。
所以,这次周景忠出远门,组织上也安排了同志陪同。
在他的卧铺下面,还静静的放着一个黑色的方形密码手提箱。
殷晗月看对方是个跟姜父差不多的叔叔,也很礼貌的热情回应:
“我叫殷晗月,是下乡的知青。”
听到殷晗月是知青,周景忠眉头挑了一下。
很多下乡的知青,都是被家里“挑”出来的,多少都会带着一丝怨气,这个小同志倒是不一样。
提到下乡,没有抱怨,反而一脸的热情跟期待,实在是太难得了!
在听到殷晗月不仅是京市人,去的也明岛。
周景忠干脆把书都收起来,忍不住跟这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小同志多聊了两句:
“我女儿现在也在明岛当知青,到了那里,你们兴许能碰上。”
明岛接收外地的知青,统一都在一个地方,只是到时候可能会分配在不同的大队里。
殷晗月细心的发现,周景忠在说到自己女儿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丝愧疚。
殷晗月依旧只是笑笑假装没在意:
“那太好了~我还是第一次到明岛那么远的地方。
也不知道那里跟京市有什么不一样的。”
周景忠也笑了:“明岛是个很好的地方,很适合......”
他刚想说,很适合搞科研,想了想不妥,又马上改口。
“很适合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在那里种种地,没事就出去走走。
除了交通不如京市方便,其他都很好。
可能对你们年轻人来说有些过于安静,毕竟是乡下,肯定没有城里热闹,或许到时候你会觉得太冷清也说不定。”
“能响应号召,投身到有需要的地方贡献自己绵薄的力量。
支援国家建设,我觉得很有意义~”
殷晗月的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一样,说话语气那叫一个骄傲,差点她自己都当真了!
“好好好~年轻人就应该这样,有觉悟~”
周景忠看殷晗月的眼神更不一样了,觉得殷晗月这个小同志思想境界实在是太高了~
像他们这个岁数的老一辈人,对国家都有很强的信念感!
所以,一听殷晗月这么说,就直接拉着她吧啦吧啦,侃侃而谈起来。
殷晗月假装不好意思,低着头笑笑。
看到周景忠这个样子,她仿佛看到后世里,给她上课的老师。
她承认,刚开始说他沉默寡言是自己判断失误——
就在周景忠慷慨激昂大聊特聊的时候,殷晗月实则在想。
饭点快到了,等下从空间掏点啥出来吃好?
大肘子肯定不行,现在车厢里有周景忠在,太明显了。
红烧肉中午刚吃过,已经吃腻了。
殷晗月眼睛一亮,她记得空间里还有烧好的排骨呢~
这个表情在周景忠眼里看来,他还以为殷晗月是在严肃思考自己刚刚说的话呢,不由在心里对这个小同志又多了几分赞许~
殷晗月小同志的觉悟就是高啊~~~
还好这个时候,有人从外面敲车厢的门,打断周景忠继续施法。
也是个年轻的小同志,手里拿着一个铝制饭盒,一看就是在是火车上的盒饭。
小同志给周景忠送完盒饭就回隔壁吃饭去了。
殷晗月也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一饭盒红烧排骨,排骨是国营饭店里的大厨师做的,,色泽红亮,焦香诱人。
一打开饭盒,香味就飘出去了。
殷晗月也不小气,用干净的筷子给周景忠夹了两块。
周叔叔,这是我大哥特意给我从家带的,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这怎么好意思,你家里人给你做的。“
周景忠推辞,殷晗月笑笑:
“天气热,我一个人吃不完,坏了扔掉也可惜。”
果然,周景忠一听坏了要丢掉,就把自己的饭盒递过去。
这个时候但凡家里有点吃的都很珍贵,更何况还是排骨。
殷晗月自顾自啃着排骨,周景忠吃过盒饭,就把饭盒带着一起出去了。
这会儿正是饭点,过道上来回走动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殷晗月正在啃着苹果,中间车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是个穿蓝色外套的高个子男人,男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应该是走错了。
斯文男眼睛扫视了车里一圈后,看到只有殷晗月,又不露痕迹的赶紧又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周景忠刚刚也从外面回来。
再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奶糖,是他去旁边卧铺的行李里面找出来的。
他贴身衣物都在隔壁。
“刚刚那个人是谁?”
周景忠问道。
“哦,说是走错了。”
周景忠赶紧瞥了一眼床底下的箱子还在,面色恢复如常。
“小姜,请你吃奶糖。”
这是周景忠从京市特意给女儿带的。
“谢谢周叔叔~”
殷晗月大大方方从对方手里接过奶糖,撕开外面印着小动物图案的包装。
隔着一层能吃的米纸,把奶糖扔进嘴里。
奶糖在嘴里,一会就化掉了,甜甜的。
吃过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火车早已出了京市,刚刚横穿北市,夜里三点会在在鹤山县靠站停一个小时,然后在接着继续南下。
不管是哪个车厢,在火车上待了将近一天,人都会觉得有些许疲惫。
另一边,跟着许多人一起挤在过道的谢长渊,终于找列车员成功给自己补了一张软卧的车票。
等下夜里有人下车之后,他也能到卧铺里面好好重新换身干净的衣服。
他今天穿的常服,就是普通的白衬衫黑裤子。
但是板正的身形,依然掩盖不掉身上的那一股子军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