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喜,你会有报应的。”向嬷嬷离开后,我扶着肚子便赶紧坐下。刚刚有些激动,肚子便有些不舒服。我轻轻抚着肚子,温柔念叨,“乖,娘刚刚是被坏人气的了,那些话太脏了,乖乖可不能听呀。”是夜,我被白天向嬷嬷说的那些话烦得睡不着。我是没钱,也不需要名声,那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我们谁更豁得出去。我披了件衣服便起床继续写我的本子。话本子里的世界有公平,有温暖,比这现实的世界更让我着迷。
翌日,爹爹天不亮就出发了。
他说,万一被人发现我们要走,传到元家老太婆耳朵就不好了。
可他前脚刚走,后脚向嬷嬷就来到了家里。
虽然落魄了,可总归是大户人家,
往那一站,还是有派头得很。
她的话很短,但是意思很明显,
让我拿出一部分彩礼还给元老夫人。
“那些钱你们放着,也是隐患,不少人都惦记着呢。不如借这个机会,拿出来还给老夫人一部分,对外,我们就说你铁喜有大义,见婆婆落难,便将之前的彩礼如数奉还。”
“这样,你也能搏回些名声,还能落得一些钱财,顾得住吃喝。”
“什么婆婆,我被她扫地出门,整个镇子都笑话我是扫把星,被婆家休了的。”
“如今你要告诉他们,我没被休,甚至还顶着元家少夫人的名字就被赶出来任由外人糟践,你们元家也太没脸面了吧。”
“虽然如今落魄了,但是我懂,你们这些人,可把名声面子看得更重些。”
“可你们,是钱也想要,名也想要,还真是又当又....”
我故意拉长腔调,不把后面的字说出来。
向嬷嬷的脸都气白了,
“真是穷酸户出来的,粗鄙得狠。”
“你也不想想,要不是进了元家门,你这辈子有机会过上被人伺候的日子?能吃上那么精致的点心住那么华美的房子?”
“也不从头到脚看看自己的破落样子,怎么配跟我们少爷睡一个被窝。”
她话音刚落,就被我大力甩了一个耳光。
她想还手,我便又给了她一个耳光,
“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样子,你家老夫人可还等着你从我这儿讨些钱回去吃糕点呢。”
“你是觉得从我这儿拿钱容易,还是你家二老爷三老爷那儿容易?”
向嬷嬷忿忿地将抬起的胳膊放下,
“铁喜,你会有报应的。”
向嬷嬷离开后,我扶着肚子便赶紧坐下。
刚刚有些激动,肚子便有些不舒服。
我轻轻抚着肚子,温柔念叨,
“乖,娘刚刚是被坏人气的了,那些话太脏了,乖乖可不能听呀。”
是夜,我被白天向嬷嬷说的那些话烦得睡不着。
我是没钱,也不需要名声,
那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我们谁更豁得出去。
我披了件衣服便起床继续写我的本子。
话本子里的世界有公平,有温暖,比这现实的世界更让我着迷。
第二日,我肚子还有些不舒服,便戴了面纱去药馆拿药。
回来路上,偶遇一家小食肆,
里面四五个人围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热闹不已。
最中间一人高声说道,
“我这故事讲得怎么样?”
其他人附和着笑,
“不错不错,就是太粗糙了些,又短,还没听够呢。”
最中间那人大手拍向那人的脑袋,
“你行你编,编不出来还挑这挑那。”
我起了兴趣,那人,也写话本子?
我进去找了位置坐下,很快就有小二上前,我便点了一样店里的招牌特色,一边吃一边听。
听到有趣的地方,便笑两声。
因着店里只有我一女子,那人很快注意到我。
上前攀谈后,我才知原来他是店里的掌柜的,名唤刘来。
看着,不比我大多少。
这间小馆子是家里祖辈传下来的,
不想他整天无事可做,便交给他打理。
他玩心重,所以这馆子不温不火,倒也能顾得上日常开销,家里便也由着他。
平时喜欢跟人天南海北的聊天。
有时自己脑子里想出一些奇怪的故事,便赶紧拉着正在吃饭的食客讲起来。
可总讲不出自己想要的感觉。
我让他讲给我听,有趣是有趣,但零零碎碎不成章法。
我便问他要他写的话本子拿来看。
掌柜的挠着脑袋说,
自己上学时不认真,所以认得字不多,更别提写文章了。
小时候跟着爹爹到处游玩,见过非常厉害的说书人,把故事说得生动有趣,十分吸引人。
自己很是仰慕。
“只是我跟我爹说我也想当说书的,被我爹痛骂了一顿,如今也只能在自家的小店里过过瘾。”
我心下了然,便大着胆子将他刚刚说出的那些故事重新组织了下,再讲给他听。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姑娘,怎么从你嘴里讲出来的,就比我好这么多?”
“你以后,天天来我店里给我讲,我店里的饭随你吃,可好?”
我假装家里人不同意,还等着我赶紧回去为由,跟他约定了三天后见面,便匆匆离去。
刘来好客,给我装了一食盒的吃食,
“姑娘,三天后你可一定要来。”
回到家的我,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因为有一个非常大胆的念头在脑子里乱转。
这夜,我点着灯写着话本子,写累了就吃点东西,跟肚子里的娃娃聊聊天。
“乖乖,你可一定要护佑你的娘亲顺顺利利呀。”
第二日,我还在睡觉,元老夫人便来了。
我打着呵欠来到院子里,
看到她面容憔悴,眼神无神
可头发,衣服,都还尽量维持着元老夫人这个名头的体面。
我打着呵欠坐在她面前,
大咧咧的吃着昨天未吃完的糕点,推到她面前,
“元老夫人想必最近都没吃好吧,尝尝?”
元老夫人皱着眉头从得离我远了些,眼里有些许嫌弃。
“昨日向嬷嬷回去,同我说你形状癫狂,我还不信,想着你好歹进过我元家门,学过我元家规矩,而且心思单纯,是个好孩子,不可能如她所说那般,无理粗俗。”
“我便让她闭嘴,不准乱说话。”
“可没成想今日见你,却还不如她嘴里说的好听。”
她端着一副婆母的姿态,开口便是数落。
因着没睡好,所以我心情有些烦躁。
“你要只是为着过来斥责我,替向嬷嬷打报不平,那还是赶紧回吧。”
“我这里又脏又破,不适合你待太久。”
“你!”
元老夫人重重拍了桌子,
“婆母跟你说话,你就这种态度?铁喜,你可还是我元家儿媳呢。你这么不敬长辈,拉到大堂上也是要挨板子的。”
“是嘛,我是你儿媳怎么会被你逐出家门?还是说一向好名声在外的无家,也会故意苛待一个无权无势的儿媳妇,见她没了利用价值,便一脚踢出门!”
我言辞激烈,
却也唬不住见怪了大场面的元老夫人。
“你害死公爹,气走夫婿,这笔帐,走到哪儿你都说不过去,如今婆母落难,你理应搬去伺候我,可我念你也是个可怜人,便免了你的伺候,可你连银钱也舍不得拿出来一些,当真是狼心狗肺。”
我看着曾经慈眉善目,拉着我手文言软语的元老夫人说出这种颠倒黑白的话,
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知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也没想到她倒打一耙的本事这么强。
当下,肚子就有些不舒服。
我心里有些鄙夷,在心里冷哼一声后,有些反胃,当着她的面就干呕了出来。
元老夫人吓了一跳,赶紧后退。
我突然就有了想法。
一边夸张的干呕着,一边说,
“最近可太难受了,老是反胃,还特别困倦,婆母,你说我这是怎么了呀。”
元老夫人对我这声母亲撇了撇嘴,
可突然就上前抓住了我的手,
“你月信推迟多久了?”
我装作迷茫的样子想了想,
“一个多月了吧。”
元老夫人当即就把我的手甩了出去,指着我的鼻子,
“才离家两个月就....”
“你,你不守妇道。”
她站在那里,胸脯起伏不定,最终恨恨说道,
“本想着给你留些体面,没成想你竟这样丢我元家的脸,等帆儿回来,休书是必然要给你写的。”
“元家给的彩礼通通还回来,不然,我让你在全镇人面前丢脸。”
我拍拍胸脯,
“要丢脸也是你们元家丢吧,儿子跑了老爷没了,儿媳妇还给戴了绿帽子。”
“彩礼你就别想了,和离书尽早送来,也保你们元家颜面。”
“否则闹大了,看你怎么收场。”
“泼妇,你真是一个泼妇。”
元老夫人脸色惨白着,跌跌撞撞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