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个地方。”她说秦梦然没具体说,方絮笙便也没问,只是一路跟着,也一路无话。上了车,两人一左一右坐着,中间隔着空气,却也是越不过的屏障。隔着屏障,方絮笙能看见,秦梦然胳膊随意搭着,露出青紫的针孔和腕间的一道道疤。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疤,方絮笙的心不可自抑颤了颤。“这是……”她忍不住开了口,却又瞬间被愧疚淹没。秦梦然抬头看了看她,顺着视线望去,淡淡开口。“抑郁症,有的时候自残,控制不了了他们会给我扎镇静剂。”
“什么?”
方絮笙一愣,下意识是不可置信。
可江弋的语气不像是玩笑。
听见对方的肯定,方絮笙的心隐隐激动起来。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畏缩和逃避。
这感觉很奇怪,明明想靠近想解决,可却被无形的铁链束缚在原地。
挣扎无力,低头一看才发现那铁链竟来自于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方絮笙听见了自己有些艰难颤抖的声音:“好。”
疗养院。
再来到这里,方絮笙低着头,连步子都跟着抖。
靠得越近,就越害怕。
她有什么资格去见秦梦然?还是以一个加害者的视角。
江弋忽然叫住了她。
“方絮笙。”
方絮笙回过头,江弋却不看她,望着窗外出神,声音却远远地传了过来。
“记得吗,那次我在酒吧找到你,你浑身都是雨,带着一把破吉他。”
“我说要你跟我组乐队,你说好。”
完全不搭调的话,却让方絮笙有了些底气。
她不是没走进过绝望的死胡同,她只是要有破局的勇气。
那就进去吧,反正结果再坏,也坏不过现在这样。
这样想着,方絮笙便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走进房间。
秦梦然还是坐在那张摇椅上,见了她却不说话,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
“梦然。”方絮笙开口叫住她,却又犹豫,“我……”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秦梦然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带你去个地方。”她说
秦梦然没具体说,方絮笙便也没问,只是一路跟着,也一路无话。
上了车,两人一左一右坐着,中间隔着空气,却也是越不过的屏障。
隔着屏障,方絮笙能看见,秦梦然胳膊随意搭着,露出青紫的针孔和腕间的一道道疤。
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疤,方絮笙的心不可自抑颤了颤。
“这是……”
她忍不住开了口,却又瞬间被愧疚淹没。
秦梦然抬头看了看她,顺着视线望去,淡淡开口。
“抑郁症,有的时候自残,控制不了了他们会给我扎镇静剂。”
一句话说得坦然,像是随意捏造的故事
可这背后,到底是怎样的绝望。
“对不起……”方絮笙哽声开口,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对面没再回话。
车很快到了目的地,下车一看,竟是墓园里。
看着满山的墓碑,方絮笙忽然明白过来。
但她仍没说话,只默默跟着秦梦然一路走。
走了许久,来到深处,果然看见了秦叔叔的墓地。
那照片笑得和蔼可亲,那样熟悉,像是昨天才见过一般。
但距离秦叔叔过世,已经快五年了。
她也逃避了五年。
方絮笙看着那笑脸,瞬间便红了眼睛。
秦梦然淡淡开口:“爸爸对你那么好,你看都不来看他一眼。”
这话不轻不重,却像是落进湖面的石子,荡起圈圈层层的涟漪。
手心被掐得生疼,方絮笙咬了咬牙。
“梦然,对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我知道我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
秦梦然默默听着,盯着那墓碑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开了口。
不是原谅,不是质问,也不是责骂。
她说出的话和从前的一切都没关系,却让方絮笙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方絮笙,你知道我为什么住在疗养院里吗?”
“因为我杀人了。”